钟山谣+番外 by 吕不伪(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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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山谣+番外 by 吕不伪(4)
·烛- yin -登时红了脸,只是低头赔笑,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至少给我三筐果子吧”昙青忽然一笑,拎上果子便跑··烛- yin -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对着她背影高声喊道:“你这丫头”又道:“我答应你就是了”·承元见昙青跑了,便也追着昙青去跑。
因岐灵并没有跟着去看,所以我也不知承元和昙青究竟做了什么,只看到片刻之后,承元便被昙青一脚踹了出来··承元却没有生气,只是笑着对昙青喊道:“师姐,你也太狠心了。”
昙青只说了一句话:“一边玩去”·岐灵无奈轻笑··我猜了许久都不知那日究竟发生了什么,只是后来才从承元口中得知,那日承元反省了一番后,自认这样来- yin -的套近乎确实不好,便想着去向昙青表明心意。
却不想那日他刚随着昙青进了山洞,学着岐灵喊了一句亲密的“青青”,便被昙青一脚踹飞了··昙青只许岐灵这样唤她··当然,还有几万年后的我。
自那以后,昙青练功要比从前规矩多了,虽不能做到像烛- yin -一样朝五晚九的修炼,但比从前好多了·烛- yin -依旧那样勤奋苦修,而承元虽在拳脚功夫上不得要领但别的法术他倒还算精通。
岐灵总是坐在树上,默默地看着树下修炼的弟子们,虽会时不时出言指点,但她内心却是一点波动也无··她终究只是块石头··我替昙青不值,我从岐灵的眼中可以看出,她看岐灵的眼神都含着爱意。
我若是岐灵,看着这样娇俏活泼的昙青,只怕早就动了心了··可岐灵什么感觉都没有·在她眼里,万物都是一样的,她看待昙青和看待烛- yin -、承元并无差别,甚至与那一草一木都没什么分别。
在她眼中,万物是平等的·只是这平等,对昙青来说便太过不平了·                        ·作者有话要说:从前的龙真的很受~· ·☆、人间遗梦· ·昙青严格履行着自己和岐灵的承诺,努力坚持三年不惹事,以期望能从岐灵那里讨来奖赏。
可这对她来说实在太难了,过了好几百年,她才勉强第一次坚持住三年不惹事··“青青,想要什么,说吧·”岐灵微笑着问··昙青回头看了看烛- yin -,道:“我也想学个厉害的法术,专克烛- yin -的那种”·她还记仇着呢。
烛- yin -不禁苦笑道:“几百年了,还记着呢”·昙青回头做了个鬼脸,又笑道:“这辈子都不忘”·岐灵微微笑着,对昙青招了招手。
昙青便上前了几步,满眼期待地看着岐灵·只听岐灵道:“专克你师兄的自然不能教给你了,不然你总欺负他·”·“我没有”昙青忙辩解着,急得脸都红了。
“不论你怎么说,这种法术是万万不能教你的·”岐灵十分坚定··“师父偏心,他若再急眼了对我下狠手,我可怎么办”昙青低下了头,十分委屈。
我看得也干着急,心中期盼着岐灵能教给她,这样在几万年后的钟山龙蛇大战中,我的青青或许就不会受那么重的伤了··我眼前忽的又浮现出昙青浑身是血,被一根毒刺从后背贯入前胸,插在地上口溢鲜血的场景……我的心不由得一痛。
如今的岐灵完全想不到,日后烛- yin -真的又对昙青动了杀心、下了狠手·她只是看昙青如此委屈,便宽慰她,道:“这样吧,我教你一样法术,和烛- yin -一样的,倚仗真身优势的厉害法术。
若学会了,防身足够了·”·昙青眼睛一亮,忙问:“是什么法术”·岐灵微微一笑,道:“寒冰焰·”·“寒冰……焰,”却是承元先开了口,奇怪地问,“冰火不能相容,何来寒冰焰”·欢喜冤家奇幻魔幻前世今·“寒冰焰自然还是冰,只是是如火一样的冰,”岐灵解释着,看向昙青,问道,“你可知道生活在酷热之地的人第一次触碰到冰会是什么感受吗你可曾见过人被冻死的模样吗”·昙青一愣,摇了摇头,认真地听着岐灵讲话。
只听岐灵接着道:“第一次见到冰的人会用‘烫’来形容冰,被冻死之人在死前会出现很热的幻觉,因而他们的尸骨上多半未着寸缕·”又道:“你是冰龙,学这个再合适不过了。”
昙青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然后想了一想,觉得这是个挺厉害的法术,便应承下来了,道:“我要学”说着,又狡黠地笑了笑,凑近了些,对岐灵道:“只是师父,这个并不是我想要的,那按照约定,我是不是可以再点一个别的什么”·岐灵无奈地微笑着,好言劝说:“你可真是贪心。”
昙青吐了吐舌头,又忙拽住岐灵的袖子,撒娇道:“师父,你就答应我嘛”·岐灵想了一想,道:“你若能完全掌握这寒冰焰,我便有求必应,你看如何”·昙青自是满口应承下来,她想,这比三年不闯祸容易多了。
只是她没有想到,这还真的就没三年不惹事容易··岐灵教她的法术,是极难修炼的·毕竟冰火不能相容,昙青虽为冰龙,要做到这一点也是难上加难·加之岐灵要求颇高,这一学,竟然便学了六千年。
而且,就算她学了六千年,她也不能很好地控制这寒冰焰,经常在情绪激动的时候无意间将寒冰焰释放出来··在得到岐灵认可的那一天,昙青几乎喜极而泣·这可是六千年啊,算起来是两千个三年啊就算昙青再怎么能惹事犯错,在这六千年里怕也能得到不少奖赏了·在这六千年里,发生的事情还真不少。
先是烛- yin -因踏实勤奋,又学有所成,被岐灵任为司时之神,从此昼夜交替归他- cao -控·因他勤学苦练,是岐灵的高徒,又善交际,一时间受到了所有修行之士的追捧,不知不觉间,他也成了名震天下的神仙。
但他似乎不满足于此了··承元也被任命为司命之神·不过承元被任命的理由要复杂一些,岐灵觉得他很聪明,擅长梳理这些复杂的命理,但又太过利己,正好让他借司命之职去练一练。
这一点,倒和承元和我说的话一样··昙青的弟弟敖乌,也找到了他心爱的龙,快快活活地在海上过日子··而昙青却不一样了·她如今既不是什么神,也没有如敖乌一样成了家。
她六千年里只是不停地修炼这寒冰焰,以期能让岐灵满意·她才不管这些,她刚在岐灵面前演示完了自己的法术,正眼巴巴地望着岐灵,道:“师父,别忘了那个承诺,有求必应的。”
岐灵微笑着道:“好,你要什么”·昙青想了想,道:“我想让师父陪我去人间玩玩我想去看看人间的山水”·岐灵点点头:“好。”
话不多说,两人即刻下界,去了人间·此时的人间的确如昙青所说,很难见到人,倒是那些山水却是一如既往的美丽·两人便在人间游山玩水,不,准确的说,是昙青在玩,而岐灵只是陪着。
在昙青钻进水里畅游之时,岐灵站在岸边浅浅地笑着;在昙青绕着山肆意飞翔之时,岐灵便跟在她身后温柔地看着她;昙青也会玩累,在她累了的时候,她便十分自然地倚在岐灵身上睡觉,而岐灵也是任由着她靠着。
我是羡慕岐灵的,羡慕她能被昙青这样依赖着·不像我,在有危难的时候,昙青的第一反应是赶我走、让我远离危险·若我能如岐灵一般强大,只怕就不会如此了。
这一天,昙青是被人间对山歌的声音吵醒的·她二人坐在山巅,忽然听见山下传来热闹的欢呼声,便下去看了,只见是一群身披草衣之人,正在那里围着一个穿着兽皮的女子唱山歌。
“我竟然看到真正的人了以前他们都躲在山洞里,我还是第一次看到这般热闹的景象”昙青十分兴奋地扯了扯岐灵的袖子,笑着对岐灵道。
“毕竟是人间嘛·”岐灵微笑着答道··“师父,”昙青有些疑惑地问,“为什么我们都化为人的样子而不是什么老虎豹子的模样”·岐灵答道:“因为人可以直立行走,他们的行动相对来说更方便一些。”
又道:“但你若喜欢,变成什么样子都使得·”·昙青想了想,又问:“那师父啊,人若如我们一样有了灵力,那他是人还是神呢”·“有灵力的生物都是神,人也不例外。
一个人若是有了灵力,便也是神了·”岐灵答道··这个说法倒是奇怪,毕竟妖也是有灵力的,但妖怎么能和神相提并论呢·我想着,忽然又疑惑起来:看了这么久上古时的记忆,我似乎并没有听到他们提起过一个“妖”字。
难道说,上古时候没有妖吗·“那为何还要像烛- yin -和承元那样,分什么司时之神和司命之神呢”只听昙青又问。
·岐灵笑了笑,答道:“有些神是要背负责任的·”·“哦,”昙青若有所思,又问,“那师父,你觉得我适合背负什么责任啊”·岐灵一时语塞,显然,她还没想好。
昙青见状,不由得有些失落,低头道:“师兄师弟都有,单我没有·”·岐灵道:“我会找到适合你做的事的·”说着,她想了想,拿出了一块小巧精致的圆石,放到了昙青手中。
“这是什么”昙青问··岐灵一笑,道:“你催动灵力试一试·”·昙青依言而行,手中的石头登时化作了一柄三尖两刃刀。
“你的拳脚功夫好些,师兄师弟都不是你的对手,我便给你这三尖两刃刀,也算配你,”岐灵说着,又道,“这石头也是天上陨星,不过不像我这般好运得成大道,只是一块石头罢了。
我将此石炼化为兵器,也算让这石头有些用处·”·欢喜冤家奇幻魔幻前世今·昙青听了,便在石头上点了个眼,变出红绳来串好了,欢欢喜喜地挂在脖子上,道:“既是师父给我的,我便一直带着,绝不离身。”
“这宝物虽给了你,你可不能滥用·不到关键时刻,万不能用·”岐灵有些不放心地道··“师父放心,我记着了”·两人说着,忽然见山下的穿兽皮的女子指了指人群中一个强壮的男子。
男子登时乐开了花,雄赳赳气昂昂地从人群中走了出来,立在女子身侧·众人又欢呼一阵,然后便散去了,留下男子和女子独处··“这是做什么”昙青疑惑地问。
而山下的男女已经开始动手动脚的了··“男子在向女子求爱,”岐灵解释着,“那女子应当是这个部族的首领,所有男子都以能和这个女子□□为荣。”
“原来这就是□□啊……”昙青问着,她在这一万两千年里着实没有深入了解这一活动,只是大概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但总体来说还是茫然的。
我心中隐隐有了种不祥的预感··只听昙青又问:“为何要□□”·岐灵回答道:“因为这是世间最亲密的事,可以愉悦身心。
他们会有这些需求的·”·山下的男女已经褪去了衣服·岐灵见状,拉起昙青,道:“走吧,这事于凡人来说是隐秘之事,他们不喜欢被瞧见的。”
昙青点了点头,跟着岐灵起身便走,一起在林间兽径上走着·可是在路上,她又止不住地去回想方才所见之景,便转头问岐灵:“只有男女之间可以做这件事吗”·岐灵答道:“只要喜欢,便不局限于男女了。”
“哦·”昙青若有所思··下一秒,昙青便挡在了岐灵身前,看着岐灵,然后一把抱住了她,学着方才的男子行径吻了一下岐灵的脸颊。
岐灵依旧心如止水,问她:“你这是做什么”·昙青也不避讳,答道:“我想和师父做世间最亲密的事·”·我如今是以岐灵的视角回顾这些陈年旧事,因此在我看来,她这句话仿佛对我说的一样,我的心登时砰砰乱跳。
只可惜,我并不是岐灵,而岐灵也没有和我一样的感觉··我听到了岐灵的心声:“哦,她如今大了,也有这些需求·”·在岐灵眼中,这只是如吃喝拉撒一样普通的需求。
而在昙青眼中,这便如岐灵方才所说一样,是这世间最亲密之事··上古时候民风奔放,是没有那么多所谓的“羞耻”和“道德”的,加之岐灵之前说过“有求必应”,于是她便顺其自然地应承下来了。
她伸出手便捏起昙青的下巴,吻了下去··昙青闭了眼,青涩地回应着岐灵的吻,却在不知不觉间已被岐灵褪去了所有的衣物·昙青却又想起了岐灵方才说的“隐秘之事”的话,唯有挥了挥手,当场建了一间冰屋出来,任由着岐灵将自己推在冰床之上……·我忙闭了眼,选择不看。
毕竟是她和她旧日的情人,我怎么好意思去看·事了,岐灵的衣服虽被扯的有些散乱,但仍可蔽体·而昙青就不同了,她缩在冰床上,脸上带着红晕,扯着岐灵的袖子,微微喘着气,喊道:“师父……”·我心酸不已。
纵使刻意不看也可想象到这里方才是怎样的旖旎风光,更何况那些婉转呜咽会不受控制地钻进我耳中··漫天的星辰是她和岐灵的记忆,冰屋冰床也都是和岐灵的记忆。
我嫉妒岐灵··岐灵却依旧心如止水,她站起身来,洗了洗手,理了理衣襟,仿佛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一样··“师父,我想日日都和你这样·”昙青娇笑着道。
她笑起来时眉眼弯弯,明媚鲜妍·她又变出了那青蓝色的龙尾,但只可惜屋子太小,她想甩甩尾巴却甩不开,只好将尾巴拖在地上,笑吟吟地看着岐灵··岐灵整理衣服的手顿了一下,但她还是有求必应的,回答道:“好。”
只是她不知为何,心中竟突然有了些异样的感觉,便问昙青:“青青,你会和别人做这件事吗”·昙青自然是笑着答道:“我自然是只许师父碰我。”
                        ·作者有话要说:龙在石头面前真的很受·and·龙真的是个好徒弟·龙把自己身上一部分东西送给心爱的人这点是从石头那学来的·石头送了一块石头给龙·龙送鳞片给鸟·这就是传承吧(误)·――·补充:被框的字你们应该能猜到,我就不说了·呜呜呜最近好忙·唯有写文使我快乐· ·☆、分崩离析· ·昙青和岐灵在人间过了许久,直到岐灵又要给昙青送花,两人才回了天界。
早前的寒潭早就被种满了昙青花,如今岐灵只得另寻寒潭,在另一处地界又发现了适宜昙青花生长的地方,亲手洒下了三粒种子,就要伸手催动灵力让它生长··我倒是记得我见过这个地方,从前游历时我来过这里――天山。
岐灵在潭中踏水播种,昙青便坐在岸边石头上将尾巴浸在水中瞧着她笑··“师父,你喜欢我吗”昙青忽然开了口,笑意盈盈地问。
·岐灵正在施法的手顿了一下,没有答话··昙青却没觉得哪里不对,仍是笑着坐在石头上对岐灵喊着:“师父,我喜欢你·”·“喜欢……”岐灵喃喃说着,停了施法的手,慢慢抚上自己的心口,那里一点感觉都没有,“喜欢究竟是什么。”
“师父”昙青一愣·她听见了岐灵的喃喃自语,心中忽然有了不好的预感··欢喜冤家奇幻魔幻前世今·她跳下寒潭,游到岐灵面前,抓过岐灵的手放在自己的心口,道:“师父,我们已经做了最亲密的事了。
你若不喜欢我,为何要同我做那些事我虽不太懂这些,但我也听我弟弟说过,他只和他最喜欢的龙做这些事的·”·“喜欢究竟是什么感觉”岐灵问。
“我不知别人是什么样的感觉,我只知道我想和师父一直在一起,我想一直陪着师父·只要能看到师父,我便开心,”昙青说着,又忙问,“师父对我是怎样的感觉”·岐灵看着她,沉思片刻,一字一顿地道:“或许,你就像我的女儿。”
昙青一愣··我也愣住了··相较于昙青从前形容我的“女儿”的话,岐灵分明更加认真严肃··“师、师父,你说什么”昙青不敢相信岐灵的话语,又问了一遍,以期得到不同的答案。
岐灵低了头,眉头微蹙,陷入沉思·她也不知如何形容对昙青的感觉,似乎是没有感觉,可又似乎有些什么·毕竟,昙青是岐灵看着长大的·想来想去,她竟不知该说些什么,似乎“女儿”二字最为贴切,可终究还是有哪里不对。
岐灵没有感情,她的真身本是个死物,她想不明白这些事情,唯有又抬起眼疑惑地看向昙青,却见昙青已是眼泪汪汪·岐灵看她要哭,习惯- xing -地就要伸出手为她拭去眼泪,却不想昙青一把别开了岐灵的手,化为龙身,跃入云霄,跑了。
看着昙青离去的身影,岐灵一愣,抬在半空中的手缓缓垂下·我却忽然感觉心口一阵抽疼……不,不是我,这是岐灵的感觉··岐灵忽然无力支撑自己的身体,在潭中跪了下来,手抚上自己的心口,眉头紧缩:“这是……怎么了”·忽然,岐灵脸色一变,惊呼道:“不好。”
说罢,腾空驾云回了岐山··一到岐山,承元便迎了上来,笑道:“师父可算回来了·”又问:“师姐呢”·岐灵却不似往日一般温柔,竟是忙忙问着:“这天地间可是有灾了”·承元却疑惑地摇头,道:“不曾有灾。”
又问:“师父,可是发生了什么事”·岐灵听了,恢复了往日里的平静,答道:“没事·”可我分明能感受到她的心口隐隐作痛。
我看了她几万年的记忆,却是第一次有这样的感觉··“或许是太累了·”岐灵心想·她本以为这异样的感觉是天地有难,而她是天地之灵汇聚而成,或许会产生共鸣,这才急急地回岐山询问承元。
可没想到却什么都发生,而她依旧心口隐隐作痛··“师父,师姐呢”承元又问··岐灵摇了摇头,木然地回答道:“不知道。”
说罢,便又上了那苍玉灵桑,闭目假寐去了··承元见状,便要去寻昙青,却不想烛- yin -突然从钟山回来了·烛- yin -十分生气的模样,一回岐山就对岐灵告状:“师父,昙青她突然发了脾气,竟放火烧山,烧了我刚刚为自己打造的钟山。”
这是我第一次在岐灵的回忆里听见“钟山”二字··“什么”岐灵问··烛- yin -答道:“确实如此。”
原来,昙青和岐灵下凡后不久,烛- yin -忽然来了闲情雅致也出去自开府邸·他选了一个地界,拔地起山,命名为钟山·他在这山上建造了自己的府邸,隐居在此,自称“钟山之神”。
说是隐居,其实是沽名钓誉,故意要引众仙追捧他·渐渐的,这“钟山之神”的名号便传来了·可忽有一日,他见昙青一人孤零零地来了·他有意卖弄,便设宴款待,可不知怎么了二人竟又吵起来了。
昙青一时激动,没能控制好寒冰焰,竟将烛- yin -的钟山烧了··烛- yin -无疑是生气的·好容易建造的栖身之所莫名其妙被昙青毁了半边,谁能不生气啊这也太不给他面子了·岐灵听了,眸色暗了下来。
我听见她的心声如此道:“她的灵力会被情绪影响,连她自己都控制不住,若是放任不管,迟早酿成大祸·”·“她人呢”岐灵问。
烛- yin -答道:“不知向何处去了·”·岐灵沉思一瞬,纵身一跃,便驾云而去,遍寻三界,找了许久,终于在从前那一潭子昙青花边找到了昙青··昙青正坐在潭边,望着一潭开得正盛的花出神。
她听见有声响,回头看去,只见是岐灵,不禁又惊又喜,还带着些小脾气,对岐灵道:“师父怎么来了”·“花怎么开了”岐灵问。
昙青道:“我用灵力强让它们盛开的·”又问:“师父,好看吗”·岐灵没有回答,只是又问:“为何烧了钟山”·昙青低了头,赌气道:“我没有,我只是没控制好灵力,烧了一小部分。
是烛- yin -先欺负我的·他问我在凡间的事,问师父的事,我便都告诉他了,却不想他竟说我胆大妄为,竟让师父同我□□·他说师父你不会喜欢任何人,说你冰冷无情,还嘲笑我……我听了一时恼怒,这才控制不住,不小心犯了错。”
她说着,又望向岐灵,问:“师父,我知道你才不是那等冰冷无情的人呢·你对我分明不一样,就比如你会对我做一些不会对烛- yin -和承元做的事,你会送我这一潭的昙青花,你会亲昵地唤我‘青青’,你送我满眼的星光,你还同我做了那样亲密的事。
我才不信,我在你心里仅仅是个……徒弟·”·“莫非我动心了”我听见岐灵心声如此,“不,我本是死物,如何能动心呢”·岐灵敛了笑容,面无表情,对昙青道:“烛- yin -说得对,我的确只是块石头,天生的死物,没有感情。
若一块石头也能有感情,那这天地间岂不乱了套”··欢喜冤家奇幻魔幻前世今“师父,”昙青急了,奔了过来,拉起岐灵的手来看这满池的昙青花,道,“你看看这些花,这些都是你送给我的,你心里当真一点感觉都没有吗”·岐灵看着那些昙青花,不知为何,竟忽然动了怒,使劲一挥手,竟击碎了满潭开得正盛的昙青花。
青色的花瓣被击碎成点点翠色,落在水面上漂浮着,花- jing -折的折、断的断,竟无一点残存·不仅是方才满潭盛开的生机勃勃的花,世间所有的昙青花,都在这一瞬间凋谢破碎,再无挽回的余地。
昙青一愣,呆呆地看着这寒潭,却听岐灵平静地道:“从此,世间再没有昙青花了·”·我也一愣……算算时间,如今恰好时七万年前,那个一切都发生变化的关键节点。
想不到,发生变化的起点,竟从这昙青花的毁灭开始··岐灵挥挥手,便毁了世间所有的昙青花,她冷着脸转身便要走,却不想昙青眼含着泪,追着她在她背后喊着:“师父你虚伪你天天教导我们顺应自然,可你挥手便随意地灭了一品花木,这是哪门子的顺应自然”她一边喊着,周身又不受控制地释放出寒冰焰来。
“我就不该做你的徒弟做你的徒弟便是历劫”她喊着··岐灵一愣,似乎被说中了心事,竟然恼羞成怒了。
她一转身,抬手便变出了一个屏障,消了所有的寒冰焰,将昙青困在其中,冷冷说道:“你在此悔过吧·”说罢,转身就要走··“我没错,我凭什么悔过”昙青在屏障内喊着,伸手便用灵力去狠狠击打她的牢笼。
却不想岐灵在这边心中又是一痛,仿佛昙青击打的不是牢笼··“师父你偏心你从来如此,你一直挑我的错处,就算我没错你也要说我错你既然如此讨厌我,又何必对我做那些事情”·昙青发了疯一样的在屏障中喊着,岐灵却不管不顾地就要回岐山,丢下昙青一人。
岐灵心口剧痛无比,驾着云回了岐山,而我却在岐灵的心声中听到了一个不同寻常的声音:“你喜欢她,你就是喜欢她·”·“不,我是死物,我不会动情。
我若动情,天地不宁·”岐灵慌乱地喊着··那声音说到:“可你已经动情了·从前的你可曾如今日一般暴躁易怒”·“我没有”·“你懦弱、虚伪,你自知是死物,想着顺应天道,却又渴望着逆天而为,想拥有不该属于自己的东西。
你,不敢面对自己的内心,”那声音说着,顿了一顿,恍然大悟道,“哦,是我不敢面对自己的内心·”·我越听越糊涂,却忽然听见岐灵发出一声痛苦的喊叫,一团黑影从她体内闯了出来。
那团黑影看起来如岐灵一般强大,却一点都不似岐灵温柔,看起来便骇人可怖··岐灵捂着心口,跌在云端上,望着那黑影,问道:“这是……这是……”·“我就是你。”
黑影微笑着··“什么”·“你视情感为洪水猛兽,我便是你的洪水猛兽·如今,你已不能压制我了·”黑影说着,一笑,竟朝岐山方向飞去。
天地忽然变色,岐灵忍着心口疼痛,纵身追去,却不想还是迟了·到了岐山之时,承元已倒地昏迷,而烛- yin -正呆呆地望着昏迷的承元,背对着岐灵··“烛- yin -,你可曾见过一团黑影”岐灵问。
烛- yin -猛然回头,眼里闪着暗红色的光,他微微笑着,道:“这巨蛇的身体,我很喜欢,比在你体内畅快多了·”·“你……”·“烛- yin -已成了我的一部分了,”烛- yin -笑着,“他是个好强的,而我恰好有他想要的。
我给他我的能力,助他成为天地间最强的存在,他借给我他的身躯让我有所依托,何乐而不为呢”说罢,烛- yin -狂狞地大笑,天地间乌云密布,四海波涛汹涌。
他释放出了前所未见的强大的恶念,振臂高呼:“世间万灵,听我号令”·这是来自于烛- yin -的恶念,却是来自于岐灵的能力··无数本来没有灵力的平凡生物忽然在此刻被唤醒了神智,瞬间有了几百年甚至几千年的灵力。
只是这些生物虽然忽的有了灵力,却野- xing -未褪,一时间在四处听着烛- yin -地号令,为非作歹,祸乱世间··看着那些行径,我一愣:妖……·天地间已完全乱了套了。
被恶念控制着的烛- yin -抬着手笑着看着岐灵,对她道:“师父,你瞧瞧,你的内心里究竟藏了多少黑暗,这些黑暗的力量又做了什么四海的水倒流回聚,大漠狂沙吞噬生灵,白骨遍野、哀嚎震天,昼夜颠倒、四时不分……你明明有可以撼动天地的力量,可你却视之如无物,妄谈什么顺应自然,可笑,可笑。”
那恶念似乎会吸收别的恶念,它占据了烛- yin -的身体便将烛- yin -内心的黑暗窥探得明明白白,周围一些没有自制力的小妖也被那恶念影响,登时乱了神智,内心处的恶念便向烛- yin -这里汇聚而来。
岐灵看着烛- yin -,垂了眸,手上暗暗运力,就要来打烛- yin -·却不想烛- yin -微微一笑,道:“师父,你想杀我”·“你不该存在。”
岐灵道··烛- yin -笑了笑,道:“杀了我,被我吸了恶念的也活不了了·且不说你会死,烛- yin -会死,那些其余弱小生灵,他们可是无辜的。”
岐灵听了一愣,手上灵力散去·烛- yin -见状哈哈一笑,道:“师父,我可是很好奇,像昙青那样的随心所欲至情至- xing -的- xing -子,会有什么恶念能为我所用呢”说罢,化作一团黑烟,去了。
岐灵刚要去追,却听见了承元一声微弱的呼救声··“承元·”岐灵忙止了脚步,去察看承元··承元努力睁开眼睛,对岐灵道:“师父,师兄忽然变脸,竟要杀我……”·欢喜冤家奇幻魔幻前世今·“不,那不是你师兄。”
“可我一直和他在一起,他从没有离开半步……那就是他他忽然站住不动了,我再去唤他,他便对我用了那杀招……”承元说着,气息渐弱。
岐灵却是心中一紧,连忙帮承元恢复了灵力·那恶灵可以用烛- yin -的灵力,而烛- yin -的杀招世上只有烛- yin -自己和她岐灵能解··那杀招,自带剧毒不说,还会乱其心志。
轻者记忆混乱,重者疯魔至死··“承元,”岐灵轻唤道,“我要去找你师兄·”·“师父”·“照顾好自己。”
岐灵说着,不禁苦笑·她没想到,她竟然无意间创造了一个世间最可怕的怪物,可以吸收人的恶念、吞噬他人神智、占用他人灵力的怪物··而承元此时懵懵懂懂,他不知道,这真的是他和岐灵最后一次谈话了。
作者有话要说:还好前几天写的快,今天才有余粮·(谁能想到我今天偷偷摸摸也只写了一千来字呢)·龙真的被石头刺激到了,女儿什么的话记了七万年。
更何况石头还把在龙看来的定情花都给毁了,毁得干干净净··龙做石头的徒弟真的是来历劫的(啊这个伏笔啥时候才能用上我好累)·最后……·我咋感觉我写了个邪剑仙出来(误)· ·☆、前世今生· ·岐灵来到她关押昙青的地方,远远的只见烛- yin -已到了屏障前。
只听昙青焦急地问烛- yin -;“烛- yin -,外边怎么了为什么忽然间天地失色、百兽窜惶”又问:“是师父让你来找我的吗”·烛- yin -笑着对她道:“你叫我一声师兄,我便告诉你。”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计较这个”昙青急了··“唉,我也不想计较,”烛- yin -说着,看向昙青,- yin -恻恻地道,“你知道吗,我从第一次见你就特别讨厌你。
本来我是师父唯一的徒弟,可你来了,师父便不怎么在意我了·你还那样霸道,唉,我当日为什么要把你从这寒潭中拖出来呢”·“你这话什么意思”昙青登时冷下脸来,看着烛- yin -,警惕起来。
“其实后来有时候我还挺喜欢你的,但师父说,你一发怒便毁了钟山不说,还不知悔改,留着也是祸害·她不屑于亲手送你上路,只好让我代劳了·”烛- yin -说着,笑了笑。
昙青一愣,道:“我不信”·烛- yin -却一笑,若有所思,接着便狠狠地对那屏障打了一掌·屏障被破除,而昙青也强撑不住昏倒在了地上。
烛- yin -方才所用,乃是他独特的杀招·烛- yin -看着倒地的昙青笑了笑,道:“这么多年了,依旧不知躲·”说罢,他看向自己的指尖,只见他指尖已萦绕着一团黑烟。
“你的恶念,竟都是和岐灵有关……气愤、嫉妒,实在无趣·”烛- yin -喃喃说着,将那一点点的恶念尽数吸收了··“住手”岐灵大喝一声,终于到了跟前,伸手打断了烛- yin -,可烛- yin -已吸收了一些恶念,来不及了。
“师父,”烛- yin -看着岐灵,微笑道,“你迟了·”·世间已混乱到了极点,所有的恶念都被放大、被吸收·有神堕魔,有妖狂暴,有人自相残杀……加之天地间陡然发生的许多变故,大地崩裂,天日无光,海水倒流、高山崩倾。
自开天辟地后,这还是头一遭出现这样混乱的局面··岐灵只觉此情此景似曾相识,似乎顿悟了什么,喃喃说着:“原来、原来如此,原来这劫数,是我自己一手造成……”说着,她攥紧了拳头,挥手便要打烛- yin -。
却见烛- yin -指了指昙青,对她笑道:“师父,你忍心吗你若杀了我,便会一下子失去三个徒弟·”·岐灵看着昙青,不由得犹豫了一下,可她不知道,就在这片刻之间,昙青醒了。
“我不会杀你·”岐灵忍着苦,冷冷地道··在昙青听来,这是岐灵偏心的铁证·她好容易恢复了神志,抬眼望去,便看见岐灵放过了方才要杀她的仇敌。
更何况烛- yin -方才一掌破了岐灵设下的结界,她就更加认定烛- yin -此行是受岐灵指使·她本就虚弱,如今更是痛苦不堪,脑海中一片混乱,所有和岐灵有关的记忆,不论是真实的还是虚幻的,都在此刻交织在一起……最后她终于撑不住,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岐灵看着烛- yin -,叹了口气,慢慢地从烛- yin -面前经过,走到了昙青面前,为她理了理乱发··“青青,”岐灵轻声唤着,“我终于懂了。”
她终于懂“喜欢”二字是什么意思了·那些不安、那些紧张、那些茫然和惶恐,都是因为这两个字·她一块石头,竟被这条龙撩拨了心弦。
只是她意识到的太晚了,晚到这积年累月压抑而扭曲的情感终于也成了噬血的恶魔··说着,岐灵便伸出手去,为昙青治愈了烛- yin -留下的伤·她又轻轻在昙青额间吻了一下,在她耳畔柔声道:“你没错,是我错了。”
在人间的日子里,她曾无数次地吻过她的身体,可都比不过这一次的真情实意··她说话时,周围似有灵力涌动着,而这灵力竟注入了昙青的身体·一旁的烛- yin -微微不适,但他并没有在意。
我听见岐灵的心声如此道:“那我便用自己的命来赎罪吧·”·想着,岐灵站起身来,看着烛- yin -,微微一笑,似乎放心释然了·接着,她一跃而起,对着烛- yin -挥起便是一掌,直击烛- yin -的天灵盖。
烛- yin -躲闪不及,被击倒在地·但他却没有- xing -命之忧,只是愤恨不平地看着岐灵·他知道如今岐灵顾念着昙青和其余众生,不会对他下杀手;也知道他如今可以用岐灵和烛- yin -的能力,岐灵不一定是他的对手。
欢喜冤家奇幻魔幻前世今·这股恶念被封印在了烛- yin -的身体里,这一封便是七万年··我也不由得愣住,如此一来,岐灵相当于牺牲了那个原本的烛- yin -,任由着这恶念将原本的烛- yin -吞噬。
可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了,若这恶念能随意化入他人身躯,那后果简直不堪设想··“你喜欢烛- yin -巨蛇的身体,我便让你永生永世都在烛- yin -的身体里,”岐灵说着,又振臂一呼:“天地万灵,听我号令”·一切还有神志的生灵都在刹那之间不由自主地停了下来,这是她作为一个天生的神灵本有的威严。
此时的岐灵一袭白衣,立于云巅风暴中心,衣袂和长发都随风飘起·她望着对面被乌云雷电包裹着的烛- yin -,道:“我知道恶念是除不尽的,你自然也是除不掉的,可灵力却有尽时。
若我死了,我的灵力便不能为你所用,对吧”·烛- yin -一愣:“你要做什么”·岐灵神情严肃,没有回答烛- yin -的问题,只是接着十分冷静地发号施令,声音传遍了四海六合:“烛- yin -狂悖,天地难安今命昙青为司战之神,平乱安良但因同门之故,不得诛杀烛- yin -,只可冰封其身、磨灭其智天地万灵,皆从战神之令,谁有不从,天下共击之”·司战之神……我的青青,乃是战神·岐灵在决意去死后做的第一件事,便是为我的青青搏得了战□□号,又为她设下了天地间至高无上的地位。
“你就不怕我杀了她吗”烛- yin -冷着脸,问··岐灵却反问烛- yin -:“你就没觉得自己身上少了些什么吗”·烛- yin -听了,连忙察看,却听岐灵道:“你司时之力,是我给你的,不是你自己修炼的。
我方才将这能力一分为二,将那司时之力交给了青青·司时之力本为一体,你若杀了她,你也活不成·”岐灵说着,又补了一句:“你的一切,都是我给的。”
烛- yin -- yin -沉着脸,咬牙切齿地道:“你好狠·”·“彼此,彼此·”·岐灵说着,微微一笑,双手登时握紧了拳,所有的血脉在这一刻喷张。
烛- yin -见状,知道岐灵要自毁其灵来削弱自己,忙要上前阻拦,却不想已太迟了··这世上除了岐灵自己,无人能杀了岐灵·她是天生地养的,世间灵力皆为她所用,若非她自己想死,无人能杀了她。
就在烛- yin -还没来得及迈出那一步的时候,岐灵全身的血脉登时爆裂,鲜血如注,渐渐染红了白衣··她如今也是有血有肉的了,不再是一块冷冰冰的石头了。
岐灵缓缓向后倒下,落入凡尘·她似乎笑了·我看见她眼前最后看到的,是那漫天的星辰,只是,这星辰正在一点一点失去光彩··但岐灵的记忆并没有消失,只是自这里便模糊了起来。
她似乎看到了烛- yin -遁走,而承元唤醒了昙青·昙青知道了岐灵的遗旨,第一次身披战甲,用了三尖两刃刀,制服了烛- yin -·巨蛇烛- yin -受了伤被昙青冰封起来,又被承元和昙青合力压住了神智,强行让烛- yin -动弹不得陷入了沉睡,但同时却也不敢让烛- yin -睡得太死,因为那昼夜交替只能由烛- yin -来管。
从此以后,烛- yin -“视为昼,瞑为夜”·而昙青则莫名其妙地背负了管理四时的责任,虽然她后来经过修炼终于想了个简易的法子出来,从此只靠呼吸便可控制四时交替,吹为冬,呼为夏……·烛- yin -被击倒的地方,正是他从前为自己建造的山府、后来的钟山。
他被昙青封在这里,巨蛇的身躯的确好似一座山·昙青又移了些山石过来,终于将烛- yin -变成了后来的钟山模样·因烛- yin -并未完全陷入沉睡,还能影响心智吸收恶念,特别是对妖族的恶念,那些被影响的妖族,常常因承受不住烛- yin -如此强大的力量而疯魔至死。
于是,钟山从此便成了妖族的禁地··“我打算在钟山的天界里建一座天宫,”昙青木然地对身后的承元道,“方便我看管烛- yin -·”·她如今和烛- yin -共享司时之力,因此她可以察觉到烛- yin -的一举一动。
“这作为战神的居所,是不是太过偏僻了”承元问··“战神”昙青冷笑,“我才不愿意做这个憋屈的战神。”
“为何”承元问··昙青垂眼看向钟山,道:“师父让他来杀我,却不让我来杀他·他祸乱世间至如此地步,最后得到的惩罚,不过是被冰封囚禁……你觉得,这合适吗”说着,又补了一句:“师父偏心,一向如此。”
“师父没有·”承元忙道,可他的话语是那样苍白无力·他的直觉告诉他事情并非如昙青所说,可他又没有证据·他只是听人说过看到师父在空中和烛- yin -对峙,然后师父对烛- yin -说了一些什么。
承元想,似乎师父想要用她的牺牲来削弱烛- yin -……可他没有证据,因为岐灵已经陨灭,烛- yin -也进入沉睡,而那些其余的生灵根本不知道岐灵对烛- yin -说了什么。
一切都只剩一个猜想··昙青赌气一般地道:“我只是一个看管钟山的神·”说话间,竟有些悲凉··承元无奈苦笑:“那干脆也称你一句钟山之神可好师兄从前隐居之时,便自称钟山之神的。”
昙青没有说话,而是抬头望向了那黑漆漆的夜空,那里什么都没有,只有半边月亮,孤零零地悬在空中··“师父消失了,满天的繁星也随着师父没了。”
承元叹了一句··话音刚落,承元转头看向昙青,却不禁大惊失色,忙道:“你这是做什么”说着,便要向昙青走去,却不想被昙青一挥手打翻在地。
昙青捂着眼睛,生生地把从前岐灵赠予她而她藏在眼里的星光从眼中拖了出来,挥手便洒向了夜幕之中·星光升入天空,假作璀璨的繁星,一样的闪耀,却不是一样的星星。
欢喜冤家奇幻魔幻前世今·“我会把欠你的都还给你”昙青眼角渗出血水,她闭着眼,抬头高声对天空喊着·渐渐地,她眼角的泪痕中,血色淡了许多。
泪水顺着血水滑落,滴在地上,昙青终于止不住,伏在地上痛哭出声··“竟然……就这么走了……”她哭道··“你真的很爱师……”承元望着她,喃喃道。
“不许提她”昙青一边哭着,一边粗暴地打断了承元,已然再听不得半句“师父”了··“师姐――”·“从此以后,前尘往事莫要再提,不论是烛- yin -还是她,都不许提”昙青低了头,道。
“师姐,你当真要如此吗”承元问··昙青没有说话,她只是强睁开了眼,眼前一片血色·渐渐的,血色散去,可她的世界已不复清晰。
承元无奈地叹了口气,道:“依你·”·从此,钟山天界上拔起了一座冰雪造就的宫殿,空荡冷清·宫殿中只有一条巨龙,还有一棵不知从哪里移植过来的苍玉灵桑。
巨龙常常学着记忆中那人的模样,坐在灵桑之上,呆呆地望着远方·可她的远方已不再清晰了··至此,岐灵依旧是有记忆的·只是她的记忆断断续续,再也连不成线,唯一清晰的便是对昙青的回忆。
在岐灵的记忆里,唯有昙青是那浩荡天地间的一抹亮色,也唯有昙青是她记了七万年也不舍忘却之人··只可惜昙青并不知道这些·昙青只知道,那日岐灵毁了天地间所有的昙青花,还把她关押起来让烛- yin -去了结了她,甚至到最后烛- yin -作乱,岐灵死前留下的遗旨竟是同门之间不得相残以此来护着烛- yin -……那些内情,昙青并不知道;岐灵死后七万年间只念她一人,昙青也不知道。
不知过了多久,岐灵记忆中最后出现的事物浮现在我眼前:一颗鸟蛋··我一愣,却没有太过惊讶··我早该想到是这样了··岐灵陨灭,但残存一缕情思。
这情思在天地间游荡七万年,尽收天地之灵气,终于在七万年后又恢复了往日的辉煌,并且找到了可以附身的依托――·我··我天生便有灵力,但不似神仙那般清灵,也不似妖魔那般浊厚,似乎是兼而有之。
这灵力太过强大,我从小便难以控制,虽略有所成,但也因另类而被妖族欺负·终于,承元发现了我,他发现我拥有和岐灵相似的力量,又回忆起了和岐灵有着相似力量的疯魔后的烛- yin -……于是他断定我是个祸害,一块半衡玦封住了我心脉中的所有灵力,这才造就了今日的我。
岐灵的最后一缕情思化进了一只寻常伯劳的魂魄……我便是那伯劳·也为此,我有着岐灵的记忆,有着她所有和昙青有关的记忆··我似乎是带着使命降世,带着使命闯入钟山,带着使命爱上了昙青……我似乎是在完成岐灵的遗憾,似乎一切都是冥冥中注定的了。
那我,究竟是羽徵,还是岐灵呢·作者有话要说:石头自杀,烛- yin -就不能用石头的能力了,但因为那恶念已经找到了新的宿主烛- yin -,所以就算石头死了烛- yin -也不会死,只能用司时之力来牵制他来保护龙了。
石头到死前才承认自己动心了,而这一切龙并不知道,所以龙对石头后来爱恨交加,因为在龙看来:1.石头毁了全天下的昙青花2.大蛇有石头的能力并且要来杀她3.石头不让龙杀蛇……所以她这个战神也是当得别别扭扭的,以至于根本不愿意提这俩字。
虽然她也知道烛- yin -的毒只有石头能解,后来是石头救了她,可是前面那三点对她一直是个谜团,她一直搞不明白,因为知道真相的人说不成了··石头的一缕情思化进了鸟的魂魄里,所以严格来说,鸟不是石头的转世,只是拥有石头的一部分魂魄罢辽~这一缕情思真的很强大,石头喜欢龙,鸟就不自觉地被龙吸引,先是两千年前遇到了酷似龙的敖蔚,后来遇到龙的时候就无可避免沦陷……·啊终于把七万年前的一部分故事写完了……· ·☆、重获新生· ·睁开眼时,我看见了一张和昙青极为相似的面孔。
“羽徵,你醒啦”敖蔚激动地喊着,就要起身去为我准备汤药··我眨了眨眼睛,努力让自己清醒一些·坐了起来环顾四周,这里一片雪白,一切都是冰雪铸就……这里是如今的钟山天宫。
而我还沉浸在岐灵的回忆之中,不知该何去何从··“你怎么了怎么木木呆呆的”敖蔚备好了药,回头看我,不禁有些奇怪。
她忙奔过来,伸手就要探查我的灵力··我见状,连忙伸手挡住·低头一看,只见我依旧是一袭红衣,而胸膛心口处附上了一块灵纱――那是天界治疗外伤用的。
我不自觉地抬起手捂住心口,昏睡之前的记忆便如排山倒海般扑入我的脑海中,我一时禁不住,扶着太阳- xue -痛呼出声··“啊,你怎么了”敖蔚忙问着,就要为我调理灵力。
我忙摆了摆手,揉着太阳- xue -,有些无力地道:“没事……只是想起了些什么·”·岐灵的记忆,羽徵的记忆,都交织在一起·上一秒,我看到的是岐灵自散灵力自绝于世,下一秒,我便看见昙青被一根毒刺贯穿动弹不得。
“青青呢”想到昙青,我顿时着急起来,将方才那般木然的状态一扫而空,慌乱地扶床起身就要去找她·可刚起身,我便心口一痛,又不受控制地跌坐下来。
敖蔚连忙过来扶我,一边扶一边埋怨道:“你急什么你七日前刚在自己心口掏了个窟窿出来,如今刚醒便又不老实了”又道:“上神还在。”
我顿时松了一口气,可抬眼再看敖蔚时,却见她神色凝重·我不禁又紧张起来,心中有了种不祥的预感,便小心翼翼地问:“她……究竟如何了”·欢喜冤家奇幻魔幻前世今·她应当没事的岐灵在死前把司时之力一分为二,若我的青青出了事,烛- yin -也会死烛- yin -应当不会那么没轻没重……·敖蔚垂眸道:“我也不知。
只知天庭的岐黄仙官都被承元上神要了来,专门照看上神·除此之外,思棋念灵还有司命殿一干人等也都在为上神护法·对了,还有天宫外边,层层叠叠围了五十万天兵天将和五十万四海水军,都是承元上神安排的。”
这样热闹的钟山我却是第一次听说,心中不由得更加焦急了·我看着敖蔚,问她:“我想见她,可以吗”·敖蔚有些迟疑,似乎在犹豫要不要说些什么。
我心中一沉,鼻子一酸,忍着泪意,道:“还有什么,都说了吧·”·敖蔚叹了口气,有些不忍地对我道:“岐黄仙官说,上神受伤太重,可能再也醒不过来了。”
说着又忙问我:“那日究竟发生了什么上神怎么会伤成那个样子那作乱的巨蛇究竟是什么为何你要自己剜了自己的心”·敖蔚一连串的问题让我不知先回答哪一个。
的确,那日的事的确是太过匪夷所思了·可和这些匪夷所思的事相比,我如今更担心昙青的伤势··“我要去见她·”我顾不上理会敖蔚的问题,再次强忍着心口疼痛站了起来,踉踉跄跄地就向门外走去。
敖蔚忙跟上来拦住我要劝我再休息休息,我顺手就要轻轻推开她,却不想竟没控制好力度,将她一下子打翻在地·她也懵了,抬头惊讶地看着我,口中道:“你、你这是……”·我呆呆地看了一眼我的手,自知如今没了那半衡玦压制,我的力量已然是今非昔比了。
想着,我扶起了敖蔚,又忙冲了出去,直奔昙青的寝殿前··昙青的寝殿门口,思棋和念灵正在外坐着护法·这被寒冰焰烧过的房子已回复了从前的模样,想来应是昙青在出战前修好的吧。
“羽徵,你醒了”思棋见了我,忙抬头唤着··念灵也道:“你竟然这么快就醒了”·“青青……”我喃喃念着,看着那紧闭的、加了重重封印的大门,一时无措茫然,心中酸涩难忍。
忽然,门开了,一袭白衣的承元从门里走了出来·他看见我,微微有些发怔,却又看见了一旁紧跟着我的敖蔚,登时沉下脸来,对敖蔚道:“不是说,羽徵若醒了,便即刻来报吗”·敖蔚低头无言。
她还没来得及通报,我便跑了··“承元,”我唤道,“我要见你师姐·”·此言一出,在场众人都变了脸色·而我却浑然不觉这话有哪里奇怪,只是心心念念想着昙青。
承元稳了稳心神,看似淡然地问我:“你唤本神什么”·“承元……”我重复了一遍,忽觉有哪里不对,忙补上了两个字,“承元上神。”
我方才竟在不知不觉间用了岐灵的语气讲话不知为何,我心中忽然紧张起来,一种不安涌上心头··承元只是看着我,道:“她需要静养,倒是你,本神想和你谈谈。”
说着,他走出了屏障向我走来,又对敖蔚、思棋和念灵道:“好生看着这里,若有异动即刻来报·”·三人颔首应答道:“是·”·如今因烛- yin -作乱、昙青受伤,两个能负担司时之力的都不能好好控制这天地间的昼夜四时之变。
一会儿明,一会儿暗,一会儿艳阳高照,一会儿又飞雪漫天··承元引着我来到了那苍玉灵桑之下,狐疑地打量着我,半晌,终于开口问我:“你感觉如何”·我没想到他会问这个,便抚上心口,道:“除了疼,没别的感受了。”
又忙问他:“青青如何了我想见她·”·“她需要静养·”·“我可以帮……”我说着,忙掩住了口,看了一眼承元。
我魂魄里含着岐灵的一缕情思,正是这缕情思蕴含着承元口中毁天灭地的力量,而我却不知道承元知不知道其中缘由··“你好像变了·”承元警惕地看着我,道。
我这才后知后觉地明白,原来他见了我那日忽然爆发的情形,怕我成了第二个烛- yin -·可他不能确定,只好先把昙青保护起来,还叫来天兵水将看护着这里,把我晾在了一边,让如今只有两千年灵力的敖蔚来照看我。
原来是这样··“我没有被影响,”我认真地道,“我想见她,我觉得,我可以帮她·”·“你觉得”承元轻蔑地笑着,笑容里带了几分苦涩,“满天的岐黄仙官都束手无策,你能救她你怎么救她羽徵,你就算体内有毁天灭地的力量,你也只是一只妖,而她是神”·“是,”我点点头,“她不仅仅是神,还是战神。”
说罢,我抬头看向承元,只是盯着他,眼里没有一点温度··就如同岐灵曾经的眼神一般··承元一愣,忙掩饰住自己微微的慌乱,故作正经地问我:“你从哪听来的可是从画册里看来的”说着,又故意板着脸,做出愠怒的神情来。
“烛- yin -狂悖,天地难安·今命昙青为司战之神,平乱安良·但因同门之故,不得诛杀烛- yin -,只可冰封其身、磨灭其智·天地万灵,皆从战神之令,谁有不从,天下共击之”我背过身去,面无表情地念着这段话,想起了岐灵的回忆,手却不自觉地发抖。
“你、你怎么知道这些”承元慌了,他大声地质问着我··我无奈低头,轻轻苦笑:“因为,这是原话呀·”·“你是……师父……”承元声音一颤,膝盖登时软了下来,跪在了我的身后。
我听见他在我身后道:“没想到,最不可能的猜想,竟成了真的……师父果然还在世间·”·欢喜冤家奇幻魔幻前世今·“我不是你师父,你也不要这样称呼我”我低了头,不知为何,我实在是厌恶这两个字,“我只是一只伯劳,一只恰巧被她的一缕情思附了体、融了魂的伯劳。”
说着,我又转头看向跪在地上的承元,一字一顿地道:“我想见她·”·承元点了点头,道:“好·”·我终于可以去见她了想着,我转身便走。
“等等,师父·”承元在背后唤我··我回头看去,只见他依旧跪在地上,低垂着头,手也紧紧攥着衣角,对我道:“师父,可不可以不要告诉师姐,你就是师父”·“为何”·“因为羽徵的确是那个可以让她恢复往日笑颜之人,而岐灵,”承元说着,闭了眼,顿了顿,方才接着道,“而师父带给师姐的更多的是痛苦。”
我一愣,脱口而出道:“我以为你不喜欢羽徵·”·“我的确不喜欢羽徵,我恨不得师姐心里只有一个无人可取代的师父,这样我也输得心甘情愿些。
可……这的确太自私了·看着师姐躺在榻上昏迷不醒,我才明白,只有她好了,我才能好·”承元说着,不禁苦笑··我低头沉思一瞬,微微点了点头,道:“我答应你。”
我答应他,是因为他说的的确有几分道理,也是因为,我更想做那个钟山天宫里狗腿子的小妖,而不是什么背负着责任与使命的岐灵大神·虽然我可以向她解释七万年前的事,但我实在是抗拒岐灵这个身份。
岐灵本来于我而言只是一个名字,可忽然之间,她闯入了我的生活,并且想要成为我……我实在不甘、不甘·我又来到了昙青的寝殿前,终于再次踏入了这寝殿。
在那冰床之上,一个青衣女子正深深地沉睡着·她脸色苍白,毫无血色,身下的冰上垫了一块巨大的灵帕正在慢慢修复她的伤口·她就那样安静地躺在那里,一动不动。
而她的不远处则是一些天庭的医官,就在屏风后面坐着,默默观察着昙青的病情··我看着这样脆弱的她,心中一痛,一步一步挪到了她的冰床前,看着她,不自觉地便伸手去为她理了理头发。
然后我又俯下身来,在她额间轻轻一吻――就如同岐灵的最后一吻··“青青,我回来了·”我轻声说道,声音不自觉地颤抖··我在冰床边跪坐了下来,捉过她的手腕,轻轻握住,按照记忆中岐灵所做的事为她治疗烛- yin -造成的伤。
体内灵力一点一点向她体内送去,约莫传了两万年的灵力,我终于听到她口中传来一声微弱的呓语··只可惜没听清楚··我心中一喜,险些落下泪来,只是握着她纤细的手腕不停地为她传送灵力,一边送着,一边念着:“青青,我在,我不会离开你的。”
她的眼皮似乎跳了一跳,但依旧没有醒·我心中一动,便轻轻反复哼唱起那日在灵桑上与她一起作的歌:“云何缈缈,山何巍巍·有美人兮,栖于灵桑。
灵桑翠翠,衣袂苍苍·有美人兮,见之难忘·龙与伯劳,永结同好·”·唱着唱着,我心中酸涩难忍,眼眶不自觉地红了·再看昙青,她皱了皱眉,似乎在经历着无限的痛苦。
她又张了张口,念了句什么,而我听了却忽然愣住,所有的歌词都堵在了口中,再也唱不出来··“师父……”她无意识地念着··我低下头去,顿时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那分明是羽徵和她的记忆,她却心心念念的还是岐灵,她的师父··正莫名失落间,忽然听见一旁一个岐黄仙官压低声音惊呼了一句:“上神醒了”·作者有话要说:鸟现在陷入了一个比较尴尬的境地:自我认知出现了问题。
她一面被魂魄里石头的那一部分影响着,不自觉地以石头的方式行事;一面又本能地排斥着那一部分,渴望做回从前的小妖……所以接下来的情节可能会有一点点揪心,算是过渡吧,可能略有乏味,我尽量一天两更·收藏掉了一个我好难过,我好不争气,这么在意数据可却完全撑不起来呜呜呜·(说起来也该满足了,前段时间涨了那么多那么快)·可我还是好失落啊,果然由奢入俭难。
 ·☆、余毒未清· ·只见昙青缓缓睁开眼睛,眼里渐渐有了神采·她呆呆地望着冰床上方的屋顶,这才慢慢将眼睛转向我·我登时热泪盈眶,紧紧握着她的手,道:“青青,你终于醒了。”
她看着我,似乎回忆起了什么,强挤出了一个笑容,问我道:“你可从人间给我带了炸鱼块回来”·那时在苍玉灵桑上,岁月静好。
她想吃人间的炸鱼块,我便下凡为她去找·却没想到就在回天的路上,我被承元截住,我二人被承元挑拨·更没想到,在这之后,沅风作乱、烛- yin -出世……我们竟再没能好好地说一句话。
如今她醒了,第一句话竟然是问那炸鱼块·我没想到她会问这个,愣了一下,忙点了点头,喜极而泣,忙说道:“带了不止带了炸鱼块,还带了炒栗子,还有冰糖葫芦、绿豆糕、小糖人儿……能买到的我都带回来了。”
可说着说着,却见她又生倦怠之色,闭了眼,竟又要昏昏睡去·一个岐黄仙官忙凑了过来,对我道:“仙子,让小仙为上神看看吧·”说罢,便把我挤到了一边。
我担心地立在一侧,两只眼睛的视线根本不敢离开昙青·岐黄仙官抚上了她的手腕,探查她的灵力,而我只是紧张地看着,不知所措··“上神的灵力已经恢复,烛- yin -之毒已去了大半,但仍有些余毒已深入血脉未能消除……这可不大好办。”
岐黄仙官说着,直摇头··“余毒未清”我担心地问着··承元在此时急匆匆地进了门,一进门便听见了那一句“余毒未清”。
他的神情登时凝重起来,难得地在众人面前露出了不稳重的仪态,竟是快步走到了昙青的冰床边,看着昙青,一脸担忧··欢喜冤家奇幻魔幻前世今·“余毒未清……”我一边念叨着,一边不停地思索着岐灵的记忆。
烛- yin -之毒在于乱人心智,如今余毒未清不知会对昙青有什么影响·“深入血脉的毒,最后会积聚在百会- xue -,是去不掉的·”承元看着昙青,似乎在自言自语。
“那怎么办”我忙问着,抬头看着承元··“听天由命吧·”承元无奈地道了一句,声音里尽是心酸·他慢慢坐了下来,倚着冰床,看起来疲惫至极。
我只是看着昙青,却见昙青再次睁开了眼睛·我忙唤了一声:“青青”·她却是茫然地看着四周,眨了眨眼睛似乎想看清事物,可终究只是徒劳。
她最终把目光落在了我身上,轻启朱唇,唤了一句:“师父,你怎么穿了一身红啊……”·我听了微微发怔,一时没反应过来·承元却忽然起了精神,指着我问昙青道:“你唤她什么”·“师父。”
昙青有些奇怪地看着承元,似乎不懂承元为何有这么大的反应··承元忙纠正道:“不,你再看看”·我也忙附和着,对她道:“你再仔细看看,我是羽徵我是你钟山天宫里的蛮荒小妖,是你的……”最后那两个字我终究没能说出口,把一切都堵在了喉咙里,吐不出也咽不下。
“羽徵……”她喃喃念着这两个字,忽然眉头一皱,双手抚上太阳- xue -,头痛欲裂··岐黄仙官连忙上前察看,承元却泄了气,只是呆呆地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我看着昙青,心中似乎已有了答案:她如今的记忆是混乱的··她一睁眼时还记得我是谁,还记得那炸鱼块的小事,可昏睡片刻再睁眼时,她的记忆竟倒退回了七万年前她如今的记忆仿佛一块被打碎的镜子,每一片碎片上都有她的身影,可她却没办法把这些碎片拼装起来,让破镜重圆了。
岐黄仙官给昙青下了一剂药,安抚了她,再次让她昏昏睡去·所有人都退下了,只留了我和承元·我们二人都只是看着昙青,谁也不说话··天又莫名其妙地突然黑了。
承元终于忍不住还是开了口,问我:“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我默默无语,不知该从何说起··“那便换个问题,”承元见我似乎有难言之隐,便又道,“当年烛- yin -为何可以用和师父相似的灵力为祸世间”·这个也没办法回答,一时难以启齿。
承元愣了一下,无奈苦笑,又问我:“那最后一个问题,师父可一定要回答我·”·“嗯·”我轻轻应了一声··“师父,真的动心了吗”他小心翼翼地问着。
听了这个问题,我轻轻握上了昙青的手,感受着她掌心的微凉,回答道:“我只知道,在岐灵死前的最后一刻,她想的是青青·”·承元听了,似乎有些释然,他笑了:“那便是师姐记错了。”
说着,又自言自语道:“四千年前,我曾经画了一本画册,记录我记忆中的上古之事·可那画册却惹恼了师姐,因为其中画了烛- yin -,画了师父,画了七万年前的大乱……师姐自然是不高兴的,她不愿提起七万年前的事,不愿提起师父,因为,师父不明不白地负了她。”
“我懂·”我道··一时沉默··良久,我终于又开了口,问:“若毒清不了,她便会一直如此吗”·“最好是一直如此。”
承元道··“何意”我问··“七万年前,不少生灵都中了烛- yin -之毒·一开始,他们也只是记忆混乱,后来便形同疯魔,再后来记忆混乱到难以忍受之时,他们便会自己了结自己……敖乌便是那样死去的,他死以后,师姐便很少踏出这钟山天宫了。”
承元说着,痛苦地闭上了眼睛··说到底,致命的并不是被摄取恶念,而是中了烛- yin -之毒·烛- yin -之毒,才是当年伤亡惨重的根源··“我和师姐当年也中了毒,但是师父立刻帮我们清了所有的毒。
可这次,师姐拖的时间太长了,长到毒素侵入血脉,无法挽回,”承元说着,看向我,道,“世间,只有师父和烛- yin -可解此毒·可师姐如今情况特殊,只有让她一直昏睡着、封了她的神识,才能保全她的- xing -命。”
我听了,低下头来,苦笑一声:“是我之过·”·又是一阵沉默··“烛- yin -……”这次是承元先开的口,“可有什么法子制服烛- yin -吗”·我想了想,回答道:“自然是有的。”
“如此便好·”承元似乎放下心来··“可是,若我告诉你,若烛- yin -死了,青青也会死呢”我说着,看向承元。
这对于当年的岐灵来说是一个问题,对于如今的羽徵来说也是一个问题,对所有爱着昙青的人来说都是一个问题··“此话何意”承元问。
“便是字面上的意思,”我一阵心酸,“若烛- yin -死了,昙青会死,你也会死·”·承元张了张口,愣了半晌,方才道:“那只能再度封印烛- yin -了。”
说着,似乎觉得哪里不对,想了一想,恍然大悟对我道:“当年师父不让我们诛杀烛- yin -……”他说着,止住了口,再也说不下去了··我看着昏睡着的昙青,点了点头,想了一想,又开口道:“或许,我们还会有办法的。”
“会有办法的·”承元无力地附和着我的话··我又想起了那日大战时的情形,在我昏过去前的最后一刻,我似乎看到巨蛇烛- yin -化为了沅风的模样,便问承元:“你那日可曾见到了化为人形的烛- yin -”·欢喜冤家奇幻魔幻前世今·承元摇了摇头,答道:“那日我只顾着师姐了,未曾注意到。
只知一转眼,巨蛇烛- yin -便不见了·这些日子,我们也一直在四处查访烛- yin -去向,可惜却一无所获·”说着,又苦笑:“我那日唤了烛- yin -一句师兄,不知怎么竟被人传了出去,如今人人都唤他‘妖神’……呵,他本来可是司时之神的。”
我心中忽然有种不祥的预感,便问:“妖界查过了吗”·“已派人去了,妖界如今虽乱,但并无烛- yin -的痕迹·”承元答道。
“妖界乱了”我不由得一惊··承元点了点头,答道:“妖皇的私生子不知从哪学了一身的本事,如今已杀回妖界、幽禁妖皇、自立为帝了。”
我心中一紧,长叹一声,道:“沅风啊……”·“师父,你这是……”·我一听承元唤我“师父”便没来由地烦躁,忙打断了他,对他道:“快把钟山天宫外的百万天兵水将调去妖界外守着吧,那新皇沅风怕是和烛- yin -苏醒逃离脱不了干系。”
“那这里……”·“这里有我·”我脱口而出,仿佛这是一件极为自然之事·可说出来后,我自己都不由得一愣。
再看承元,他似乎也不大适应,但他还是道了一句:“好·”·第二日,承元便带走了钟山周围所有的兵马,暗暗在妖界外埋伏去了·钟山天宫似乎恢复了往日的冷清,除了多出了几个毫无存在感的岐黄仙官之外,似乎一切未变。
昙青有时会醒过来,可她的记忆完全是乱的,谁都不知道她醒来时会处在自己人生中的哪一个阶段·有时她是那个感情用事、极其冲动又娇俏可人的小昙青,睁眼看见我便一把抱住我,娇滴滴地对我道“师父”;有时她又是那个孤冷的大神仙,还是并没有认识我的时候,她见了我,只是有些出神,然后问我叫什么名字……·有一次,她醒来时记忆停留在钟山生变前,她去人间寻我之时。
她一睁眼看见我便把我拥进怀里,又狠狠地揉了一把我的脸,恶狠狠地对我道:“下次再敢不打招呼就离开,我可饶不了你”说着,她又在自己身上摸了摸,有些疑惑地念叨着:“诶,逆鳞呢”·我略带心酸地微微一笑,从怀里拿出那逆鳞,强颜欢笑道:“在这呢。”
她看着那逆鳞呆了半晌,一脸茫然,根本想不起来是何时把逆鳞给我的·然后她的头又开始痛,最后岐黄仙官依旧是给她灌了一碗汤,让她昏睡去了··我拉过其中一个岐黄仙官的袖子,问他:“除了让她昏睡,便没有别的办法了吗”·仙官叹了口气,对我道:“上神只有在昏睡时,才不会去想过去的事。”
又道:“如今,上神过去的记忆完全是乱的,新的记忆又会随机附加在旧的记忆之后·层层叠叠,犹如一团乱麻·让她清醒,只会对她不利啊。”
说罢,无奈地摆摆手,就要走··我转头看向昏睡的昙青,心中酸涩难忍·难道只能让她这样一直昏睡着吗可这样一直昏睡着,与死人有何异啊·想着,忽然一个大胆的想法涌入我的脑海中,我一把抓住了即将离开的岐黄仙官,问他道:“若她没有以前的记忆了呢”说着,我的声音都在发抖。
若烛- yin -之毒因积聚在百会- xue -才对她的记忆造成影响、在她以往的记忆中作乱,那若清了她以往的记忆,她是不是就不会这么痛苦了·岐黄仙官有些惊讶,他张了张口,最后只说了一句:“仙子之意,是想直接除了病灶”·我面色凝重地点了点头。
“可此法凶险,而且上神或许并不愿意失了所有的记忆·而且,事物只要存在过,必定会留下痕迹·谁也不能保证,消除了记忆便可一劳永逸了·”仙官有些犹豫。
我听了这话,也低下了头·我也不愿她失了所有的记忆,尤其不愿她失了和我有关的记忆·我想让她长长久久地记着我,我也想长长久久地记着她·可若,她在以后的日子里只能靠昏睡来维持着这毫无意义的生命,那又有什么意义呢·我想那个鲜活的她,而不是如今这样整日昏昏沉沉的她。
“就算只有一线希望,我也要一试·”我终于下定了决心,暗暗握紧了拳头··就算她可能会怨我,我也要一试·作者有话要说:本章的龙和鸟都好惨·我顶锅盖跑·(我怎么就控制不住自己写虐的手呢)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Suo 1个;·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忍痛割爱· ·送走岐黄仙官,我又呆坐在昙青的冰床前许久,脑海中一团乱麻。
我看着她的面容,再次陷入了两难的境地··那岐黄仙官让我再好好想想方才的提议,并且说最好等到承元回来之后再做定夺·然后他便匆匆溜走了,跟躲灾一样。
我的手不自觉地发抖,唯有紧紧握拳,才能抑制住这因内心惶恐不安而带来的紧张··真的要这么做吗·我心想着,却忽然听到耳畔门响,知道有人进来,猜想应当是岐黄仙官,便开口道:“仙官可同意我的法子了”·“是我。”
是敖蔚的声音··我回头望去,只见一袭绿衣的敖蔚自门边走来·她看起来也是虚弱的很,在那沅风大闹钟山天宫之后,她便一直没有缓过劲来·只是这天宫太乱,昙青和我接连受伤,反倒所有人都忽视了她也是一个刚刚受过重创的人。
“你怎么来了”我问··“我不能来探望一下我的太姑祖母吗”她反问着,来到我身边坐了下来,同我一起凝视着她。
欢喜冤家奇幻魔幻前世今·沉默良久,敖蔚终于开了口,道:“你醒来以后,有些奇怪·”·“奇怪”·“你不像你了。”
敖蔚道··我掩饰着自己的慌乱,伸手理了理鬓边碎发,故作从容地答道:“事情太多了……人总会变的·”·“说的也是,”敖蔚双目无神,重复着我的话,“人总会变的。”
又是一阵沉默··若是以前的我,肯定会没话找话,可此时的我心乱如麻,一颗心都扑在昙青身上,便根本没有心思去找话了·但我能感觉到,敖蔚的目光似乎转移到了我身上。
她似乎定定地看了我一会儿,这才又把目光移回昙青身上··“我听说她醒来过·”敖蔚道··我一言不发地点了点头··“那她如今可好些了”·我又摇了摇头。
“你有法子了吗我进门时听你的话,似乎你有办法了·”她问··又绕回到了这个问题上·我看着昙青,眼圈不知不觉地就红了,忍者泪意开口回答着敖蔚的问题:“我有一个法子,但太过大胆了。”
“什么法子”敖蔚问··我闭了眼,把我的想法和盘托出·然后又低下头,强颜欢笑,问敖蔚:“你以为如何”·“你想让她忘掉这一切,也忘掉你……”敖蔚喃喃说着,又看向我,问,“你舍得吗”·我苦笑着说:“自然是舍不得的。”
“抹去一个人所有的记忆,无异于杀掉现在的她·没有过去的记忆,她也同样只是一具行尸走肉·”敖蔚十分冷静地分析着··我看着昙青那精致的侧颜,呆呆地说着:“可她却能摆脱痛苦、获得新生了。”
敖蔚叹了一口气,站起身来,低头看着我,道:“我一个小辈见识浅薄做不了主,这事,你还是问问她自己吧·有时候,选择遗忘也是很困难的·”说罢,她转身就走。
我依旧只是看着昙青,根本没有在意敖蔚的去留··“还有,羽徵,”直至敖蔚的声音再度响起,我回头望去,看见了倚着门的她,方才知道她没有离开,“注意休息,你的伤也还没好透呢。”
说完这句话,她才迈出了门槛,留下一个背影,走了··选择遗忘也是很困难的··这日,昙青再度醒来了,这次她的记忆停留在稍近的时候·她看着我,有些奇怪,还有些不安。
她扭过头去,对我道:“你怎么还没走”·唉,她如今的记忆停留在了赶我走的时候··我强笑着对她道:“你不必赶我走了,我都知道了。”
“你知道什么”·“你怕我有危险,才赶我走的·其实你心里根本舍不得我”我说着,眨着眼睛凑近了她,仔细观察着她的反应。
她看着我,忽然间眉头微蹙,伸手捂住了头,声音发颤地对我说:“羽徵……我脑子里,好乱……”·我忙拥住了她,用灵力安抚着她,柔声道:“没事,我在、我在……一切都会好的,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她倚着我胸口,似乎渐渐平静了下来,半晌,她抬起头,问我:“钟山可还好”·我心中一酸,嘴里却仍说着哄骗的话语,道:“都好,都好,你就放心吧。
若钟山出了事,我一个小妖还能在你这安安稳稳地任你搂任你抱吗”·她微微一笑:“说的也是·”又道:“你的心跳得好快。”
“因为你在我身边·”·她一愣,微笑着嗔道:“油嘴滑舌·”说着,她站起身来,拉着我的手,对我道:“我们出去走一走吧。”
我们手牵着手,一起走出了寝殿·殿外一直忙碌的思棋和念灵见了我二人如此不由得有些惊讶,就要上前问东问西·我忙给她们使了一个眼色,她们会意,便止住了脚步,却仍是止不住地向我们这边看。
好在昙青有眼疾,根本看不清二人脸上怪异的表情·我实在是害怕,怕她又被激起混乱的记忆,而失了这片刻的宁静··我们一起走到了那寒潭边上,顺着向更高处走去,到了当日我二人洒下昙青花的种子的地方。
她呆呆地看着那潭水,伸出手去,便要用灵力浇灌·我见状,忙按住了她的手,对她强笑道:“还是我来吧·”说着,一挥手,便洒下了大把灵力。
昙青看着我,道:“你灵力不多,怎么还如此挥霍”·“为了你,值得·”我说着··况且,这些是岐灵本该为她做的,是岐灵欠她的。
唉,怎么又想起岐灵来了我是羽徵,是那个伯劳,才不是什么上古大神·“你怎么了”她似乎看出了我内心的挣扎,柔声问我。
我看着她,心中酸涩,终于还是没忍住问出了那句话:“若有一日,必须要把所有的过去都遗忘才能活下来,你会选择清除我的记忆吗”·昙青一愣,问我:“为什么这么问”·我装作漫不经心的模样,看向那寒潭,随口编着瞎话:“只是随便想想嘛,这个问题很普通的,就像人间女子会问她的心仪之人我和你娘一起掉水里你先救谁的问题一样。”
昙青笑了:“这个问题可一点都不普通·”想了想,又道:“我救你·毕竟我娘若还在,她也是龙,会游泳的·”·我转头看见她认真的神色,不禁笑了,笑过之后却被更大的悲伤笼罩。
我坐了下来,似在自言自语地说着:“可若真有一日,你必须做这个选择呢要么遗忘、要么死,总得选一个吧·”·她也坐了下来,问我:“这个遗忘,是把所有的事情都遗忘吗”·欢喜冤家奇幻魔幻前世今·“嗯。”
“包括我”·“包括你·”·昙青想了想,垂头笑了,叹了一句:“好狠的问题·”·“是啊,好狠的问题。”
我目光飘远,盯着水潭中央,那里似乎荡起了青色的寒光··良久,昙青终于又开了口,道:“我会选择让你遗忘·”·“为何”·“因为这样可以让你活下来……而且我有把握,就算你遗忘了我,你还是会爱上我。”
她十分自信地对我说着,又是莞尔一笑··我微微发怔,看着她的面容,心中终于明白了我究竟在恐慌什么了··我怕她把所有的事情都忘了之后,她便不会再爱上我了。
说到底,我自认为能入她的眼是因为岐灵,可若她连岐灵都忘了,我又该何去何从·“那若是发生在你自己身上,你会选择遗忘吗”我忙问着。
她用奇怪的眼光打量了我一番,问我:“你今日怎么尽问些稀奇古怪的问题”·“回答我嘛”我扯着她的袖子,故意撒娇。
她低头沉思一瞬,摇了摇头,似乎做了什么重大的决定一样:“我宁死不忘·”·“为何”·“我若忘了,难道让我从前八万多年的日子都白活了那也……太亏了。”
她说着,看向远方,眼里的凄凉在此刻一览无余··是啊,太亏了,那么多刻骨铭心的事,怎能说忘就忘呢·我看着她,沉思良久,那个想法却越来越强烈了。
我不能看着她疯魔至死,我也不愿看她受那许多的痛苦·我要清除她所有的记忆,就算她会怨我,我也要这么做·就算她会怨我……·忽然间,我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内心澎湃的情感,伸手将她拥入怀中,紧紧地拥着她。
我只希望时间能停留在这一刻,只有我和她的这一刻··“青青……”·“怎么了”·“我真的很喜欢你……”我说着,闭了眼,千言万语都堵在了喉咙里。
我想说,我想解释她对岐灵的误会,我也想解释此刻的情形,可我却全然说不出口··“蛮荒小妖·”她轻笑着,丝毫不知我要做什么··我轻抚着她的背,手指慢慢向上移动着,逐渐到了她头顶百会- xue -。
我伸手悄悄控制了她所有的记忆,在她耳畔,努力让自己不再心软,对她道:“就算你会怨我,我也认了·”·“什么”她一愣,随即似乎意识到有什么不对,伸手就要推开我。
可她如今哪里能推得开我岐灵的灵力尽为我所用,她如何能敌呢·我轻而易举地捉住了她的手腕,控住了她·却见她忽然发起狂来,情绪不受控制地爆发出来,周身灵力在此时迸发,青蓝色的火焰登时向我而来。
我一慌,忙躲了过去,再抬头一看,却见她双眼通红地瞧着我·她的头发在风中凌乱着,周围四处都燃着她的寒冰焰,她看着我,痛苦地唤着:“羽徵……”·“青青……”·“我、我是不是……”她忽然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只是魔障了一般地瞧着我,灵力再次不受控制地迸发,天地间忽冷忽热,寒冰焰控制不住地四散开来。
她在要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之后便彻底失了神智,红了眼睛,整个人就向我冲来··我眼疾手快,忙伸手将她罩在了一个屏障里,那些寒冰焰在碰到屏障的一瞬间便消失殆尽。
看着她痛苦地挣扎着,我心口似乎又被剜了一刀··“青青,对不起·”我说着,闭上了眼睛,手中狠狠一抓,屏障中的她登时像要被抽去魂魄一般,倒在地上痛苦地蜷缩着。
我听见她痛苦难受的呼声,听见那寒冰焰无情燃烧的声音……不知过了多久,当耳畔只有寒潭微弱的流水声时,我睁开了眼睛,入眼所见,便是一袭青衣的她昏倒在寒潭边上。
·我再也支撑不住,无力地跪了下来,眼眶内的热泪终于落了下来·我望着她的方向,一手紧紧地抓着地,无力地唤道:“青青――”·天色忽然暗了,又下起了雪。
大雪飘落,我忽然忆起了人间的灯会,又忆起了漫天的星海……从此以后,那些只是我一个人的记忆了··作者有话要说:今日的狗血请接收·(顶锅盖跑)·――·跑之前最后希望大家能多多声援微博上的姬佬姐妹们·惨,ntxl真的惨· ·☆、命运弄人· ·我抱着昙青回了她的寝殿,将昏睡了的她安置在冰床之上,然后忙唤来了岐黄仙官,问他:“快看看她可还好。”
仙官领命,忙为她把脉·敖蔚在此时进了门,站到了我身后,陪我一同等待着结果··“上神的毒清了·”岐黄仙官再三确认之后,终于转头对我说了这句话。
我一颗心终于放了下来,可在心中欢喜之余,那巨大的悲凉也涌上了心头··“你还是选择了让她遗忘·”敖蔚道··岐黄仙官闻言,也看向了我,狐疑地问着:“上神的记忆是仙子清除的仙子怎会有这般本领按理说,就算承元上神在此,只怕也不能轻易消去钟山之神的记忆。”
我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淡淡地对他道:“你此刻还是先去为上神准备安神修补的药膳为好·”说着,我冷冷地骗了他一眼·那岐黄仙官见状,心中忽然一慌,忙告退了。
敖蔚目送着仙官离开,又向我这里移了一步,似乎有话想说·可我此刻没有心思理会她,便先发制人地吩咐着,把她的话堵在了口中:“你去把思棋和念灵叫来,让她们在殿外为青青护法吧。”
又道:“你身子也弱,好好休息,就不用来这里了·”·欢喜冤家奇幻魔幻前世今·其实以我如今的本事,根本没必要叫思棋和念灵来·但我答应了承元不透露岐灵的身份,便还是要做出曾经那般弱小的模样来。
敖蔚闻言有些愣,她点了点头,便出去了··我看着昏睡着的昙青,无力地坐在了冰床边上,背对着她,不敢再看她··“青青,”我强忍着心酸轻声说着,“你会怨我吗”·背后传来的是她平稳的呼吸声。
如今余毒已清,可我却不知道她会在何时醒来,醒来之后又会她面对着些什么我不管不顾地便消除了她的记忆,仿佛是下了一个天大的赌注,赌赢了的彩头是她能摆脱痛苦、重获新生,可输了的代价却无人知晓。
想着,我摸出了身上的那片逆鳞,逆鳞亮闪闪的散发着寒气·我长叹一声,又转身将逆鳞放回到她怀中,道:“若你还会爱上我,你还会把这逆鳞给我的;若你不会再对我动心,那我也不该留着它……”·然后我便看到了她身上带着的红羽。
她果然如她所说,一直带着这根红羽·想着,我便要伸手去拽下那红羽,可就在即将触及之时又迅速地缩回了手··我终究还是下不了手··奇怪,明明是我决定让她忘记一切,明明我做好了从头再来的准备的。
失去了记忆的她没道理再被过去捆绑,她有新的选择了,她可以去过自己想要的生活··她不该被我束缚,尤其是我··她已经被岐灵的情爱束缚了七万年,难道还要因为我而继续被束缚吗·想着,我又伸出手去要拿下那红羽,可就在即将触碰到之时,我又看到了她项间的石头。
那是昔年岐灵赠予她的兵器,岐灵炼成的三尖两刃刀·昙青同样许诺过,要一直戴着它··不、不我为什么会有放手的想法这不该是我的想法曾经的那只红尾伯劳不会顾及这么多,她只知道喜欢就是喜欢,若是喜欢便要主动厚着脸皮追求,才不会是如今这副模样,对于“放手”和“束缚”二字耿耿于怀·这不是羽徵,这是岐灵·我不由得更加憎恨了岐灵几分,恨她的情思融入了我的魂魄,恨她的观念影响着我。
我恨如今的自己,我宁愿从来没看到过岐灵的记忆··想着,我又看向了昙青·说来可笑,我竟在猜测,没有了爱上岐灵记忆的她,会不会爱上和岐灵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的我呢·昙青难得睡得香甜。
寝殿里只有我们二人,可我如今明白,这相隔咫尺的距离里却已缺失了太多的东西了·这些缺失的东西,让我们明明近在咫尺,却已是远在天涯··我的心里空落落的,最终还是本分地缩回了手,既没有去动那红羽,也没有去摘下那石头。
我只是不由得伤感起来,好容易知道了所有的前因后果,而她却不得不选择忘却了··正感慨时,门外忽然传来一阵喧闹声·我抬头看去,却见到了承元的身影。
他急匆匆地走进门来,看到了榻上的昙青,也看到了我·他忙上前一步,问我:“你果真……”他根本没办法把这句话完整的说出口··“是岐黄仙官偷偷给你传了信”·“嗯,”他点了点头,又问,“你当真那么做了”·我默认了。
承元将目光移回了昙青身上,一时间百感交集,口中喃喃说着:“都忘了……”·我觉得这个话题太过沉重,便想着换一个轻松的话题,可想了想,此刻却似乎没什么轻松的话题了。
“烛- yin -……”我清了清嗓子,道了一句··“已将妖界暗中围住了,还派了细作混进其中,但仍未发现烛- yin -踪迹,也找不到沅风的行踪,或许他敛了灵力也未可知。”
承元道··“想来他在养伤,”我道,“那日我割去了他的一块肉,他若想完全恢复怕还需要时日·”·“我们会一直盯着的。”
承元又道··我则是十分不放心,想了想,又问:“你们可想出了什么防御烛- yin -之毒的法子来那日我可是见到了,十万天兵在巨蛇的毒雾下可是一点抵抗力都没有。”
承元蹙眉沉思,道:“这的确是个问题·”说着,却将目光移到了我身上,意味深长地看着我··“你想让我带兵出征”我问。
承元低头苦笑:“这不是,没有办法了吗只有你才可以制住烛- yin -·从前顾念着师姐的心情,不肯让你透漏身份·如今,师姐把所有的事情都忘了,那也就没必要再隐瞒了。”
他说着,看向窗外,又道了一句:“上古大神岐灵再度降世,想必天地也会为之震动·”·“岐灵”我自嘲地笑了,“你想让我以岐灵的身份带兵出征”·“不好吗”他反问我。
我摇了摇头:“不好,自然不好了·”·“为何”·“我讨厌岐灵·”·寝殿内一时尴尬的沉默。
我抽了抽鼻子,又看向了昏睡着的昙青,无力地重复着:“我讨厌岐灵,我不想成为她,我也不想让人知道我和岐灵的渊源……”·“那以羽徵之名出征如何”承元提议着,“对外宣称,钟山之神在养病,任命你代钟山之神出征。”
我听了这话不由得陷入沉思,却听承元又落寞地道了一句:“只是,也不知师姐醒来后,还愿不愿做那至高无上的钟山之神·”·“那便以你之名挂帅出征吧,就说我是钟山之神派来帮你的,”我道,“不然,世人不知羽徵之名,若我以羽徵之名出征,只怕难以服众。”
承元点了点头,顺口道了一句:“那便听师父的·”说罢,他忙掩住口,似乎忽然想起我讨厌岐灵,不喜欢听这“师父”的称呼··欢喜冤家奇幻魔幻前世今·承元无奈地悠悠叹了口气,又补了一句:“如今四时昼夜尽皆混乱。
司时之力该拿回来了·”·我点了点头:“我会想办法的·”·如今,我已勉强保住了人间最大限度地不受侵害,让人间昼夜正常交替,可这对于天地来说却远远不够。
天又黑了·长夜漫漫,想来是烛- yin -在闭目养神·太阳许久没有再出现了,承元又离开了钟山天宫,去妖界外埋伏着了·而我,就守在这钟山天宫里,守在我的青青的身侧,一直默默地看着她。
我期盼她能早日醒来,可我又畏惧着她醒来后的一切·那于她来说会是一个崭新的世界,于我来说也是一样··“我们给你准备了膳食,你吃一些吧,”念灵走进门来,对我道,“你已许久未曾合眼了。”
“我没事·”我淡淡地回答着··我听见念灵叹了口气,又悄悄离开了··过了一会儿,却是思棋过来了·她走过来坐在我身侧,对我道:“羽徵,你歇一会儿吧,我来看着上神。”
我摇了摇头,固执地道:“我想让她一睁眼看见的人是我·”·思棋有些着急,她直截了当地问我道:“你最近究竟是怎么了为何你也变了这么多”·我没有说话。
思棋见问不出什么,就算着急也没有办法,只得不平地离去了··又过了些时候,敖蔚也来了··“她们是你使过来的吧”听见她进门,我开口便冷冷地问着。
思棋和念灵之前都被我安排在殿外布阵护法,怎么会轻易离开岗位跑来劝说我呢·“嗯·”她轻轻地应了一声··“你不用管我的事,”我道,“我可以应付。”
“是,你自然可以应付,你可是今非昔比·”她回答着我,语气里多了几分讽刺··她走到了我身侧,坐了下来,沉默一瞬,再次开了口,对我道:“我是有许多事不明白,自然也不能体会到你的感受。
但我能看出来,你如今是在强撑着·你撑得如此艰难,为何不能让别人替你分担一些”·“能替我分担的人如今正躺在这里,无人能替我分担了。”
我回答着,嘴里吐出一口冷气,似乎说出这句话是多么艰难的一件事··敖蔚听了这话微微有些发愣·她低下头去,苦笑不止:“是啊,其他人也不配为你分担。”
说着,她便要起身··我听着她话里似有落寞之意,再回想她这几日对我的关切和她看我的神情……我顿时明白了什么··羽徵啊羽徵,你这只鸟和龙究竟是有什么不解之缘啊·“九公主”我一狠心叫住了她。
她忙回过头来,问我:“何事”·饶是她极力稳住自己,可我也听出了她声音里的慌乱·这种慌乱不是寻常的慌乱··我侧头看向她,声音止不住地发颤:“九公主,有时候,错过了就是错过了。”
“你……”·“我如今已认准了一个人,”我说着,闭了眼,下定了决心,终于吐出了下半句来,“我绝不放手”·去她的岐灵我要做那只敢闯敢拼脸皮厚的鸟,我才不要做那看似有情却无情的石头·岐灵错过了她,我不能错过了。
又是漫长的沉默,我似乎隐隐能嗅见空气里那令人鼻酸的气息··“我明白·”她在隐忍着什么,艰难地吐出了这句话,然后便大踏步地挥袖离去。
我望了望她的背影,心中只觉得可悲可笑·谁能想到,当年无意的撩拨竟在今日酿成如此苦果谁能想到,当年没有动心的人竟在几千年后动了心,而动了心的人,却已在为其他人发痴发狂了。
命运弄人啊··想着,我回过头去,接着看向昙青,却不意间正对上她那漆黑的眸子··她醒了                        ·作者有话要说:呜呜呜呜今天满课·我好困· ·☆、咫尺天涯· ·我一回头,正对上昙青那黑漆漆的眸子,也不知她是何时醒来的。
此刻的她很是安静,只是安静地瞧着我,睁着她的大眼睛打量着我··我登时一慌,仿佛做错了事一样脱口而出:“青青你听我解释,我方才只是对九公主说……”可一句话还没说完,我便看见了她疑惑的眼神,也才在这时反应过来,她已不是从前的她了。
我失落地闭了口,又强挤出一个笑容来,想要握住她的手却又不敢,只是对她道:“你醒啦·”·她依旧没有说话,只是瞧着我·她的眼神空洞,一点感情都没有。
我唯有低了头,自我安慰着:“醒了就好,醒了……就好……”·她看了看我,却忽然坐起,身上戴着的红羽便滑了出来·我心中一紧,忙紧张地瞧着她的一举一动,却见她伸出手去拿起了那红羽,放在眼前仔细看了看,又顺手挂在了自己腰间。
·她站起身来,就向窗边走去·我也忙跟在她身后,生怕她再出了事·可我却一句话都不敢多说,不敢去打扰她,唯有这样默默地看着她··她在窗边站定,推开窗子,望着外边的景象,却是黑漆漆一片。
她微微颔首,似乎在思索着什么,神情里尽是不解和疑惑·我心中紧张,暗暗握了握拳,这才发觉我自己掌心已都是汗了··终于,她回过头来看向我,却也不急着说话,只是又把我打量了一遍。
我也忙把自己打量了一遍,确认了妆容服饰都没什么问题,再抬头时,却见她已来到了我的跟前,离我不过咫尺··“青青”她终于开了口,却是在唤自己的名字。
欢喜冤家奇幻魔幻前世今·她看起来十分疑惑,茫然两个字仿佛就写在她脸上·她低下头来,微微蹙眉,又重复了一遍:“青青……”·许是她推窗的动静惊动了护法的思棋和念灵,二人忙跑进寝殿来,看见昙青醒了,各个都喜极而泣,飞奔过来,激动地唤了一句:“上神你终于醒了”·“上神……”她使劲皱了皱眉又眨了眨眼睛,似乎想努力回忆起任何有关这个称呼的回忆,只可惜是徒劳。
思棋和念灵见了这场景,一时也不由得伤感起来·我看着这样无措茫然的昙青,心中也不是滋味·昙青却只是双目无神地不停重复念叨着她听到的两个称呼:“上神……青青……”·我见她如此,忙扶着她坐了下来,又给思棋念灵使眼色让她们去请岐黄仙官,然后退下。
思棋和念灵如今很听我的,相视一眼就退下了··昙青坐在窗边的冰座上,而我跪坐在她面前·昙青根本看也不看我,她只是看着眼前那黑夜中的一点点的光亮,什么都不做。
这种对一切都无知的无力感也深深地感染着我,我也不知该在此刻做些什么,甚至不知该说些什么··忽然,她又把目光移回到了我身上·正当我和她大眼瞪小眼、面面相觑不知该做什么的时候,我只感觉脸颊上被一只微凉纤细的手轻轻抚上。
正是昙青的手··她似乎在努力回忆什么,又或者是顺着感觉来,只是又用手捏住了我的脸,还轻轻掐了几下·我忽然觉得此情此景似曾相识――从前我和她闹别扭,我来哄她开心,便是在这窗边,我跪坐在她面前,拉着她的手来摸我的脸,她却顺手掐了一把……·想到这里,我鼻子一酸,眼睛想必也不自觉地发红了。
“青青……”我忍不住了,轻声唤着··“我是青青”·“你名唤昙青,是天地间至高无上的钟山之神,是我的、我的……”我说着,不禁低下头来,却始终没办法在此刻说出“我的青青”这四个字来。
她此刻什么都忘了,我总觉得我这样做略显唐突··“你的……青青”却不想,她倒是替我说出了这句话来·我一愣,抬头望向她,却见她正懵懂又好奇地看着我。
“这世上,只有我能唤你青青·”我对她说··这个眼神我记得我见过,是在岐灵的记忆里·岐灵第一次见到昙青时,昙青便是用这懵懂好奇的眼神打量着岐灵。
她捏着我面颊的手轻轻松开了,却又离了座,学着我的样子一样地跪坐在地上,凑近了看我··“你、你这是做什么”我不禁有些慌乱,呼吸不自觉地加快了。
“我是昙青,那你是谁”她睁着大眼睛问我··“我、我是,”我想着,用了个不是那么唐突的称呼,“我叫羽徵,是你的贴身女官。”
“贴身女官”·我看见昙青面上疑惑的神情,正要安抚她,却不想下一秒,她便一把抱住了我·我感受着那熟悉的体温、熟悉的气息,一时发愣。
却听她在我耳畔轻声问着:“这样的贴身女官”·我听了,不禁一笑,笑里却是难掩的心酸·若不是她的记忆是被我亲手抽去,我只怕要怀疑眼前这条龙根本没有忘记前尘往事,还是一样地喜欢撩拨我。
虽然她此时可能根本没意识到她在撩拨我·她只是抱着我,什么多余的动作都没有··“怪不得你是贴身女官,”她似在思索,“你抱起来可真舒服。”
我笑了,含泪伸手回抱住她,道:“既然舒服便多抱些时候吧·”·她一句话都没有再说·片刻之后,我竟然又听到了她沉稳的呼吸声。
她竟然抱着我,倚着我的肩头睡着了··“青青……”我轻声唤着,将她抱起,放在冰床之上·她睡得很熟,一点都没被惊醒··我伸手为她理了理鬓边碎发,又跪坐在了她的冰床边,静静地看着她。
我曾想过一万次她醒来后的场景,我设想过她或许会发狂似地问我她为什么不记得以前的事了,又或者是像从前每一次醒来后那样的头疼难忍……却没想过,她会如此平静,平静到令人心碎。
想着,我拿出了那冰珠,静静地看了一会儿,便又把冰珠塞了回去··昙青清醒的日子越来越多了·她很平静地接受着周围的事物,平静地熟悉着天宫里的一切,重新认识了思棋念灵和敖蔚。
当然,她最亲近的还是我·因为我总是向她讲述着如今的一切,在她心中,我似乎已经是一个无所不知的形象了··“羽徵,”她拉着我来到了苍玉灵桑下,问我,“我一直想知道,你说这么大的一棵树得有多少叶子啊”·我一愣,不由得想起了她曾经对我的惩罚,一时间额间竟冒出了点点细汗。
我忙擦了擦汗,冲她微微笑着,道:“我可数不清楚·”·“原来你也有不知道的事·”她有些失望地念叨着··“没有谁是无所不知的。”
我笑道··她又看了看这苍玉灵桑,竟然皱了皱眉,轻轻抚上了树干·然后,她又纵身一跃,跳到了她最常坐着的树枝上接着坐着·但似乎仅仅如此并不舒坦,她又调整了一下坐姿,一条青蓝色的巨龙尾巴便出现在我的眼前。
我忙跟了上去,在她身侧挨着坐下了·我有些紧张地看着她,问她:“你怎么突然想起上树坐着了”·她没有在意我的问题,只是满脸惊喜地看着自己的尾巴。
尾巴晃了又晃,寒光粼粼··“原来我的尾巴这么好看,”她自言自语道,“我以后要天天变出尾巴来·”·这条自恋的龙就算失忆了,还是最喜欢显摆自己的尾巴。
“好奇怪,”她又开始摸着红羽念叨着,“为什么这些感觉这么熟悉呢”·欢喜冤家奇幻魔幻前世今·我听了这话,一时沉默。
我不想那么快就告诉她过去发生的一切,我怕她一时受不住那些沉痛的过往··还有,我怕她怪我,怕她怪我擅自清除了她的记忆··“羽徵·”她转过头来,轻声唤我。
“怎么了”我忙问··“我饿了·”她说道··“我带你去吃东西”我忙说着,顺手拉过她的手来,直接带着她飞去库房。
库房里还存着许多我从人间给她带的吃的·虽然按照人间的纪年来看,这些食物都是四五十年前的了,但我早就施了灵力护着这些吃食,以至于这些吃食都是热腾腾的。
我们进了库房,我便在库房里挑挑拣拣地拿吃食·我先拿过一盒子她从前最喜欢的炸鱼块,又挑了一盘子绿豆糕,然后又夹起一袋子炒栗子,要出门时又瞥见了水晶小笼包,也顺带捎上了。
“青青,我们去正殿吃东西吧·”我说着,看向昙青,却见她正蹲在角落里,聚精会神地不知在看些什么··“青青·”我又唤了一句,挪到她身侧,望向了她手里拿的东西。
这一望,我不禁面红耳赤··那是我从人间带回来的春宫图··本来是想和她在一起时助兴用的,却不想接连发生了那么多变故,这册子就被我扔在了这库房里。
因为是在天宫,连灰都没有,还是崭新的呢··“这是什么”昙青说着,举起了画册伸到我面前来,指着画册上正进行激烈互动的女子,问我。
我一时语塞,支支吾吾地不知该怎么开口·忽然间,只见一只手搭在了我的肩上,我一抬头便对上了她含情脉脉的眸子――应当是含情脉脉的吧·她凑近了些,嘴唇轻轻掠过我的面颊,停在了我的耳边,轻轻咬了一口。
我心中一动,不由得一把抱紧了她,和她紧紧相贴,闭了眼感受着那熟悉的凉丝丝的感觉·正当我沉醉于其中无法自拔的时候,只听她轻声笑道:“画册上果然没说错。”
我听了这话,一下子冷淡下来:原来是在拿我当试验品,我还以为……唉,我还能以为什么呢·“你会和东海九公主做这样的事吗”她突然这样问我,我不由得一愣。
我望向她的眼睛,却根本瞧不出她是喜是怒,仿佛她只是随口一问··她见我这般局促,倒也没有追问,只是离我远了些,把册子顺手塞进了自己的袖中,对我笑道:“你可真有趣。”
又道:“我们先去吃东西吧·”说着,扭头便自顾自地出门了··我长舒一口气,忙提着大包小包跟在她身后,去了正殿··天色昏暗,我们去了正殿。
我摆放着吃食,而昙青则是仰头看着这周围的一切··忽然间,我只感觉头顶一亮·抬头一看,只见那些花灯又被点亮了,在空中漂浮着,璀璨夺目··我望向昙青,却见她正指着那些花灯对着我笑。
“这些东西可真好看,你怎么不带我看啊”她问我,又是灿烂的笑容··她笑起来可真好看·这花灯的光彩不及她的万分之一。
于是我又想起了初见时那个冷冰冰、凶巴巴的她,和如今这个活泼又平静的她简直判若两人··果然,岐灵的影响太大了··“我想让你自己发现这些。”
我道··我告诉她,她是因为受了伤才失去了所有的记忆,她也深信不疑了·她也曾问过我关于过去的事,但我不想那么快地把一切都告诉她,只拣了些无关痛痒的小事同她说。
我想让她自己慢慢发现、慢慢接受……那样或许比我强加给她要好一些··而且,这样我就可以避开一些话题,一些和七万年前有关的话题·她之前曾饱受七万年前记忆的痛苦,我不想让她那么累了,我也不想活在岐灵的- yin -影下。
唉,我这个鸟,什么时候也这么别扭了·都怪岐灵·“这些都是我的过去吗”她又疑惑地问我,“可为何你们都知道我的过去,独我不知道我的过去呢”                        ·作者有话要说:别扭的鸟+失忆的龙·想要触碰却又忍不住退缩· ·☆、暗室秘影· ·听到她这个问题,我一时有些慌乱。
却见她向我走了过来,几乎是贴着我的脸看着我,又问我:“为什么你们都知道,独我不知道”·这次是避无可避了··“因为……因为你之前受了伤。”
我一边支支吾吾地说着,一边又飞速想着应对的方法··“我知道我之前受了伤,”她追问着,“可你从没告诉过我,我为什么受了伤·”·我出于私心,依旧不想让她知道任何有关烛- yin -和岐灵的事,便答道:“你以后会知道的。”
等到我制服了烛- yin -,我再慢慢告诉她吧·她如今刚刚醒来没多少日子,我怎么舍得让她再为了烛- yin -劳心劳力呢·她似乎有些不悦,嘟了嘟嘴,道:“又是这句话。
你们都瞒着我,都不肯对我说实话·”说罢,她便不再理我,而是坐在了案前,吃着那些人间的小吃··我见状,知道她又生了闷气,便连忙去哄她:“青青。”
我满脸堆笑地来到她面前,唤了一声··她抬头看了一眼我,然后放下了手里捏着的水晶小笼包,顺手就又捏上了我的脸颊,狠狠地捏了一把··全是油。
“你、你……”我一时哭笑不得·她还是一样的顽劣任- xing -,简单粗暴··她冷冷地瞧了一眼我,又冷哼一声,起身便大踏步地走了。
我呆了半晌,然后忙起身去追她,见她进了寝殿·我刚要尾随进入,却不想她手一挥,把门窗关得严严实实的,再次把我拒之门外··欢喜冤家奇幻魔幻前世今·我一愣,无奈地在门口抱膝坐下,倚着背后的门止不住地轻声叹息。
又伸出手来,拿了帕子,狠狠把脸上的油擦净,接着便把帕子顺手销毁了··背后的门内依旧没有任何声响·正失落间,我却看见不远处出现了一个绿衣身影。
·是敖蔚··敖蔚正拿着扫把洒扫,她似乎向我这边望了一眼,又似乎没有·她看起来十分自然地又低下了头去,接着扫地·可我却十分肯定,她方才就是在看我。
唉,看就看吧,还能如何呢·我闭了眼,脑海中纷乱如麻·忽然听见有人唤我,抬头一看,正是念灵,而敖蔚早已不知去哪里了··“何事”我问。
如今这钟山天宫,俨然已经是我在当家做主了··念灵低声对我道:“承元上神来信了……”·我忙按住她的手,示意她不要在这里说,万一让我的青青听见,只怕她又要追问不停然后劳心劳力了。
我拉着念灵到了稍远的地方,布了结界之后,念灵才把信件给我·我接过了,打开一看,神情顿时凝重起来··“怎么了”念灵问我。
我收了信件,道:“他们在妖界发现了烛- yin -,哦不,沅风可能隐藏的地方·”·承元在催我下凡了··念灵叹道:“这么快”又问我:“我们怎么办”·我低头沉思一瞬,道:“我给承元上神回个信吧。”
说着,我顺手变出一封信件来,递给了念灵··三日之后,待我安顿好这天宫中的一切,我便要下界,去和烛- yin -对决了·只盼承元在这几日里能盯住巨蛇的藏身之所。
念灵接过信,却不急着离开,只是忧心忡忡地对我道:“如今这钟山天宫不比往昔了·上神还没完全恢复,而我和思棋的功力不足以应对如此可怕的敌人,九公主也病怏怏的……唉。”
“会好的,”我安慰着她,也麻痹着自己,“都会好的·”·等我再次封印了烛- yin -,一切都会好的··回到寝殿门口,依旧是大门紧闭。
我叹了口气,无奈地又坐在了门边,倚着门,疲惫地睡去了··再醒来时,不知过去了多久,天已亮了·而钟山天宫已然被大雪覆盖··雪·我一惊,忙站起身来,推了推身后的门。
门依旧是锁着的·我便对屋内高声喊着:“青青,你让我进去”·这么突然地下了雪,我实在是担心她出事··门内一点动静都没有。
我终于失去了所有的耐心,一挥手,便把大门破开·我急匆匆地迈进门里,环视一周,都没有见到昙青的身影··我心中一紧,就要再出门去找·可就在即将踏出寝殿大门的那一刹那,我忽然忆起了这寝殿里似乎还有一个暗室。
那个暗室只开过一次,是在昙青同烛- yin -大战之前的时候··想着,我回过头,望向了那暗室的方向,狠狠一挥手,墙壁上登时被我破出了一个洞来·我看见了那暗室中的一抹青色,登时松了一口气。
暗室中光线刺眼,四处都是冰壁,折- she -出耀眼的光来·我忙跑了进去,在她身后关切地对她道:“你没事便好……”可我话还没说完,便注意到了这暗室中的一些东西,登时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那些都是昙青和岐灵在一起时的美好回忆··就在这冰壁之上,正回放着七万年前岐灵和昙青在一起的点点滴滴·所有画面里,都只有她们二人··我一时惊住,竟不知该作何反应。
怪不得她那日出战前要来这里,因为烛- yin -即将苏醒的感觉影响到了她,而这又让她回想起了七万年前·她把她所有和岐灵有关的记忆都存在了此处,并把这个暗室封了起来,完好地保存着一切。
她对岐灵有怨,也有爱·所以,她一方面把这些记忆都封存好,另一方面又把这些记忆划为自己的禁地··青青啊,岐灵对你而言才是那个最特别的存在吧。
而此刻,昙青正对着一面冰壁痴痴地坐着,手里还捏着一些纸稿·我低头看去,只见她手里拿着的正是从承元的《上古秘史》上除去的部分,那里记录着承元对当年事件的猜想,画着岐灵为了天下自绝于世的场景。
而我再看向她看的冰壁的方向时,心中一时只觉无限凄凉··那是岐灵第一次唤她“青青”的场景··“你骗我·”昙青冷冷地说着。
我一愣,问:“什么”·“你骗我”她回头冲我喊着··“我没有……”我忙道。
只是这辩解听起来苍白无力··“你住口”·我看见她愤恨地看着我,指了指面前的冰壁,对我道:“只有她能这么唤我,可你为何对此只字不提为何你从来没告诉过我,我还有一个师父我还有一个最爱的人”·“青青……”·“不许你这么叫我”她满眼的怒火几乎已压不住了。
我第一次看到她对我显露出这般眼神,心中一痛,只听昙青接着问我:“你是岐灵吗”语气里藏着期待··我一愣,连忙否定:“我不是。”
我可不想再和岐灵扯上半分关系,不想再活在岐灵的- yin -影下·虽然我和岐灵已是难舍难分了··她一愣,复又冷笑着说道:“好吧,你不是。”
又道:“我那么信任你,可你却连我最爱之人是谁都不告诉我为何你对此只字不提”·“我不想让你这么痛苦。”
我忙对她道··昙青如今却是什么都听不进去·她冷冷地看着我,问我:“担心我痛苦我宁愿承受这痛苦,我也不愿白经历一场这是我的记忆,你凭什么替我做决定”·欢喜冤家奇幻魔幻前世今·我又想起了那日在寒潭边,她对我说的“宁死不忘”的话。
果然,就算她忘却一切,她还是会这个态度··“那岐灵可以替你做这个决定吗”想着,我问了一句,卑微地苦笑着··她愣了一下,摇了摇头,道:“没人可以替我做这个决定,谁都没资格替我决定我该记得什么、不该记得什么。
岐灵不可以,你也不可以·”·说着,她站起身来,就要出门·擦肩而过只是,她却忽然停了下来,对着我耳朵咬牙轻声说着:“你是有几分像岐灵,可你不是岐灵。
我刚醒来时,以为我喜欢你·可如今看来,我喜欢的不过是你这张酷似岐灵的面孔·”·这话实在太狠,仿佛看准了我最脆弱的地方狠狠地插了一刀·她好似是故意气我一般,才会说出这么让人恼怒的话语来。
·“岐灵、岐灵,”我终于忍不住了,红着眼扭头问她,“如今是我陪在你身边,可你为何还满口的岐灵”·“因为她值得”昙青对我道。
我不禁苦笑:值得她不敢面对自己的感情,又毁了天地间所有的昙青花,再迁怒于你……你从前那般怨她,如今看了一些片面又失真了的回忆,便敢说“值得”·我倒宁愿你一直怨她,一直怨她·“若不是,若不是……”我看向她,咬了咬牙,欲言又止。
“若不是什么”她气冲冲地问着我··若不是你如今伤重未愈,我怕你难过伤心,我定要告诉你当年的真相··可我不能。
我怎么舍得看你伤心而且背后说岐灵坏话,也实在不是我的风格··就算我真的说了,我也会有一种自己骂自己的诡异的感觉·或许是因为我拥有了岐灵所有的记忆的缘故,我总在某些时候,分不清我究竟是谁。
岐灵的记忆太长了,而我身为羽徵的记忆只有四千多年·我明白,只要我开了口,我便永远摆脱不了岐灵了·在如今这个昙青的心中,我便会永远以岐灵的身份存在着。
唉,真想把岐灵的记忆也从我脑海中赶出去·那样,我也会轻松些了··想着,我不禁又闭了口,只是看着昙青,心中有千言万语却不能言说·昙青见此,又冷笑着嘲讽我道:“又要对我说‘你以后会知道的’”·“你……”·“我倒要看看你还能给我多少惊喜。”
说罢,她一甩袖子扭头便走,毫无留恋··这条倔龙·我忙要追上她,可她一转眼便没了影·我又不由得瞥见了那些冰壁,看见了岐灵和她在一起时的温馨美好的生活,登时怒从心起。
为何她已忘却一切,我却还是要活在岐灵的- yin -影下·我停了下来,狠狠一挥手便把冰壁内的一切画面都粉碎了··我实在是忍不下去了。
冰壁内登时一片空白··我的脑海中也一片空白·但与此同时,还伴随着一丝解脱了的快感·仿佛冰壁内的画面消失,岐灵也随之消失了一样··但这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我自己的反应早就出卖了我的真实想法·我只觉得忽然间又心中一慌:我怎么、怎么竟真的做出了这样的事·我低下头,只见我的手微微颤抖着。
我忙握紧了拳头,努力压制着内心的慌乱··“青青”我忙唤着,又追了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鸟快被岐灵这两个字逼疯了·越不想活在岐灵的- yin -影下却越是这样· ·☆、寒潭凝血· ·我追了出去,可早已看不到昙青的身影。
我压着自己心中的慌乱,开始在天宫内四处搜寻·正殿没有,书库没有,苍玉灵桑上也没有··正要去寒潭时,我却看见念灵正在和一个岐黄仙官说话·我忙跑了过去,扯着她的袖子,道:“你可曾看见青青”·念灵的眼神似有躲闪,但她一向是靠谱的那一个,仍能平静地回答我的问题,道了一句:“未曾见过。”
“未曾见过”我起了疑,又问,“那思棋在何处,我去问问她·”·念灵躲过我的眼神,道:“我也不知思棋在何处。”
“好姐姐,”我忙道,“你就告诉我吧·”·“她们下界了·”念灵对我轻飘飘地吐出了这几个字来··“下界了”我吃了一惊。
“嗯·”·“她们怎么又下界了她们下界做什么青青伤势未愈,她下界若遇上危险可怎么办”我急了,跺了跺脚,回身便走,向天宫门外冲去。
念灵看着我的背影,似乎悄悄叹了口气··我直奔天宫大门就要下界,可还未到门口,便听见背后有人唤我:“羽徵”·是敖蔚的声音。
我没心思搭理她,便忙忙地对她道:“九公主,如今我要下界一趟去找青青,有什么事回来再说吧·”·“你被骗了”她忙纵身一跃挡在我面前,伸手拦住我,对我喊着。
我一愣,有些惊讶:“你说什么”·敖蔚叹了口气,道:“你呀,是关心则乱·你想想,上神除了下界的时候喜欢带着思棋,还有什么时候是只要思棋守着的”·“沐浴”我一拍手,恍然大悟。
敖蔚点了点头,道:“我方才一直在这里洒扫,并没有见人出去·思棋和念灵跟了上神四千多年,在上神的命令和你的命令中间,她们定然会选择听从上神的命令。
想来是上神授意,不想见你,这才让念灵骗了你·”·欢喜冤家奇幻魔幻前世今·“说的极是我怎么没想到呢,多谢九公主了”说着,我也顾不得那么多,转身就要去寒潭寻我的青青。
可刚走了几步,我顿觉不对,便停了下来,转头看向敖蔚,狐疑地问:“我可没告诉你,思棋跟着上神下界了·你是怎么知道的”·敖蔚没有说话,只是又默默地拿起了扫把,转身洒扫去了。
我又想起了昨晚的事,想来她一直在默默地注意着我··唉,堂堂东海九公主,何必卑微到如此地步·“天宫里除了落叶以外就没有可洒扫的地方,你在这里扫什么呢”我想逼她回答我的问题,便这样尖酸刻薄地问道。
她扫地的身影顿了一顿,但仍是背对着我,口中答道:“是啊,我没什么可扫的·这天宫里本也不缺洒扫,我一向是个多余的·”她说着,竟扔下了扫把,转身回屋了。
我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只是无奈叹气,然后转身便奔向寒潭的方向·我此刻可没有多余的精力再给敖蔚陪不是了··念灵依旧在寒潭的必经之路上,只是这次她只是枯坐着。
见我去而复返,她一时有些紧张,连忙起身问我:“你怎么回来了不去找上神吗”说着,竟要上前拦我··“我就是来找她的”说着,我不顾念灵的拦截,横冲直撞地过了她这道防线。
寒潭外果然布上了一层屏障结界,看起来也的确是思棋的手笔·若是从前的羽徵自然不能突破这层结界,可我已是今非昔比,而她们并不知情,还只当我是那个无知的蛮荒小妖。
·我见了那结界,只伸了一根手指,便戳破了这对我来说形同虚设的屏障·我又大踏步地走了进去,只看见思棋惊讶地拦在我面前,问我:“你怎么回事”·我看了一眼她,反问她道:“你怎么回事”说着,便把她推远了一些,拿了冰珠一抛,厚厚的冰墙便将她隔离在外。
我又转头看向那寒潭,潭边放着青衣,潭上微有波澜,但并不见昙青身影·我无奈叹气,踹了鞋子,纵身一跃,沉入寒潭,轻而易举地就找到了躲在潭下沐浴的昙青。
她见了我,还想跑,却被我一把拽住手腕,从潭底拖出水面··“你放肆”她对我喊着,想要挣脱我的手··我却死死地抓着她,问她道:“你不是想看看我还能给你多少惊喜吗”·“你什么意思”·“我这就给你看”我望着她的眼睛,说着,就要催动冰珠,那里存着一些我和她在一起时的记忆。
我本想着,或许不给她看这些记忆,她也会如往日一般喜欢我的··可现在看来,是我错了·昙青有那个底气对我说,如果我忘了一切,她还是会让我喜欢上她。
我不一样,我没有那个底气··她会把她和岐灵的记忆封存在一间谁也进不去的暗室之中,而她从没对我做过这些事情··刚要催动冰珠,我却肩头一痛,侧头一看,只见那里结了一层厚厚的冰。
她正怒气冲冲地看着我,对我道:“出去,我现在不想理你·”·“你不是想知道你所有的记忆吗”我强颜欢笑,“你马上就知道了。”
“我让你出去”她向后一退,离我三丈远,警惕地看着我,冲我喊着··我无奈苦笑,就要再上前,对她解释·却见她大怒,手一挥,对我喝道:“本尊命你出去”话音刚落,我便感觉自己半边肩膀都有一股被灼烧的痛,鬓边碎发也被燎了一半。
我愣了愣,看向她,不可置信地问着:“你用寒冰焰对付我”·她只对我用过两次寒冰焰,第一次是我在鸟笼里时,她用寒冰焰探我底细,只是用了一团小火苗;第二次是她中了烛- yin -之毒,失控发狂,四处都飞溅着寒冰焰,是无意之举……而如今却不一样了。
那寒冰焰直直冲我而来,又快又猛,我根本没有防备··昙青似乎也有些慌,但她并未多说什么,只是又道了一句:“出去·”·“出去”我凄凉地苦笑着,向她的方向涉水而行,我看着她的眼睛,问她,“从未进入,何谈出去”·你的眼里,难道只有岐灵吗难道你看不见我吗·“你现在什么都不记得了,你以为我愿意看到你忘却一切吗你如果记得一切,那我在你心里或许还有些份量,可你偏偏不得不忘你忘了一切,我在你心里就什么都不是了”我忍了许久的怨愤在见了那寒冰焰后终于忍不住了,红着眼睛,一步一步来到了她面前。
她有些慌,就要伸手再用那寒冰焰打我,可我只是随手一抓,她迸发出的寒冰焰便悉数化进了我的掌中,无影无踪··“你、你怎么竟会这种法术这是岐灵的法术”昙青一惊,问我。
在她的记忆里,只有岐灵可以这样轻松地化解她的寒冰焰··“岐灵、岐灵,”我垂眸苦笑,又抬眼看她,眼里带了几分狠意,“我再也不想听见这两个字了”·“你……”·“是你对我说,我是你心中最特别的人;是你对我说,你想和我永生永世地在一起怎么,如今你忘了一切,但你和岐灵的话都作数,对我说的那些话便都不作数了”我几乎失去理智,质问着她,将一直以来对于岐灵的怨气尽数倾倒出来。
我受够了,我不想再被岐灵影响着,不想被人当成是岐灵或者是岐灵的替身……我只想做一只无耻又好斗的伯劳·昙青似乎很不想面对我,她又用了灵力想将我推开,却不想她的灵力对我半点用处都没有。
我抓着她的两只手腕,冷冷地对她道:“你的招数如今对我没用·”·她眨了眨那漆黑的眼睛,眼里竟有几分恐惧·她本能地向后退着,直到背抵上了岸,她退无可退,她才又开了口:“本尊……呜”·她刚开了口,我便趁势吻了上去,狠狠地吻着她,不给她一丝一毫喘息的机会。
我感受到她的手在不停地想要挣脱,她的腿还在乱蹬想要踹开我·可我却什么都顾不上了,我只想狠狠地吻着她,想在她身上留下只有我才能留下的痕迹,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证明她是我的。
欢喜冤家奇幻魔幻前世今·良久,她有些喘不过气来,我才终于松开了她的手,忍不住微微地喘着气·我的衣服也是凌乱的,领口大开,隐隐露出肩下胸膛上还未完全消除的浅浅的伤痕印子。
她则是满面通红,用手背狠狠地擦了自己嘴角,然后扬手就要打我··我没有躲,任由她把巴掌狠狠地拍在我脸上·耳畔响起清脆的巴掌声,脸也火辣辣的疼。
“混账”她骂道··“是因为我吻了你吗可以前,我们经常如此啊”我说着,好容易压下去的怒气又被激起,便狠狠地拉扯着自己的衣服,一眨眼便把所有的衣服都褪去了。
此刻的我只想把她据为己有,不论用什么法子,只想让让她知道,她只能是我的··这变态又- yin -狠的念头在我心中疯狂滋长·我欺身压了上去,而她则别过头去,竟不看我。
我又向她凑近了些,捏住她的下巴,逼她直视着我,对她道:“以前主动对我做这些事的,是你啊”说着,我伸出一只手抚上她的腰,狠狠地箍住她,又将腿轻轻一顶……她的脸似乎又红了几分,可是她仍是抗拒着。
可惜她注定逃不出我的手掌心了··“你不是说,只有岐灵能对你做这种事吗”说着,我的另一只手抚上了她身上的敏感处,“我今日偏偏要试一试”·“你敢……嗯……”·“我已经在这么做了,还是和你学的。”
她从前也曾对我这般强硬·可如今的她只是狠狠地拍打着我,极力想把我推开,还想用冰把我冻住·我却像着了魔一样,防范着她,根本不愿放手。
她狠狠地咬着牙,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儿声响,看我的眼神中也多了几分愤恨··“看清楚,我是谁”我咬牙问着她。
话音刚落,寒潭登时结了冰,只有我们附近还有水和浮冰在流动·我只觉胸口一阵刺痛,低头一看,只见她手持一把冰刀,狠狠地扎进了我的心口·鲜血顺着刀刃滴落,流进寒潭,凝固在了冰上。
同样的位置之前也伤过,那时是我自己用手剜了自己的心··我一愣,停下了所有的动作,默默离开了她··她红着眼,轻喘着气,愤恨地看着我,最终松了手,无力地垂下。
我无奈苦笑,自己拔出了冰刀,扔去一边·冰刀在冰上滑过,发出刺耳的声响··“你永远、比不上她,”她被打- shi -的头发贴在面颊上,忍着抽泣对我道,“她不会这么……这么对我”·“青青……”·“滚。”
她似乎是拼了浑身最后一丝力气对我下了最后通碟·话刚说完,她揽过衣服,努力想站起上岸,可最后竟然头一偏,便昏昏沉沉地睡过去了·她伤重未愈,如今情绪激动,又被我这样对待,一时气血不畅,竟昏了过去。
我见她面上露出疲倦痛苦的神色,又低头看了看自己心口流出的血,一时怅然,心中的悔恨油然而生··我竟然想对她做这样的事,竟想对她、用强……·我整个人登时瘫软下来,仿佛被抽干了浑身的力气,无力地倚在岸边。
我侧头看着昙青,看着我在她身上留下狼狈不堪的痕迹,狠狠地捏紧了拳头·忽然间,我再也控制不住,整个人忙背对着她,蜷缩成了一团··我伤了她,也伤了自己。
时隔多年,自吞下寒冰焰后,我竟然又感受到了刺骨的寒冷·令人不适,令人作呕··我活该··作者有话要说:鸟在被逼疯的边缘疯狂试探,越是在意就越是偏执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板栗酥饼 2个;·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大战在即· ·我转了个身,那身红衣便服帖地穿到了我身上,- shi -漉漉的,混着心口汩汩向外冒着的血。
我抱着昙青出了寒潭,为她穿戴好了衣服·只是我身上的血也不免蹭到了她的青衣上,脏了她的衣袖·我一愣,伸手想要擦去,却不想我也是满手的血,这一碰竟留下了一个鲜明的血手印。
我看着那血手印,再看了看昏迷的昙青,不由得默默地缩回了手去·于是又施了个法,碰也不碰她,小心翼翼地带她出了冰墙··一出来,思棋和念灵便围了上来。
她们见了昏迷的昙青不由得一惊,忙问我:“上神怎么了”·我闭口不言,只是摇了摇头,接着一步一步送着昙青向她的寝殿方向而去·思棋和念灵忙跟在我身后,我实在无心应付,只得道了一句:“别跟着我。”
话音刚落,却听见思棋尖叫了一声:“血”·我身穿红衣,血色于我而言并不显眼,看起来只像衣服- shi -了一块·可我每走一步,便有点点血迹散落在地上,拖在我身后,格外刺眼。
念灵见状,忙上前拉住我,打量了我一番,不由得又吃了一惊:“怎么弄成这样”·我努力挤出一个微笑来,只是这微笑在念灵看来或许有些瘆人:“我自作自受。”
说罢,我也不顾着二人的追问,就要默默地送昙青回了寝殿·思棋和念灵见状,面面相觑,却也不敢再上前追问了··我送昙青回了寝殿,将她在冰床上安置好,又送了她些内力。
我自知做了那样的事,便没有脸面再陪在她身边,唯有离开·可在将要出门时,我又看到了那个被我毁了的暗室,仅仅是露出一个缝隙,我也能瞧见里面的一片狼藉。
我叹了口气,默默地走到暗室里,闭了眼睛,缓缓抬起了手·当我再睁开眼时,里面已完好如初··暗室已恢复了从前的模样··可我还是输了,一败涂地,并且再也没有挽回的余地了。
我失魂落魄地出了门,布了结界,这才摇摇晃晃地向天宫外走去·我要下界备战了··欢喜冤家奇幻魔幻前世今·远远地,又看见了敖蔚·她似乎向我这边望了一眼,似乎还想过来。
可她忽然止了脚步,又转身离去了··“羽徵仙子·”·背后传来的却是承元的声音·不知何时,承元已来了钟山天宫··我木木呆呆地回头看向承元,问她:“你为何在此”·“收到了你的信,担心你打理不好,特来看看有没有能用得上我的地方。”
他道··我点了点头:“你有心了·”·他却在此时注意到了我身上的伤,不由得一惊:“你怎么又受伤了谁能伤得了你”说着,他又仔细打量了下我的伤口和肩膀上的印记,微微蹙眉,对我道:“师姐伤了你”·我摇了摇头:“不,是我伤了她。”
“你们打架了”承元颇为惊讶··“算是吧,只是比打架还要不堪·”我说着,转过身去,就向大门方向走着。
“师父,”承元关切地唤道,“先疗伤再下凡吧”·师父……·“我不是你们师父我也不想听见任何和岐灵有关的事了”我忽然暴怒,回头冲承元喊着。
可一喊完,我便终于忍不住,跪在地上痛哭出声··承元一怔,走了过来,也蹲了下来,轻声问我:“你和师姐是为了这事才有不愉快的”·“嗯。”
“师姐怎么样了她想起来了”他忙问·语气的紧张与关切一览无遗··我摇了摇头,道:“没有,她只是知道了。”
又终于下了狠心,苦笑着对承元道:“我毁了她的暗室,还对她、狠狠伤了她……”·我越想越悔,我怎能罔顾她的意愿,做出这等低劣之事如此行径,与沅风何异·我终究是伤了她。
不管是岐灵还是羽徵,都伤了她··“你”承元似乎明白了什么,也急了,气冲冲地看着我·我看见他握紧了拳头,指节已然发白。
“你怎么能这样对她”他压低了声音,急急地对我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茫然无措地念叨着,带着哭腔,“我只是,忽然间控制不住自己的怒气了……我不想再听见岐灵的名字,我不想再活在岐灵的- yin -影下,我受够了”·承元一愣,无奈地苦笑摇头,语气里有万般失望落寞:“竟然仅仅是为了这件事……”说着,他忽然严肃起来,对我道:“可你就是岐灵,命中注定,躲不掉的。”
“我不是,”我忙否定着,可这声音是那样无力,“我不是……”·他定定地看了我几秒,忽然站起身来,语气里带了几分轻蔑与不耐烦:“好吧,你不是。
我师父那样完美,怎可能做出如此冲动、不顾大局的事来你就只是一只上不得台面的伯劳罢了,枉我还对你寄以厚望·”·上不得台面的伯劳……是了,是我。
我闭了眼,身子止不住地发抖战栗,却听承元又道:“虽说世间只有你可制服烛- yin -,但如果你认不清自己是谁会对此造成影响的话,那本神以为,你还是不要出战为好。
毕竟,你清楚烛- yin -最拿手的是什么,本神可不想借烛- yin -之手造出来一个无人能制服的疯子·”说罢,他狠狠地、不屑地挥了下袖子,便向昙青寝殿的方向走去。
我呆呆地跪在原地,脑海中一片空白··认不清自己是谁·是啊,我认不清,我连我自己都认不清,我自己都分不清我是岐灵还是羽徵··有时我会不由自主地按照岐灵的想法行事,可有时我却仍是那狗腿小妖的模样……我,究竟是谁·我是岐灵吗·不,我不是,我厌恶岐灵,恨她占据着昙青的内心,恨她的存在让我永远无法在昙青心中得到那个最特别的位子。
可我是羽徵吗·我似乎也不是羽徵了·羽徵虽然灵力低下,但胆大心细脸皮厚,怎么会如我今日一般行事如此别扭·似乎自从我剜心取玦之后,我便注定背负起岐灵的责任,也注定再也做不了羽徵了。
承元说得对,我的确认不清自己的身份··我才是那个疯子··“羽徵,”敖蔚的声音响起,我抬头一看,只见她向我这里走来,对我道,“你怎么了”·我心中一团乱麻,听见她这样问我,便病急乱投医地问她道:“你觉得我是谁”·“什么”敖蔚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你希望我是谁”我又问··敖蔚一愣,低下头,似乎是半开玩笑地苦笑道:“我自然希望,你是那个两千年前为我解围、为我一掷千金的于直公子了。”
“可我不是于直,更不是公子·”·“是啊,你不是·”·我侧过头去,用我微弱而无力的声音,一桩桩一件件地算着:“沅风希望我是他的女人,可我不愿;你希望我是于直,可我偏偏不是;承元希望我是他师父岐灵,可我厌恶岐灵……几乎所有人都希望我不是我。”
“那上神呢”她问··“青青啊,”我不由得长叹一声,又苦笑道,“我从未看懂她的心思·有时,我觉得我就是她师父的替代品,我觉得她在透过我看另一个人,可有的时候,我却又觉得她的眼中只有我……”·或许她也希望我成为岐灵,来圆了她七万年前的遗憾。
可我做不到,我只要一想起岐灵这个名字,便要发疯了··“那你自己想做谁”敖蔚并不熟悉岐灵这个名字,但也没有追问,只是又问了我一句。
欢喜冤家奇幻魔幻前世今·我终于看向她,却见她眼里似有热泪·我一时有些呆,竟不能答话··“你……”她清了清嗓子,又开了口。
“我只想做羽徵·”我打断了她接下来的话,回答道··“那便做羽徵·”·“可我……注定不能再像羽徵一般生活了。”
敖蔚沉默了一瞬,想了想,拿出了一面镜子来,就要递给我··“这是做什么”我问··“让你照镜子·”她说着,强把镜子递到了我手里。
我疑惑地接过,看向镜中,问:“我照了镜子,又怎么样”·“你能看到什么”·“自然是我了。”
敖蔚笑了笑,道:“是啊,自然是你了·不是谁的女人,也不是什么公子,更不是谁的师父……只是,你·”·我似懂非懂,看向敖蔚,却见她握住了我的手,道:“不要想那些身份姓名了,只做你自己就好。”
又道:“说起来,名字只是个代号罢了·你越是在意这些虚名,便越是会被虚名束缚·”她说着,面上黯然,似有无限落寞··我若有所思,点了点头,心中似乎明朗起来。
我究竟为什么会这般在意又何必要这般在意难道我没了岐灵的那一缕情思,我便是我了或者我拥有着岐灵的那一缕情思,我便不能是我·我看向她,反握住她的手,轻声道了一句:“谢谢。”
说着,催动灵力,眨眼间便送了她一万年的灵力··敖蔚感觉到体内忽然涌入大量灵力,不由得愣住·她张了张口,问我:“你、你怎么会有这么多灵力”·我颔首微笑:“命中注定吧。”
话刚说完,我便有了个大胆又决绝的想法·这个想法越来越强烈,似乎我这么做了一切都可以迎刃而解·我登时松开了敖蔚的手,站起身来,不管不顾地就向昙青寝殿的方向跑去。
既然一切皆由岐灵而起,那便要以岐灵的身份了结··“你慢点”敖蔚在后嘱咐着我··我顾不上回应她,只是摆了摆手,直奔昙青寝殿方向。
推开门,只见承元正在昙青的冰床边背手立着·我忙敛了声息,小心翼翼地移了过去·承元看了我一眼,并没有理我··我先开了口:“我种下的因,后果自然我来承受。”
“嗯·”承元只是淡淡应了一声··“我要你帮我做一件事·”·“何事啊”·我看向昙青,道:“照顾好她。”
“不用你说,我也会这样的·”·“不,”我摇了摇头,强调着,“要一直照顾好她·”·说着,我在她榻边跪了下来,却根本不敢伸出手去,也没资格再伸出手去。
我只想静静地望着她,多望一刻便好··我知道此刻说“对不起”已然没用,那便让我用行动来赎去我的罪孽吧··“你还没疗伤吗”承元看了眼地下滴落的点点血迹,问我。
我抚上心口,用了灵力,简单地止住了血,道:“好了·”·“这算什么好了只是止住了血·”他皱着眉头,故意甩手不看我,却丢了一块灵帕下来。
我看着那帕子,并没有伸手去捡··“我要留着这伤,”我说,“这是她给我的,也是我该受的·”·我似乎听见承元暗暗叹了一口气。
“你能帮我把她腰间的红羽拿下来吗”我问··承元便弯下腰,俯身摘下了那红羽,递给了我··从前她把她的逆鳞给了我,后来她忘却一切,我便把逆鳞默默放回到了她身上,妄想着有朝一日她还会再把这逆鳞亲手送给我。
可我犯下大错,无法挽回,那一天是不可能到来的了··这红羽,我也不好意思再放在她身上了·放在她身上,便是玷污了她··说来可笑,不久前,我还满心只想在她身上留下属于我的痕迹,现在却连一根尾羽都无颜留下了。
我将红羽塞进怀里,又把冰珠拿了出来,想了半晌,终于还是背过身去,默默地把冰珠放回怀中··“能再给我一块半衡玦吗”我问承元。
“你要这个做什么”·“你只管给就是了·”我道··承元无奈,又不耐烦地向我变出一块半衡玦来,丢给了我,道:“半衡玦难得,这还是上次那一块。”
我把半衡玦小心翼翼地放好了,面上露出了浅浅的笑容··“承元,接下来的三天,看护好你师姐,莫要离开这钟山天宫半步·”·说罢,不待承元反应,我便夺门而出。
三天,我要在这三天里,永绝后患                        ·作者有话要说:鸟逐渐开始接受岐灵的记忆了·打蛇预警·(大虐预警)·溜了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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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出了昙青寝殿,又直奔天宫外,来到那九霄云外、星汉灿烂之地·我拿出冰珠,将所有的星光收于珠中,又默默封存了··如今,这冰珠里,有她的冰,有我的星,有我和她最好的回忆,还有她眼里的光。
欢喜冤家奇幻魔幻前世今·这于我而言,是世间最珍贵之物了··想着,我抬起头,望向了那黑沉沉的夜·我慢慢踏入那黑幕中央,闭了眼,听着耳畔风声,缓缓抬起双手,感受着天地间的温度。
岐灵的灵力来自于天地灵气,我如今的灵力来自于岐灵最后一缕情思,二者本是同源·如今在这不胜寒的高处,我却感到心中的某处被一点一点填满了··我的眼前似乎出现了一个青色的身影,她时而娇俏,时而孤冷,时而顽皮,时而倔强,千万个她在我眼前合为一个。
两个分裂的我也似乎在此时停下了争斗,面对面地相视一笑,虽未握手言和,却也是极大的进步了··睁开眼时,满天繁星又出现在了我的眼前·我伸出手去,轻轻抓住了一颗小小的星子,感受到了它的重量。
“我要让一切都恢复本来的模样·”我想··下了九霄云外,我直奔天界驻扎在妖界的大营·那里如今有五十万天兵天将、五十万四海水军。
百万将士不见承元,只见到了一个无威无望的钟山天宫的不知名的小仙,不禁面有鄙夷··我走在人群中,处处都听得人讨论我和昙青的趣闻轶事·他们说得起劲儿,而我听得心酸。
东海带兵的是刚刚成年不久的敖瑾,我也曾见过他的,是个好孩子·他对我分外热情,一见面就对我行礼··“小王爷不用对我行礼,”我道,“你可是东海的嫡长孙,日后要继承东海大统的。”
敖瑾笑了笑,把我拉进他的营帐,解下了腰间的佩剑来,道:“仙子,这是小龙上次过生辰时,上神送小龙的贺礼,是上神用过的剑·”·我听了,不由得看向了那把剑,又想起了岐灵的记忆。
很显然,这把剑是昙青用来骗小孩的,剑是好剑,但昙青绝对没用过·她从前只靠冰便能让人束手无策,后来岐灵教了她寒冰焰,又给了她三尖两刃刀,她便打遍三界无敌手了。
她根本没有碰过剑、练过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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