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罐子破摔+番外BY非天夜翔(下)[高质言情]

破罐子破摔+番外BY非天夜翔(下)
 ·  ·  ·  ·  · 偏生不能多说,只能把那焦躁而惶恐,近乎绝望的思念闷在心里,不知何时是尽头·· 阿斗取了五丈原,他得守着长安,等阿斗取了长安,他得退回洛阳。
等到阿斗攻陷洛阳,大家一起杀了左慈……他得死了·· 临死前,还有十天能活·· 吕布坐在凤仪亭的栏杆上,呆呆看着昆明池,计划那十天该怎么过,如果运气好,收拾掉左慈只用一天……那么他们可以相聚九天。
但左慈应该没这么容易收拾,等阿斗开始攻洛阳那时,他就得讨最后一颗药,撑十天……里应外合……三天不知道能否解决那早就该死的老家伙。
阿斗说不定想登基·· 帝王登基大典总是很啰嗦……起码又得花五六天,算来算去,说不定只有一晚上·· 想看他坐上龙椅当皇帝,又觉得这登基大典浪费时间。
算到最后,连吕布自己也糊涂了·· 在那之前,还是得杀了什么劳什子“子爵”,免得添堵·· 吕布跳下栏杆,卷起袖子,决定先回去捏死他。
司马昭来得很巧·· 紫珏独自收拾地上瓷片,司马昭蹙眉看了片刻,吕布不知去了何处,便上前去,顺势蹲下,道:“小心割了手·”· 紫珏被吓了一跳,按着司马昭,两人对视一眼,司马昭帮他收拾碎盘,问道:“温侯说了什么”· 紫珏把这数日情景在脑内过了一遍,道:“我不看的时候,他总看着我。
我看他时,他便不看了·”· 司马昭又问:“说了什么·”· 紫珏微一沉吟,答道:“说,从前当侍卫的时候,过得比现在舒坦,说……我。”
他声音小了下去,飞快地答道:“说我脏·”· 司马昭顿了顿,“嗯”了一声,紫珏又道:“说这殿里大瓶子难看·”· 司马昭道:“他为何把贾文和放走”· 吕布冷冷道:“愚弟。”
司马昭乍一听这称呼,背脊条件反射地发凉,面部表情僵硬,直起身子来,片刻后笑道:“子上一片心意,温侯若厌烦此人,不想怜香惜玉,子上领回家去罢了。”
吕布像是抓住了把柄般嘲道:“子上,送出去的旧衣服,岂可再讨回来”· 司马昭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又过一会,道:“子上来送药,顺便告知温侯一事……”· 吕布接过两个匣子,一个金匣,一个木匣,木匣内是三颗十日散解药。
金匣内则是装好的计都罗喉瞬狱箭·· “何事”· 司马昭缓缓道:“五丈原曹军与蜀军中有瘟疫蔓延,正朝长安扩散,数日后会有不少染疫将士入城,还请侯爷……太守及早应对。”
“瘟疫”吕布眯起眼,想到了贾诩·· 司马昭点了点头,又道;“五丈原兴许守不住·家父亦要撤回城内来。”
他从吕布面上观察不到自己猜测的神色,只得拱手告退,余紫珏依旧蹲着·· 静谧中,紫珏眼角余光瞥见吕布的手在微微颤抖,不易察觉地颤抖·· 那一天,他再没说过一句话。
夜里也没吃饭,睡觉前,坐在榻上,手指不住摆弄竹笛,却不去吹·· 到了午夜时分,紫珏终于撑不住伏在案前,迷迷糊糊地睡着了,吕布忽然道:“起来。”
紫珏冷不防被吓了一跳,忙道;“侯爷”· 吕布道:“牵匹马,宫外等我·”· 午夜,吕布轻骑快马,带着身后小倌,二人共乘一骑,离了长安,朝五丈原方向驰去。
 · 兵临长安·  · 若让天下武将齐齐披挂上阵,领兵互戮,分个高低,最后活下来的,定只有两人,一、吕奉先,二、赵子龙·· 论平原会战,世间除吕布外,便无人能与赵云相匹敌。
吕布的骑兵横冲直撞,全凭领军之将的悍勇无畏,以及对手的恐惧感而作战·吕布永远不会倒在战场上,这无异于一柄利剑,足够削弱所有敌方骑兵的士气,在大大小小的战役中,他被神化了。
而赵云就比吕布清醒得多,也理智得多,赵云习惯以最小的伤亡换取最大的胜利,步步为营,偶尔行险,却总在险境中出乎意料的进行决胜一击,纵是受到追杀,亦能全身而退。
所以赵云是骚扰战的最好人选·· 司马懿一见银铠赵子龙前来搦战,便不敢再在自己窝里算计曹真,洛阳派来的增援还未到,只得交给他三千骑兵,迎战赵云的搦战部队。
曹真率领部属在平原上与赵云展开了一场追逐·· 偶有交锋,却是一沾即退,双方的作战方式趋近于一致,然而赵云却更胜半筹,他的判断出奇精准,每发起一次冲锋,角度都妙到毫厘。
千余骑就像一头灵活的长龙,于战场中央不断游走,往往在某个无法估算的角度出现,把魏军冲散后,却齐齐退到远处,再次集结,开始下一轮攻击预备·· 贾诩与司马懿俱紧张地看着战场情况。
司马懿忽觉得不对,敌方只有赵子龙出战其他主帅在何处莫非这又是一场阴谋为何只有赵云刘公嗣呢姜维呢黄月英呢· 司马懿不由自主地恐惧万分,背脊发凉,转身派出探子散向平原四处侦查,想了许久,却寻不出半点端倪。
司马懿穷紧张了·· 这个时间,阿斗在帐篷里睡觉,还打着小呼噜·· 姜维在看阿斗睡觉,无聊地把一张纸折来折去,等他起床,俩人一块去给钟会换药。
黄月英在五丈原西面一块高地上,就着晚春暖日,给诸葛亮纳鞋底·· 于吉踮起脚尖,在翻阿斗的书架,找点心吃·· 根本没人把他当回事·· 中午时分,赵云见差不多了,平原上已零散躺了不少曹军受伤兵士,便发出命令,回营吃午饭。
TXT ?? · 赵云亲兵出战千人,重伤四人,轻伤一百七十人,无人死亡·【破罐子破摔+番外 非天夜翔(下)】· 曹真清点司马懿派给自己的骑兵,不知不觉竟是已被赵云消灭了近两千· 黄月英做完活计,抬眼一瞥,战场尽收眼底,道:“行了,上弦。”
身后百余名兵士以五人为一组,扳动机括,发出咔咔声,又把攻城铁弩转了个向,数十台巨弩指向场中·· 司马懿勃然大怒,几乎便要把曹真绑去罚军棍:“如此轻敌大意你怎么带兵的原未想你能胜过那厮,你……你竟如把兵送上门去……”· 那话实是出自本心,在司马懿眼中,曹真就像带着人去给赵云杀一般。
曹真竭力分辨道:“我军自上次大败后士气已泄,又是武技不精,赵子龙骑卫俱是他一手操练的亲兵,士气高涨,如何能敌军令如山,丞相只交代子丹出战,子丹已尽全力……”· 司马懿正要寻由来狠治曹真,却听帐外兵士纷纷怒喊。
“怎么”司马懿蹙眉道,匆匆出帐一看,登时火冒三丈,吼道:“好个恶毒婆娘”· 曹真一面追出,道:“赵子龙若再来扰,我军死守方为上道……”那话被截了一半。
出营打扫战场,抢救己方伤兵的清道夫竟是全部死在了平原中央· 远处数十架铁弩,虎视眈眈瞄准了尸场,只要有人靠近一步,踏入射程,便不由分说,将魏军收尸人员全部射杀· “这是怎么回事”司马懿咆哮道。
“这是怎么回事”午后,阿斗吃饱喝足,出来巡视一圈,被那旷野中密密麻麻的尸体吓得不轻·道:“什么时候死了这么多人”· 正疑惑间,见对面有一骑飞速驰来,像是悲恸得失去理智,前来抢袍泽尸体的曹营骑兵,堪堪奔到尸场外沿,远方嗖然飞来一根巨箭,那人发得一声喊,连人带马,被钉在地上。
阿斗看得全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二话不说,回营去找赵云·· “这太残忍了师父,把箭点撤了·”· 赵云像一桩木头般坐着,阿斗抓着他摇道:“师父你怎能连死尸都不让人收那是战士啊不管生前是谁的兵,死了以后,你还不让人回家么对我们有什么好处不能这么残忍”· 阿斗猛力摇晃赵云,忽停了动作。
他看到赵云的眼泪顺着他英俊的脸流下,许久后,赵云道:“师父错了,这就去撤·”· 阿斗静了下来,仔细回想那天帐外偷听到的话,转身追出帐外。
“我知道了,我改变主意了,师父”· “赵子龙将军”阿斗沉声道·· 赵云才停了脚步。
阿斗认真道:“师父,有啥罪孽,我们一起承担,我知道贾诩想做什么了·”· 曹军与汉军中间,铺了近一里地,四千余具死尸--两千骑兵与两千战马,魏营内又有违背军令的士兵陆陆续续出来抢救尸体,俱死在弓弩之下。
令那处几乎成了一个大尸坑,遍地俱是嗡嗡乱飞的苍蝇·· 风吹雨淋,在春夏交接的温暖天气下,死尸开始腐化,并引来无数食腐动物·· 蜀魏两方再次开始旷日持久的僵持,腐臭随风散开,令众人闻之欲呕。
于吉在月英的要求下,撒出一把符纸,化作无数灰鼠,地毯般卷向尸坑·· 这批道法变幻出来的生物,成了滋生瘟疫最好的催化剂·· 曹营尚且不知其中关窍,某天锅灶内煮起晚饭,掌勺兵探勺入锅,拌了拌,舀出一只死老鼠甩到一旁,又把锅中食物倒进排队领饭的士兵碗里。
众兵士俱是习以为常,军旅苛苦,有吃就行,若碰上灾荒干旱年头,便更不计较这些了·· 蜀营中却是如临大敌,处处焚烧艾草,衣物以沸水烫过消毒,全军退后数里,食物更是严格监控。
老天刮起了西风,把气味吹向曹营,这也在贾诩的预料之中·· 某日清晨,魏蜀双方像是约好了一般,同时倒下了第一个人,拉开了横扫洛阳,长安,乃至整个关中平原的那场灾难--史称五丈原之疫的序幕。
魏营里第一个病人是曹真,而蜀营中的第一个病人是阿斗·· 曹真几次骑马到尸坑外沿,不惜以自身性命来试探强弩,以期寻到除去蜀军机关的方法·· 他凭借高超的骑术,以及爪黄飞电的速度来回闪避,几次死里逃生,从尸堆中爬出来,他逐渐摸清了弩箭规律,并在地图上一一标出,准备第二天入夜再迂回绕过,以部分将士牺牲的代价吸引弩箭,再冲上山去,一举拔除箭点。
然而第二天清晨,他感觉咽喉疼痛,额头发烫,无法起床·· 阿斗勉力起身,喝了几口水,道:“这什么时候了……嗓子好疼·”· 他也没注意到帐内多了几个人,掏出《青囊经》,看了一眼,指着其中一页,道:“叫伯约……照着这方子煎药。”
旋又闭上眼,睡着了·· 梦中听到月英慌张的声音·· “赤兔在哪伯约骑着,带贾诩回成都去”· “顺路把……带过来……”· “不行现在就去你慢一步,子龙便会杀了贾诩……”· “封锁消息,决不可让人……”· 阿斗不知道睡了多久,感觉自己总被人抱着,抱过来,又抱过去。
睁眼看时,总是赵子龙,每一次醒来都见到他,他的面容一次比一次疲惫,憔悴··· 仿佛得了瘟疫的不是自己,而是他,阿斗昏昏沉沉,总觉得子龙像是快病死了,也不知是谁抱着谁。
直至带着凉意的手掌覆上他的额头,阿斗听到孔明熟悉的笑声:“命里注定,脚踏七星,幸得当年朝张仲景讨了千金方来……”· 赵云的声音十分沙哑:“他喝不下。”
这就回成都了五丈原那儿丢着不管· 阿斗在刺鼻药味中竭力睁眼,见到赵云在喝药·· 赵云把药喝在嘴里,抱起阿斗,与他接吻,并把药喂了进去。
阿斗虽是虚弱,却开心得很,断断续续地回吻着赵云,把那碗药喝完,过了一会,倚在赵云胸前,吐了他满身··【破罐子破摔+番外 非天夜翔(下)(2)】· 诸葛亮又道:“瘟瘴已除,须得以补药调理。
子龙你不可再熬,好好休息,我已想定计策,来日与你去破曹营·”· 还是孔明厉害,早知道该叫他一起,说不定早把司马懿给料理了……阿斗迷迷糊糊想道,又睡了。
深夜,曹营灯火不足三成,近六千将士染上瘟疫,一病不起·曹真却奇迹般地撑了下来,贾诩一计除去了曹军万人,更有无数士兵病入膏肓,他们将在不久的未来,把疾病传播到长安,洛阳。
大魏像个垂死的病人,只需轻轻一指,便能把它彻底推进关中平原·· 五丈原之战完胜,弩箭队无须再守着山头,撤回营中,然而山顶的棚屋里,此刻却多了两个从长安来的人。
银盘高悬,月夜清冷,笛声悠悠,从山顶飘来,传遍魏蜀两军大营·· 曹真抬头仰望背着一轮满月,坐在石上的那个黑影,吩咐部属道:“启程,回长安。”
曹军陆续拔营,残兵在午夜离去·· 长安一片月,万户捣衣声,何日平胡虏,良人罢远征· 阿斗躺在榻上,勉强支起身:“笛子哑巴回来了还是我听错了。”
赵云坐在案前,道:“睡下身子还未好·”· 阿斗笑了笑,躺回去,闭上双眼·· 赵云依旧埋头去切一截长白参,道:“日夜听驼铃,随梦入故里,手中三尺青锋……报朝廷,谁人听。
将军令,听过么”· 阿斗喃喃道:“嗯……这曲儿好听·”他知道有赵云守着,那笛声又带给他一股暖洋洋的安全感,像是很久以前,长坂坡上甘倩的怀抱。
他渐渐睡了·· 曲终人散,紫珏静静立于吕布身后,仿佛看到这杀戮战场中的无数冤魂,在笛声安抚下平静下来·· 吕布背持巨弩,架上一根噼啪燃烧的火把,反手箭射出,火把飞向尸坑中央的一辆破朽板车,把它砰然射为两截,熊熊燃烧。
火势蔓开,堆积如山的尸骸在红光中化为灰烬·· “等着·”· 吕布单手在石上一按,跃下山头,化作一道黑影,潜向蜀军营地·· 深夜,蜀营。
灯火摇晃,帐帘微动,坐于案前的诸葛亮袖内一翻,亮出手弩,指向帐外·· 孔明尚且未出声,吕布已嗤道:“凭你那准头”闪身出帐,消失无踪。
月英在榻上翻了个身,迷糊道:“谁来了”· 孔明尴尬道:“没事,睡你的·”旋反手为月英拉好薄被·· 赵云作了个“嘘”的手势,吕布会意,长靴踏上毯时极轻,行到榻前,眼望阿斗,坐了下来,道:“病了”· 赵云点头,答道:“好了,刚睡下。”
吕布低声道:“贾文和”· 赵云问道:“你不在长安守着”· 吕布沉默不答,看着阿斗熟睡的模样,赵云横过银刀,轻轻拍了拍他的脖颈,吕布方道:“何时来攻长安与你一战。”
赵云笑了笑,道:“全力一战”· 吕布正要再说点什么,阿斗气息一窒,吕布便闪到帐外·· 阿斗翻了个身,迷糊道:“谁来了”· 赵云笑道:“没事,睡你的。”
旋反手为阿斗拉好薄被·· 吕布上了马,一路远去,他的脸上带着一抹极淡的,满足的微笑·· 他纵马在兵道上飞驰,与路上回长安的大部队擦肩而过,远处又来了一辆车,车上印着江东孙家的家徽,吕布驻马观望,疑道:“小乔”· 长安官道的石碑出现于路边,吕布一边快马加鞭,一边在想小乔来长安为何事,以她的医术,能否解去自己身上十日散之毒。
忽觉得比起去五丈原时,仿佛少了点什么,却又说不清楚·· 想了半天,才记起自己把小倌丢在山上了,只得悻悻转头去接·· 司马懿拔营而去,下一刻,诸葛亮便老实不客气地占了五丈原。
数千人留驻,姜维担任先锋,赵云领中军,浩浩荡荡冲向长安·· 诸葛亮一来,登时天也晴了,病也好了,心也舒坦了,将士们看上去也都斯巴达了·· 阿斗与诸葛亮,黄月英同车,摇摇晃晃地奔向美好的未来,只觉得生活无时无刻都充满了明媚的阳光。
阿斗满面笑容去扒诸葛亮,摸摸这里,又摸摸那里·· 诸葛亮正色训道:“猢狲别乱碰乱动·”遂挥出羽扇,拍中阿斗后脑勺,把他拍了个趔趄。
阿斗赔笑道:“先生,你把成都那摊子丢着,没问题嘛,不怕有人造反嘛·”· 诸葛亮哭笑不得道:“家中无事,倒是一路上,被你那势利眼爱马颠得够呛。”
阿斗笑道:“那是沉戟的,嗯,不过他的就是我的……”· 诸葛亮又道:“别说益州,纵是如今天下,又有谁敢反你”· 阿斗欣然道:“那倒未必,就算把曹丕放倒了,我那大舌头二舅还精神抖擞得很……”说是这么说,然而被诸葛亮拍了下马屁,心中免不了还是喜滋滋的。
诸葛亮正色道:“中郎李严,军枢主簿刘升,征东将军魏延坐镇成都;法孝直督政,放心就是,若无周全准备,原不敢出川助你·只须洛阳能定,东吴不足为虑,孙权患了失心疯,流放陆逊,逼死虞翻……”· 阿斗猛的一个激灵,道:“什么孙权怎么了”· 黄月英讽道:“你俩师徒就给我可劲儿蹦跶,当心脑袋撞了车顶,都帮你收拾得差不多了,这时候才来抢功劳”· 诸葛亮岔开话去,笑道:“孙亮已好转,为师以药石助他调理,再过数月,料想便能醒转,关凤喜诞麟儿,你多了个小外甥。”
· 诸葛亮报的俱是好消息,然而刘禅听到关凤,忽道:“星彩那丫头呢”· 孔明哂然道:“回去自己看着办。”
车停了,赵云命令扎营,一家大小春游般地下了车,诸葛亮与刘禅站在沣水岸畔,远远眺望护城河与长安城内恢宏建筑,不由得心怀大畅··【破罐子破摔+番外 非天夜翔(下)(3)】· 司马懿听汉军来攻,又有生平最怕的诸葛亮压阵,早已闻风丧胆,在城周布下了铁桶般的防御工事。
诸葛亮看了一会,朝那紧闭的巨大城门指指点点,道:“古称‘八水绕长安’,公嗣你看,长安城聚王气龙脉于一体,实乃风水中真龙宝地·来日定都时此处可选。”
阿斗忙附和道:“先生英明”· 这两师徒言谈中竟对魏国将领,水泄不通的城防视若无睹,仿佛长安已成了囊中之物,· 诸葛亮道:“传令下去,围城,等司马仲达来降就是。”
阿斗爆笑,只以为诸葛亮在耍冷·· 孰料远处长安城大门旁,小门洞开,一骑遥遥奔来,呼喊道:“司马丞相手书--”· 阿斗楞在当地,司马懿居然真派使节来了· 半个时辰前,司马懿写了一封亲笔信,交使节送出,以言语激诸葛亮,提出两军城外决战的要求,双方各派将领,以一万人为队,展开平原会战。
蜀军若输了,撤回五丈原;曹军若输了,撤回洛阳,放弃长安·· 己方有吕布为将,料想敌方参战将领定是赵云,吕布的赢面极大·· 纵是输了,司马懿亦不怕,只等诸葛亮受不住激,答应会战,司马懿便有一系列对付的后着展开。
司马昭更撺掇着曹真,让他也写了封信,信上道瘟疫一事天怒人怨,扰民太甚,望刘禅先全军退后,稍作休整,让城中大夫有看病时机,以救百姓性命,勿置万民于水火之中云云。
两封信一并交出·· “啊哈哈哈……”阿斗把信使送走,笑得在榻上打滚,道:“先生,你不厚道啊不厚道……”· 诸葛亮忍俊不禁,一手摇扇,一手拿着地图,得意洋洋地不知在想何事。
诸葛亮道:“司马仲达其人,还是有点心计,可利用其与曹丕、张颌等人嫌隙,下个反间计,待我再仔细想想·”· 诸葛亮又道:“既是应承了曹子丹,你须信守承诺,不可反悔,传令全军拔营,后退三丈就是。”
阿斗笑得肚疼,无事可做,在营帐内摇来倒去,知道诸葛亮要认真思考,不敢岔他思路,遂道:“师父忙着练兵扎营,没趣儿,我跟伯约出去逛逛·”· 孔明蹙眉道:“又要去闯祸”· 阿斗嘿嘿一笑,孔明道:“罢了,不放心你与伯约一处,你去请于吉仙师陪着。
莫走得太远·”· 阿斗嗯嗯几声,转出帐来,把蹲在树下掏蚂蚁洞的“仙师”拖走了,俩闯祸精在长安城外漫无目的,逛来逛去,谁知这一逛,便一路逛了进长安,惹出天大的麻烦事来,此乃后话,暂且不提。
且再说此时长乐宫正殿,吕布打了个呵欠,显是昨夜未曾睡够,懒洋洋靠上椅背,一只脚架在金椅扶手上,吊儿郎当地不住晃悠,头上太守紫色方帽歪到一旁·低头打起了瞌睡。
司马懿怒甚,却偏生奈何不得吕布,只在殿内不住踱步·· 麾下众偏将议论纷纷,俱是讨论的蜀军围城一事,或含沙射影,或指桑骂槐,矛头俱朝向殿中铁青着脸,不发一语的曹真。
司马昭忍不住道:“子丹兄,以赵子龙能耐,对之温侯如何”· 曹真知道司马昭要激吕布出战,遂道:“难说,赵云领军战力,犹在子丹之上。”
吕布嗤道:“杂鱼·”· 司马昭女干计得售,正要续言时,曹子丹却沉声道:“子丹曾与赵子龙交手,此评判实乃出自本心·”TXT ?? · 吕布正眼也不看曹真,嘲道:“所以说你是杂鱼。”
众武将哄笑,曹真脸色逾发难堪·· “……”· 这下司马昭反倒不知该说什么好,正忖度间,忽听殿外侍卫大声报:· “汉军来使求见--”· 司马懿忐忑无比,道:“传。”
那蜀军来使是一名小吏,拿眼去瞥司马懿,又不住看吕布,被一群武将围着,畏畏缩缩,全身发抖,显是十分恐惧·· 吕布嘴角露出一丝嘲讽的微笑,道:“两军交战,不斩来使,把信交来,保你有命回去。
说,你家主子有何话交代”· 那小吏从怀中掏出一张黄锦,道:“主公……着我回曹……将军的信·”说完又取出一个宽木盒,道:“此乃……我家孔明先生交予司马丞相之信。”
司马昭上前接过木盒,递到司马懿手里,曹真被刘禅涮得多了,知道这黄锦上定没好话,忙伸手去抢,吕布却冷冷道:“念·”· 小吏肩膀一抽,吕布抖了抖袍襟,坐正身子,一副看好戏的表情道:“念信,不杀你。”
· 曹真嘴角微微抽搐,所谓官大一级压死人·吕布为献帝亲自册封的大将军,曹家虽是篡位登基,然而表面上仍宣“献帝禅让”,曹丕必须承认前朝献帝册封的吕布官衔,这军阶等同于汉朝太尉,与司马懿并列三公。
吕布领长安太守之职,又封温侯,爵位更比司马懿还高了半级,一堆官衔压下来,纵是司马懿也无法,只得朝那小吏道:“念就是·”· 那小吏战战兢兢,展开黄锦,清了清嗓子,道:“上天有命,皇帝诏……曰,愚夫,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之手,方知子……丑,泪流满面……子不走……我走”· “……”· 数十名武将苦忍着笑声,吕布却丝毫不顾曹真颜面,爆出一阵大笑。
司马懿本就不与曹真同一阵营,此刻蓄意刁难,忍不住讥刺道:“看来曹子丹将军与敌方主帅言谈甚欢曾定琴瑟之好”· 司马昭目光停在曹真敞开的衣领上,平素曹真均一丝不苟,衣冠肃然,此刻却敞了领子,少了颗领扣,浑不似平日的作风。
曹真沉声答道:“刘公嗣言而有信,既是说走,料想敌军应已拔营后退·”· 吕布笑完又道:“丞相不妨把孔明的信也念念”·【破罐子破摔+番外 非天夜翔(下)(4)】· 司马懿冷哼一声,殿上众人目光俱落在那木盒上,司马懿看也不看,交回司马昭手中,道:“孔明一介军师,却教出个如此流里流气的徒弟”· 旋以眼神示意司马昭,司马昭会意,知道要让自己念信,如此一来,纵有折辱之言也可曲来解去,化作阿谀言词,不至于损了自家老爸颜面。
想到此处,司马昭打好腹稿,志得意满,去启那木盒·· 开了盒盖,众将看得清清楚楚,里面半封信也没有,司马昭莫名其妙,满脑袋问号,从盒中拎出一副女人穿的肚兜。
 · 济济一堂·  · 阿斗一手搭在比他矮了半个头的于吉肩膀上,俩人出了营帐,东倒西歪地晃来晃去·· 初夏时长安城外,官道旁的梅子树淋了几场雨,已结出涩青色的果实,阿斗咬牙肩膀抗着于吉,于吉探头探脑地去摘。
“你快点”阿斗还抱着以前在成都偷黄月英家柿子的习惯·· 于吉摘了几个,官道上忽有马车行来,阿斗倏然吓了一跳,道:“奶吉快走,有人了”· 于吉忙不迭地落地,阿斗才意识到不妥,道:“不对,老子是皇帝,摘点吃的怎么也鬼鬼祟祟的,丢死人拉老子得光明正大地摘”· 于吉笑着问道:“咦大舌头家的马车”· 阿斗转头看了看,蹙眉道:“车里是谁”· 他俩躲在树后,审视那从江东来的马车队,待车过后,蹑手蹑脚地跟了上去。
那正是吕布曾见过的,紫藤堂小乔的马车·· 一队十二辆,前面是数名大夫,队伍末尾是货车,油布下盖着药材,在汉营外停了·蜀军围城,有官道上来者皆不得进,被士兵拦住。
小乔下了马车,料想是去与赵云、诸葛亮交涉·小乔从江东到长安,随身竟是只带了十余名侍卫,一路畅通无阻,华佗医德广传,各方势力均不敢为难这名神医亲传弟子。
阿斗和于吉扒在货车后,唧咕道:“奶小吉……你说师父会放她们进城不·”· 于吉道:“会,城里死的人可多着呐·银龙儿是好人。”
阿斗道:“师父够圣母了,尽坏老子好事·”· 于吉嘲道:“还不是帮你积德来着·”阿斗忽地灵机一动,道:“我们跟着进去看看听说长安好吃的多……”· 于吉犯了难,正举棋不定,却已被阿斗拉着,俩人掀开油布,钻了进去。
阿斗所料不差,半晌后,黄月英款步把小乔送上车,小乔脸色不善,最后终是敷衍地点了点头·· “车上装的什么”· 城门守将正要做例行盘查,车队便停了下来。
阿斗从油布下掀开一条缝,低声道:“算了,还是回去罢,看样子八成混不进城……”起初只想着好玩,现认真忖度,却终究觉得闹得有点危险,待会赵云指不定又要担心。
只打算和于吉偷偷溜下车来,撒蹄子跑就是·· 接着,一个熟悉的声音绝了他逃跑的妄想·· “格老子滴老子们来给你看病,还要盘查”甘宁把刀鞘朝货车上狠狠一拍,油布下传来叽的一声。
于吉脑袋被拍了个大包·· 甘兴霸像是发现不妥,瞄了药材车一眼,掂了掂刀鞘,拔出半截,朝侍婢道:“去回乔姐,司马家的王八羔子要搜车,我们走,去找她外甥。”
那守将吓得半死,不敢再检查,忙挥手把甘宁放进城去·· “周夫人不远万里,从江东前来为长安百姓治病,家父……”· “闲话勿说,司马世侄,长安城最穷的地方是何处”· 阿斗躲在车里,心内暗竖拇指。
司马昭本准备了一番歌功颂德的马屁之词,被小乔一句话噎了回去,司马昭顿了顿,道:“木容巷·”· 小乔道:“甘老板带队过去,大夫们下车便收拾行当煮药,世侄请带我去长安城内最大的药房。”
司马昭忙跟上小乔,二人从阿斗藏身的那辆马车旁经过,司马昭低声道:“城内人心惶惶,好几家官家都染了疾,周夫人能否拔冗……”· “人命关天,无分贵贱……”小乔声音一路远去。
甘宁把车停在司马昭所指的贫民街巷外,登时无数病患围了上来·· “走开走开看病找大夫·”甘宁斥道,把人挥手赶开,视线落在最后一辆车的油布上。
甘宁右手持刀护着身前,左手撩起刀鞘,去挑开那油布,只待布内刺客跳出,便疾电挥刀,取那女干细性命·· 他砰的一头杵上了车栏·· “甘大哥,好久不见,煞是想念。”
阿斗从布下钻出来,笑嘻嘻道·· “甘大哥你好,甘大哥再见……哎哎”· “你龟儿子……”· 阿斗正跑开几步,却被甘宁揪着衣领,拖了回来,几次要逃,最后还是被甘宁按在墙上。
巷口众人带着疑惑无比的目光审视这俩扭来扭去的流氓·· 甘宁依旧穿着一件短褂,裸着手臂,脖颈上围着一条红色的三角围巾,作水贼装扮,十足一个街头太保大大咧咧,欺男霸女的模样。
甘宁侧过脑袋,凑到阿斗面前,甘宁道:“格老子滴,胆子大狠了……”· 阿斗嘿嘿笑,一手推着甘宁帅气的脸,道:“甘大哥要把我绑去见司马懿领赏舌头别伸出来,喂--”· 甘宁作势要舔他,却终于忍不住笑了,松开手,道:“你进长安做啥子,来找死”· 阿斗讪讪道:“我说进来玩玩,找点吃的,你信不。”
甘宁无言以对,阿斗忽道:“来看哑巴过得怎样,偷偷看一眼就走,待会来找你,你带我出城去”· “衣服需以开水烫过,别去人多的地方……”小乔声音从巷口传来。
甘宁扯下脖颈围巾,朝阿斗脸上一兜,转过身,把阿斗护在身后·· 小乔带着数名郎中走进巷内,没发现阿斗,只以为甘宁又动了龙阳之兴,当街调戏美貌少年,遂蹙眉斥道:“甘老板”·【破罐子破摔+番外 非天夜翔(下)(5)】· 到嘴的肉吃不成,甘宁只得跟着小乔走了,转头时瞪了阿斗一眼,阿斗笑吟吟地朝他抛了个飞吻,甘宁贼笑,也有模有样,学着那动作,朝阿斗抛了个飞吻。
于吉这时才从车里出来,笑道:“打是亲,骂是爱,又亲又爱拿脚踹……”· 阿斗哭笑不得,把甘宁的围巾反手系在脖上,道:“你这乌鸦嘴,别咒老子挨踹。”
阿斗拉着于吉下车,两人出了街外,忍不住道:“这就是西京长安没半点气派,还没成都建业旺·”TXT ?? · 长安在魏军五丈原大败后,涌入的病人极多,穿着兵勇制服的士兵如同瘟神,民众一听瘟疫,躲之不及,谁还敢出门做生意· 有钱人家早已在五丈原退兵的那时候便撤离出城,如今长安走得几乎只剩普通百姓,大部分店铺歇业,病人满街,全城数万患者俱排到木容巷外。
唯有几间官家的娱乐场所还开着·· 阿斗与于吉晃到永乐宫外,望着金碧辉煌的宫殿,奈何门外把守极严,绝不可能混进去·· 看了半晌,阿斗道:“这地儿有钱,哑巴在里面应该过得挺快活,吃好的……喝好的。”
长安宫曾是献帝居所,又是秦汉古都,琉璃瓦,红漆柱,天色渐晚,宫内点起璀璨灯火,更显得繁华灿烂·· “他是侯爷,是大将军,哪天我当了皇帝,说不定他过得还没现在好,真委屈他了。”
阿斗如是说·· 阿斗没精打采地转身走了,于吉跟在他身后笑道:“走吧,还是银龙儿家里的饭好吃·”· 想了又想,皇宫进不去,城门出不去,阿斗对着这空空荡荡的街道,忽然有种陌生的恐惧感。
自己到底进来做什么的· 在这恐惧感驱使下,他只好回头去找唯一认识的人--甘兴霸·· 木容巷外置着一个大药锅,治疗瘟疫的药汤分发下去,小乔的开的药与张仲景的千金方相似,病人喝了,药性化开,俱是寻沟渠去大吐,整条街上臭不堪闻。
甘宁在街外无所事事,见阿斗回来了,忙道:“这地方脏,跟大哥来·”· 阿斗随着他上了街旁客栈二楼,甘宁又开了间房,把于吉支走,道:“明天想个法子,带你俩出城。
小混球,过来,大哥有话与你说·”· 此时敌我未明,阿斗也不敢太相信甘宁,问道:“你要干嘛·”· 甘宁嘲道:“放心,一路累得要死,没力气操你,问你个正经事的说。”
阿斗满脸通红,跟着甘宁入房·· 甘宁关了门,顺手拉上窗帘,让阿斗坐床上,自个搬了个木椅,扒着椅背与阿斗面对面坐了,俩人大眼瞪小眼,许久后,甘宁叹了口气,道:“你晓得陆伯言遭了不。”
甘宁依旧是那川腔,“遭了”意指陆逊日子不好过,阿斗想起车上诸葛亮告诉自己的消息,心想江东这次莫非闹得难以收拾了遂点了点头,道:“你们家里出啥事了”· 甘宁答道:“孙登死了,主公看孙和不顺眼,把他赶去长沙。
陆伯言帮孙和求情,被软禁在吴郡,你们益州消息封得好,我问你,孙亮死了没”· 阿斗老实道:“没死,快醒了·”· 甘宁道:“杀了他成不”· 阿斗吓了一跳,道:“他是我妹夫,怎么杀”· 甘宁嗤道:“帮个小忙也不肯,主公因这事跟乔姐吵个没完,她烦得很,小心别让她见到你。”
阿斗抓狂道:“你要我杀了我妹夫,这叫小忙”· 阿斗忽道:“他想让孙亮回去当太子”心想这帝王家夺嫡之争实在是复杂,孙权更患了失心疯,竟会做出废储立幼的打算来,幸好刘备的儿子不多。
想到此处,又觉得诸葛亮实在深谋远虑·· 甘宁点了点头,阿斗好奇道:“你是哪一派的你和伯言一派,都是帮着孙和的”· 甘宁道:“都不是,我只听主公的话,他爱立哪个就立哪个,他说了算,不然你以为大哥活得下来”· 阿斗目光移到桌上,那里放着一封拆过的信,问道:“那谁的信”·· 甘宁懒洋洋道:“司马昭,请大哥晚上去嫖。”
阿斗忍俊不禁,道:“赶紧,换件好看点的衣服,嫖得尽兴·”· 甘宁嗤道:“没力气,不想去·”脸上疲惫神色一现即逝,又坏笑道:“有你在房里,嫖别人没意思。”
阿斗并没把这话放心上,总觉得甘宁先前所说,像有什么道不明的隐意,孙权流放大臣,此刻东吴局势该十分复杂才是,为何会让小乔到长安来小乔是周瑜夫人,想必与各大士族交好,难道此刻不该留在建业· 他抬眼看着甘宁,想从他的眼中看出点什么,甘宁却伸出手,为阿斗整了整脖颈上的猩红围巾,凑上前来,看着阿斗双眼,低声道:“别人不想要,要你,懂”· 阿斗心里颇不是滋味,正想岔话时,甘宁已一脚轻轻后蹬,倚着椅背,来了个优美的倾斜,吻上了阿斗的唇。
甘宁的唇不再似从前般温暖,动作亦无那般野蛮,反而带着一丝冰冷与陌生,像是一个冷漠的人·· 唇分时,阿斗问道:“孙权让你什么时候杀小乔”· 甘宁手指勾了勾他的侧脸,笑道:“果然是孔明徒弟,聪明。”
阿斗道:“你下得去手”· 甘宁答道:“下不去手也要杀,有甚法子”· 阿斗与甘宁沉默相对,过了一会,阿斗目光落在桌面那封信上,道:“大哥,我有个办法帮你,别难过了,走吧,你带我去,嫖完再说。”
入夜,长安城内一片安静,偶有病人的咳嗽声远远传来·· 倚翠楼前点了四盏大红灯笼,阿斗站在大街上,朝二楼看了一眼,哼哼道:“你若撒野我今生把酒奉陪……”· 甘宁啼笑皆非道:“你究竟要怎么着”· 阿斗神秘兮兮道:“女干人自有妙计。”
甘宁依旧是那副十分疲惫的模样,阿斗知道他心内颇不舒服,遂笑道:“老子都给你想好了,待会你给我找个隐蔽点的角落,让我听得到你们说话的就成。”
【破罐子破摔+番外 非天夜翔(下)(6)】· 说完把甘宁不住朝里推,道:“快,趁司马昭没来,带我去藏好·”· 倚翠楼乃是长安出名的小倌聚所,清一色温柔俊秀的小倌们在厅中或看书,或弹琴,见痞兮兮的甘宁进来,俱是眼前一亮。
“大爷”· “大爷来吃酒”· 众小倌对甘宁表现出极大的热情,簇拥上去·· 阿斗的魅力终于有吃不开的时候了,这四周俱是清秀少年,眉目端正,随便一个都及得上自己模样,心内恼火,遂死死挨着甘宁,装出痨病鬼的模样猛咳几声。
呼啦一下小倌俱散,各个带着看瘟神的恐惧目光瞪着阿斗·· 又有小声议论“疫病”之言若干传来·· 甘宁道:“这我兄弟,他不嫖……不吃酒,屏风后面给他摆个坐儿,别让他出来,也别让人知道,等我一齐走。
司马家请的堂,大爷赏,打茶围五钱,开苞三两,移茶五两·”· 阿斗险些栽倒,看来甘宁是成日混这行,轻车熟路,登时好奇心大作要问打茶围开苞移茶是什么,甘宁带着他上了二楼,使了个眼色,道:“休要胡闹司马昭要知我带你来,不得饶我。”
众小倌同情且理解地点了点头,把阿斗丢到一旁,拥着甘宁入座·· 阿斗只得悻悻在二楼角落入坐,有人移了屏风来,把他挡住,少顷茶水上了,点心来了,阿斗心里不住念叨开苞三两……想起吕布那价值三两的银面具,忽觉好笑。
“这啥”阿斗好奇地伸筷子去搅一个小碟,碟内像是药粉·· 一路过小倌斜眼乜他,看土包子般答道:“五石散·”· 建安时期长安,洛阳等地断袖成风,美男常服五石散,服后一身肌肤渗出香汗,显得晶莹水灵。
阿斗嘴角抽搐,不知五石散有何用,本无人前来奉迎心底就不爽,此时彻底怒了,暗自发誓,一群势利眼,等老子破了长安城,就把你们全给抓起来,押着去绕护城河跑十圈。
等了半天,司马昭终于来了·· 司马昭一上楼便失声笑道:“甘将军怎来得这般早”· 叽叽喳喳的众小倌俱停了交谈,阿斗从屏风后望去,只见厅内角落数少年一齐转头,望向楼梯口,眼中仿佛冒出无数红心。
静了数息,所有人一起叫道:“大爷--”那个爷字拖得许长,令阿斗仿佛挨了一发极品天雷,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小倌们纷纷放下手头之事,几乎是一路小跑迎了上去。
阿斗心想:靠,司马昭有这么帅么· 紧接着,他迎来了第二发天雷·· 极其不自在的男子声音道:· “子上……我下楼去,你们玩,玩得尽兴……”· 阿斗听到曹真声音时,险些把屏风给扶倒下去。
紧接着,第三发天雷来了·· “侯爷--· “太守大人--”· “滚开”· 阿斗抓狂地一手一只,握着两只筷子。
竭力控制自己不要叫唤出来,然而噩梦还没有结束,数秒后,他迎来了威力最大的那一发天雷·· 曹真道:“愚兄实在不能……嗯,子上,军务繁忙,愚兄得先回去。”
司马昭忙道:“不妨,既然来了,角落里设个席,子丹兄在屏风后自喝酒找乐,听点曲儿便是,待会散的时候,再一齐走·”· 曹真见厅旁中有现成屏风,只得道:“如此甚好,我便在那边听听曲儿,屏风设着,不用移开,也不用人……伺候了,失敬。
侯爷请,甘将军请·”旋避开一名迎上来的小倌,见了鬼般躲个不停,只引得众少年浅笑个不停·· 阿斗还未意识到“屏风”“角落”等字眼,曹真已转过屏风,与阿斗打了个照面。
俩人一起焦了··  · 扑朔迷离·  · 司马昭捶腿,姜维泡茶,吕布掰花生,赵云把花生喂到阿斗嘴里,曹真捏肩膀,甘宁端着茶·· “大爷--”众帅哥齐声道。
阿斗满面春风,惬意答道:“嘿嘿嘿打茶围五钱,开苞三两,三两……”· 曹真伸出手指,戳了戳阿斗额头,作了个口型,又指外间。
阿斗从不着边际的幻想中清醒过来,想探头出屏风看一眼,却被曹真按住,示意勿出声·· 曹真沉声道:“五石散撤了男人不吃这玩意。”
小倌不敢造次,忙上来端走小碟,阿斗知道曹真同时也是在告诉自己,不能乱吃东西,遂会意地笑了笑·· 曹真又吩咐道:“楼里菜本将军吃不惯,去西街买份酒酿的糯米团子,捎一份核桃酥来,传厨房掼一盒卤鲜珍,烫壶清点的暖酒,别太烈了,筷子换双银的,拣时鲜的果子上。”
曹真出身士族,对吃的特别在行,又任将军,语气中有股淡淡威严,容不得那小倌迟疑·· 甘宁眼睛一直盯着屏风,此时颇有醋意,嘲道:“曹子丹将军吃这么多”· 曹真笑答道:“既是子上请客,说不得借花献佛。”
· 一问一答,彼此心下了然,甘宁不再担心阿斗·· 少顷有乐师上来弹琴,小倌咿呀低声哼着曲儿,各色菜摆布停当,曹真才挪了个位置,脸与阿斗挨得极近,小声道:“怎么进城了”· 阿斗吃得不亦乐乎,反问道:“你见了小乔没我本来想把司马昭给放倒,抓上小乔,一路挟着绑出城去……”· 曹真吓了一跳,低声道:“不可胡来周夫人千里迢迢来看病,怎可作这种事”· 阿斗小声把孙家夺嫡,孙权排挤小乔,把小乔遣来洛阳,又密令甘宁杀之一事朝曹真说了。
曹真色变,像是想到什么般失声道:“这不……”· 外间琴声停了,响起清脆一耳光·· 曹真与阿斗二人面面相觑,不敢吭声·· 小倌捧着酒杯,轻声道:“侯爷喝一杯”说着就往吕布腿上坐,登时挨了一耳光,在空中优雅地翻滚一圈,摔在地上。
【破罐子破摔+番外 非天夜翔(下)(7)】· 满堂皆静,过了一会,甘宁忍不住大笑道:“子上,你没选对地方·侯爷不像老子,是个断袖,都散了罢,莫要犯贱讨打。”
吕布端起酒来喝了一口,漠然道:“本侯确是断袖,只是未曾遇上想断的人·”· 司马昭干笑了几声,道:“侯爷的眼光,自然是不一般的。”
众小倌以抓狂的眼神看着吕布,难道战将军喜欢被压这这这……没人想得出,天下还有谁能攻他·TXT ?? · 司马昭忙使眼色,乐师琴声再起,小倌们劝酒,斟酒,不敢再去撩吕布,只不住眼地打量着他,眼看手勿动,吃点豆腐渣也是好的。
屏风后的曹真才回过神来,道:“不合常理,公嗣你笑什么”· 阿斗听到吕布那话,心里美滋滋的,莞尔道:“没什么,在想事儿。”
曹真看了阿斗一会,微有不悦道:“长安十日前军报才出去,小乔今日就来了长安到洛阳军报要两日,洛阳到江东……江东再派小乔前来……”· 阿斗疑道:“什么意思”旋突然醒悟过来,道:“你说是司马懿请小乔来的中间未经过洛阳司马懿和孙权勾结好了”· 曹真不答,不断思考其中意义,琴声再停,外间又是清脆一耳光。
甘宁笑嘻嘻道:“一边去,老子也没遇上想断之人·”· 阿斗险些大笑出声,司马昭请一次嫖,这楼真是遭了横祸·· 司马昭脸色已与茄子无异,这次花了好大力气才把话题岔开,琴声再起时,曹真想通了什么,道:“司马家若与孙权勾结,此刻当有侍卫守着木容巷……你要把她带出城去”· 阿斗侧过头,摸了摸曹真的脸,诚恳道:“愚夫,贤妻跟你现在是站一边的,你想,司马家要配合孙权杀小乔,小乔死了,可是你皇兄担这责任,你千万得帮我把她弄走,不能让司马懿得逞。”
曹真忙避让,阿斗却勾着他脖子不放,把唇贴在曹真耳旁,认真道:“她是周公瑾的老婆,又是名医,要死在长安,你们非得被天下人咒一辈子……而且指不定江东还会拿这个藉口,做点什么……”· 曹真沉吟片刻,道:“你说的,愚夫都懂……”忽想起不知不觉就顺着这小流氓的话头说了,脸一下就红到耳根,避开些许,道:“容我再想想。”
阿斗低声道:“不能再想了你帮我传个消息给于吉,让他出城去找我师父,在城外接应,待会你把小乔抓了,弄个马车,送我和她出城去,瘟疫的方子城里大夫都学了,她再留在这里,只是徒增危险。”
曹真下了决心,道:“我下去吩咐,待会在后门处等你,你看子上他们入房,就溜下来·”· 说毕起身,寻了个藉口,匆忙走下楼去·· 曹真下了楼,司马昭又劝了几杯,笑道:“子丹大哥不知去了何处,我下去看看。”
说毕一面告罪,一面撩起前襟下楼·· 到了楼下,转头不见曹真,推开一楼内间隔板,进了间房,道:“收拾停当了”· 镜前那小倌转过身,正是紫珏。
紫珏有点畏惧,道:“成么”· 司马昭端详片刻,笑道:“成,我上回见他,他就穿这身衣服……挺像的,差不离·”· 紫珏已换上一身刘禅惯穿的淡青色外袍,又抿了抿唇纸,道:“我何时上去”·· 司马昭看了一会,低声道:“太红,他不涂唇红……”说着上前去,以手指轻轻抹了抹紫珏嘴唇,道:“待会你听我拍楼梯扶把,便跟着上去,侯爷喝得差不多了,我把他送进天字房,你再进去,趁他喝醉了……你是明白人。”
紫珏叹了口气,又强打精神笑道:“有点怕,他爱踹人·”· 司马昭静了片刻,道:“难为你了,紫珏·”旋一手搂着他腰,亲了亲他双唇,道:“我这就去,你仔细着点。
别杵上曹子丹·”· 司马昭出来时还到处张望,曹真去了哪算,不管了·先办正事要紧,今儿一定得让紫珏把吕布骗上床·· 司马昭刚走,二楼便只剩甘宁与吕布对坐,阿斗正忖度是否从屏风后出来,又怕被司马昭上楼撞破,犹豫间,只听喝闷酒的甘宁出言道:“山茶花院那事,是你动的手”· 吕布端起酒,漠然凑到唇边,沉默不答。
甘宁眼眶微红,道:“你杀了我大乔姐·”· 吕布嘲道:“她毒死伯符,又来动我的公嗣,我只杀她一家,便宜她了·”· 甘宁吸了口冷气,屏风后的阿斗登时五雷轰顶,孙策是被大乔毒死的· 甘宁颤声道:“你说……你说什么,你再说清楚,清楚点。”
· 吕布把酒喝了,正要答话,司马昭已笑着上了楼来,道:“甘将军怎了”· 他见甘宁眼眶通红,只以为是酣醉,道:“将军歇一会罢。
我唤了楼里红牌,甘将军请·”· 甘宁无奈,只得跟着司马昭起身,二楼与屏风对着的角落,又有数间雅阁,专供达官贵人歇下,门上各挂着天地玄黄等牌子。
司马昭拍了拍楼梯扶手,把甘宁让进玄字房,吕布酒意上涌,正眼也懒得瞥他,自寻了地字房进去·· 司马昭再出来时,见吕布没了·厅中已有小厮来收拾杯盘,为甘宁点的小倌款款上楼。
司马昭抽了口冷气,怎么办· 他想留在厅内等紫珏上来,又怕曹真回返撞上,忽急中生智,自己进了天字房,等紫珏上来再行解释·· 截止目前,司马昭在天字房,吕布在地字房,甘宁在玄字房。
小厮们抬着桌子下楼,阿斗终于从屏风内转出,走了几步,正犹豫要不要去见吕布,又听楼梯有脚步声,似有人缓缓上楼·· 阿斗想转身回屏风后去,却见屏风也被搬走了· 怎么办他凑到那一溜儿四间房前,随手推开地字门,小心翼翼走了进去。
紫珏忐忑不已,上得楼来,拐了个弯,正要去天字房,甘宁却出得房来,招手道:“去哪,过来”·【破罐子破摔+番外 非天夜翔(下)(8)】· 紫珏从未见过这人,莫名其妙,甘宁又遥遥道:“快点,有话与你说”· 紫珏想了想,恐甘宁嚷起来,便踱了过去,甘宁把他拉进房,低声道:“待会你能见吕奉先一面不问他究竟是何事,方才那话听到了没”· 紫珏见这痞子将军似是十分激动,又不懂他说的何事,先是点了点头,后又摇了摇头。
同一时间,地字房·· 吕布闭上双眼,靴未脱,衣未更,躺在床上,英俊的侧脸上微红,显是酒意有了七八分·· 阿斗静静看着他,心内忽动了真情,鼻子抽了抽,忍着涌上来的一阵酸楚,轻手轻脚走上去,想吻吻他。
吕布咳了一声,睁着一双迷茫的眼,望向阿斗·· 阿斗朝他露出一个心酸的微笑,伸手要来揽吕布的脖颈,边哽咽道:“我……”· 吕布抬起腿,轻轻一脚把阿斗踹得飞了出去,摔在房间角落里。
“……”· 阿斗瞬间炸毛了· “我干你娘吕奉先你敢踹老子”· 吕布愕然,阿斗手足并用地爬起来,扑中吕布,把他推倒在床,骑在他身上,猛力摇晃,咬牙切齿道:“我他妈冒着生命危险来看你一眼,你敢踹老子喝酒喝昏头了你”· 阿斗只不住锤他,忽停了手,道:“喂,你傻了么你怎么了哑巴”· 他吓得不轻,松了手,摸了摸吕布的脸,摸到一星水,道:“不……不是吧。”
吕布猛地伸手,把阿斗死死搂在身前,喘息几声,呆呆看着蚊帐顶上,眼泪流了下来·· 阿斗挣扎道:“我……妈啊……我骨头要……要断了……轻点”· 吕布仿佛难以置信般,松了阿斗,想问话,又不知道该问什么,许久后憋出一句,道:“你、你怎么来了”· 阿斗跨坐在吕布腿上,拉过他手臂,让他抱着自己的腰,俩人搂在一处,道:“想你了啊靠,来看你,刚在屏风后面坐了半天……”· 说到此处,阿斗想起曹真还在后门等着,小乔那事可是大事。
正要告诉吕布,叫他一齐去帮忙,还未开口,忽听司马昭在外面敲门,道:“侯爷”· 吕布朝阿斗比了个“嘘”的手势,道:“作甚”· 司马昭不答,吕布转念一想,兴许是方才动静太大,惊动了隔壁房,须得去把司马昭弄走,遂指了指床,示意阿斗躲着,擦了把眼泪,径自去开门应付司马昭。
阿斗肚内暗骂司马昭,转身扒到床边窗子上,朝下望去,地字房下面对正了后门,阿斗探头探脑,见曹真骑着马,在街上等候,显是十分焦急,阿斗忙低声唤道:“喂”· 曹真没听到,阿斗扯过床单,系在窗栏上,抛了下去,用那布条来回抖着,奈何床单太短,抖来抖去,招不到曹真,身子探得太出,失了平衡,险些摔出房外。
阿斗怒道:“愚夫”· 叫了半天没反应,阿斗火起,顺着那床单滑下街去·· 房外,司马昭站在厅堂中央,疑道:“侯爷怎么了”· 吕布走上前去几步,反问道:“何事”· 吕布一见阿斗,酒劲登时全涌了上来,刺激过度,心神激荡,脑子里迷迷糊糊,连司马昭说的什么都无心听,只想赶紧回房去。
司马昭试探问道:“刚听侯爷房内倒了……东西”· 这时候,紫珏从甘宁房内偷偷摸摸地出来,见司马昭与吕布面对面交谈,先是吓了一跳,继而以眼神询问。
司马昭蹙眉,眼神示意地字房房门,紫珏便轻手轻脚,溜到门前,闪了进去·· 吕布答道:“无事,心情不佳,砸了几张桌椅·”· 虽说心情不佳,司马昭看他那模样,却是一副开心得直想掉眼泪的模样,吕布再不理司马昭,挥了挥手,示意他快滚别啰嗦,忙匆匆转身进房。· 吕布反手关门,松了口气,大步走到床旁坐下,将坐在床边等候的紫珏一把搂在怀里,低头道:“你特地来见我……”· 紫珏怯怯答道:“侯爷……”· “”· 吕布把紫珏松开些许,满面疑惑地打量他半天,紫珏像受惊的小兔子般回望着他。
吕布一手握着紫珏下巴,道:“公嗣”· 紫珏道:“啊侯爷·”· “……”· 吕布傻眼了。
吕布活像个短路的机器人,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伸手拍了拍紫珏的侧脸,又按着他脑袋不住摇晃,过了一会,掰开紫珏的嘴,朝里看了看·· 紫珏被弄得浑身不自在,恐惧万分,起身退到门前,颤声道:“侯爷,小的来……给您侍寝……”· 吕布酒劲一上,更是醉得稀里糊涂,充满疑问地点了点头,看着紫珏,走上前来,忽然把这无法理解的变故与某个动作联系在一起,接着抬腿,轻轻踹了紫珏一脚。
紫珏登时飞了出去,只留两扇房门微微晃荡·· “公嗣”吕布问道·· 紫珏爬起来,不住后退,退到楼梯口外,道:“侯爷……小的是……”· 吕布充满绝望地再次抬腿,紫珏已吓得半死,不住闪避,最后自己从楼梯口处滚了下去,一路咚咚声,摔得全身剧痛,险些晕死。
一楼花厅上,众小倌弹琴的弹琴,作画的作画,见紫珏狼狈万分地滚下楼,俱是发出一阵嘲讽的大笑·· 紫珏慌不择路,朝后门跑去,倚在门把上,不停喘息。
倚翠楼后街·· 阿斗咻一声沿着床单飞了下来,砸在曹真身上,俩人摔成一团·· 曹真勉力把阿斗扶起,啼笑皆非道:“你……这般爱胡闹。”
阿斗道:“给于吉传信了么”· 曹真方想起正事,道:“去了,我已吩咐人带他出城,楼上都进房了子上呢木容街俱是司马家亲兵,几步一岗守着,须马上去……”·【破罐子破摔+番外 非天夜翔(下)(9)】· 阿斗吸了口气,道:“果然与司马懿勾结了,你等等,……”· 说到此处,阿斗想起吕布此刻在长安作卧底,万一透露出来,曹真会不会怀疑想到此处,他道:“我去找个帮手。”
曹真色变道:“你要吕奉先念旧情帮你万万不可那人如豺似虎,从不念旧情……”· 阿斗忙改口道:“我说错了,找甘宁我要找甘宁,马上来”说着抬手去推后门,连推几次,都推不动。
那是当然的,紫珏在门后泪流满面地杵着呢·· 曹真道:“锁了走前门”· 阿斗忙朝前门跑去,进了花厅,蹬蹬正要上楼,见吕布守在楼梯口朝下张望,阿斗忙招手,道:“下来有正经事”· “”· 吕布呆呆看着紫珏被踹下楼去,不一会儿又变回了阿斗,疑问已经上升到历史最高点。
“喂”阿斗不耐烦道:“发什么呆”· 他气喘吁吁冲上楼,见吕布微微躬身,抬腿,怒道:“你又想干嘛找死了”旋踮脚伸手,去揪吕布耳朵。
花厅上,众小倌下巴掉地,亲眼见这人揪着长安太守耳朵,把他一路拖了下楼·· 接着乐曲停了,阿斗把吕布拖出倚翠楼前门,咬牙切齿道:“混球,回家再跟你算帐”· 所有人都晕倒了。
紫珏在后门处喘了半天,又痛又难过,伸手拉开门,曹真大惊道:“怎么了”· 紫珏见是曹子丹,正吓得转身想逃,却被子丹拉住,关切道:“谁打你了”· 曹真怒火难以遏制,道:“吕奉先打你了”· 紫珏痛苦万分地点了点头,曹真把他抱在怀里,气得红了眼,不停摸他背脊,道:“罢了,先跟我来,去找小乔,快”· “”· 紫珏还未明白是怎么回事,已被曹真拖了上马,一路朝木容巷疾驰而去。
阿斗拉着吕布的手,道:“曹真等着……”· “”· 阿斗与吕布跑到后门外,看着空空荡荡的长街,疑道:“靠曹真呢跑哪去了”· 阿斗哀嚎道:“你们这群不听指挥的笨蛋”·  · 共襄盛举·  · 明月高悬,所有人到齐。
沣水北岸:赵云,姜维·· 沣水南岸:甘宁,司马昭,吕布·· 桥上:曹真·· 众人傻眼,两个衣服全然一样,外貌相近的阿斗站在桥中央。
· 沣水桥摇摇欲坠,堆了无数圆木·桥中央,抓狂的阿斗大声咆哮道:“哪里来的家伙--给老子站住--”· 紫珏放声尖叫,在桥栏上筛糠般吓得发抖,看看左边,又看看右边。
岸畔皆是敌人,阿斗咬牙切齿,踏上桥栏一路来追·· “站住”阿斗的叫声令紫珏胆寒·· 紫珏闭上双眼,朝沣水跳了下去,赵云一声大吼:“莫追了,阿斗”· 阿斗见到这与自己几乎一模一样的小倌,怒得不顾一切,伸手去死死揪住紫珏衣领。
一脚踏空,紫珏在前,阿斗在后·· 两人遥遥飞出了沣水桥,时间静止·· 不到四分之一柱香的时间里,所有人心念电转,同时作了一个人生中十分重要的决定。
赵云--(掉河了,救)· 吕布--(掉河了,救回来再说不能让赵子龙抢先)· 司马昭:(紫珏不能落在他们手里,射断桥索,制造混乱,趁机抢人)· 甘宁:(格老子滴,救人俩小子一模一样,救错咋办)· 姜维:(师父救阿斗,司马昭定会放箭,我搭箭射司马昭)· 曹真:(两个刘公嗣方才与我一路来的是假货不管了,先救)· 一个时辰前,午夜:· 木容巷两侧架起巨大火盆,烈火映红熙攘的长街,病人排着长长的队伍,人头涌动,仿佛在等待着巫女莅临,举行什么神秘的仪式。
马车停在木容巷后·· 曹真满头大汗,气息不继,把小乔抱上车来,紫珏放下车帘,一张脸已是惨白·· “我……实在是轻敌了。”
曹真喘了半晌,拉着紫珏的手,借力爬上马车·· 他做梦也想不到小乔竟如此厉害,一手银针使得出神入化,自己骤然动手,要把她打昏过去那时,小乔意识到不妥。
TXT ?? · 散花钉抛出,封住自己脖颈,肋下,臂弯等处的穴道,令这大将军险些在女人手里翻了船·· 所幸曹真拼着最后一点气力,以掌刀切在她后颈,令她晕了过去。
华佗的徒弟当真不能小觑,曹真吩咐马车朝城门处开,一面倒在坐席上,不停地喘气,银针从他颈后穿进去一半,紫珏看得害怕,伸手小心把它拔了出来·· 曹真看了躺在对座上的小乔一眼,转头问紫珏道:“公嗣,你好些了这就带你出城。”
紫珏明白了,今夜原来他们都把自己当成了另外一个人·· 公嗣究竟是谁司马昭从未与自己说过,只道他长得像温侯一个极其重要的人。
紫珏略一沉吟,便笑着“嗯,嗯”几声·· 银针拔光,曹真活动了一下酸痛的手臂,笑道:“怎这般安静了”· 马车内昏暗无比,他直至现在还未搞明白,那不是阿斗。
若换了阿斗,手上拔针,嘴里定会巴拉巴拉说个没完……当然,曹真与他相处时日极短,只当作平时未曾真正了解这小流氓·· 紫珏看曹真十分疲惫,体力未复,便拉起曹真的手臂,让他搭在自己肩上。
曹真不自在地颤了颤,便不再挣扎·· 两人静静倚在一处,紫珏从怀里掏出一本书,把带血银针夹在书里,曹真借着昏暗光线,看到书,只以为那是《青囊经》,道:“你还随身带着。”
紫珏微微抬起头,看了曹真一眼,又别过头去,把书收进怀里·· 曹真只觉“阿斗”今夜自被吕布踹了一脚后,便奇怪得很,恍惚变了个人似的,沉思良久,终于想通。
【破罐子破摔+番外 非天夜翔(下)(10)】· 曹真想说点什么来安慰他,忖度许久,终找不到合适的词·· 紫珏把头依在曹真肩上,许久后曹真吁了口气,摸了摸紫珏的头,道:“温侯非是良善,来日……”· 说到此处便卡壳了,来日如何来日为你寻个好人家便是别人是刘家世子,要什么没有来日忘了他,跟愚夫过算了吧,没的找羞辱,况且曹真也没这断袖嗜好。
想了半天,曹真唯有道:“贤……弟,莫太难过,情之一事,古来难问……难问·”他依稀能明白,阿斗写的诗中伤恸之情,心内忽起了无止境的怜惜之意,叹了口气,喃喃道:“人生自是有情痴,此恨不关风与月。”
紫珏被勾起伤心事,伏在曹真怀里呜呜地哭了起来·· 今夜曹真实是见到了与记忆中全然不同的“公嗣”,他的心里,仿佛有点莫名的滋味涌上来,寻思良久,终究无言,只得以手轻拍紫珏背脊,像年幼时,他的母亲哄他入睡。
片刻后,紫珏又悲又疲惫,竟在曹真的怀里睡着了·· 车帘被风卷起些许,光从黑暗里投了一缕进来,映在小乔长长的睫毛上,车中两人睡,一人醒,曹真望着轻轻翻飞的车帘出神,马车朝长安城门驰去。
“哎哟--哎哟--”· 阿斗与吕布共乘一骑,坐在他身前,哼哼唧唧,在马背上摇晃,侧过身,不住去蹭吕布·· 吕布被夜风一吹,酒终于醒了少许,紧张道:“怎么了”· 阿斗道:“刚吃饱,颠得厉害,肚子疼。”
吕布放缓马速,阿斗又道:“小乔那事要紧,咋办·”· 吕布茫然道:“那快点”· 阿斗哼唧道:“想快点,又想跟你多处一会儿……”· 吕布明白了,他驻马于街口,停了一会,道:“公嗣。”
“嗯”阿斗转过头来,吕布低声道:“先办正事,以后日子还长·”· 他摸了摸阿斗的头,低下头·· 月色如水,从马下散去,荡漾了死寂一般的长安城。
银光遍地的寂寞城市中央,英伟太守拥着他朝思暮想的爱人,在马背上接了个吻·· 蜻蜓点水般的一触,便即分离,吕布的唇冰冷而陌生,阿斗十分疑惑,他怎么了· 阿斗反手搂住吕布脖颈,吕布却不再流连,驱马向前。
阿斗摇了摇吕布,道“你一个人在这城里,每天怎么过呢,走吧,咱俩回家去·”· 吕布不答,只道:“先送你出去,我再去劫小乔·”旋一抖马缰,朝城门处飞驰而去。
阿斗无奈道:“你就没点话对我说”· 吕布沉默了·· 阿斗打趣道:“该不会是在城里有相好了罢·”· 吕布反嘲道:“没你的相好多,方才你在屏风后跟曹真一起喝酒何时又看上他了”· 阿斗讪讪无话,又道:“大半夜跑来挨你窝心脚,就知道,算。”
阿斗本意是激他,吕布却笑了出来,阿斗怒道:“笑啥,还笑”· 吕布停下马,城门已依稀可见·远处停着一辆马车,阿斗道:“那是曹真的车他要出城去靠,不等老子。”
吕布示意噤声,纵马退到一间房后·· 阿斗不爽得很,正待多说几句,又听马车内传出怒斥声·· “本王爷要出城,还需太守丞相手谕”· 曹真下了车,道:“开城门否则耽误了事,你担不起。”
阿斗甚觉没趣,忽觉说不出的自卑,嘲道:“王爷范儿摆得真足·侯爷、王爷、大将军……”· 吕布道:“别啰嗦,坐到我身后。”说着让阿斗换了个位置,远处士兵尚与曹真僵持中。
司马昭带着甘宁与数十卫士远远奔来:“丞相有令今夜封锁全城,一应人等,城内待命”· 曹真心中暗叫不好,小乔失踪,司马家卫士定是第一时间便去回报,忙夺过一名士兵佩剑,抬手便砍了一人,怒道:“不想死就开城门”· 司马昭正要大喊截住马车,横里却驰出一骑,在他眼前高速掠过。
吕布怎会在这处· 吕布大喝一声:“长安太守在此放曹将军出城”· 司马昭尚未明白,忙喊道:“万万不可温侯听我说”他看到吕布背后的小子转过头来,忙喊道:“紫珏”并连打眼色,要他制止吕布。
吕布却看也不看司马昭,纵马飞奔,把他远远甩在身后,司马昭疑惑无比,吕布与曹真平时都看不对眼,今天到底在计划什么· 司马昭背脊发凉,终于找到了一切不合常理的问题的根源。
坐在吕布马后的那“紫珏”转过头来,朝他扮了个鬼脸,道:“愚弟--来抓我啊”· 甘宁停了马,嘲道:“愚弟不追”· 司马昭咬牙道:“追”· 城外。
赵云在沣水桥上不安等候,过了桥,便是长安守军的射程,纵是他,此刻亦不敢贸然过桥,姜维已带着数百名弩弓手,各自利箭上弦,等待于吉所说的马车·· 城门开了,赵云忙道:“准备”· 一辆马车以十万火急之势撞开小门,摇摇晃晃地冲向沣水桥。
“莫走了叛贼曹子丹--”司马昭喝道·· “司马昭,你好大胆子”吕布怒吼道·· 赵云目瞪口呆,看着自己徒弟闯出来的祸,险些晕了过去。
曹真的马车在最前,吕布单骑追着曹真,城门处呼啦啦冲出来上百骑兵,追着吕布,在月光下冲向沣水岸畔,形成了一个要多诡异,有多诡异的阵势·· 姜维与司马昭几乎是同时下令道:“射”· 箭雨交织,曹军利箭朝着桥上吊索飞去,蜀军强弩却纷纷向追兵招呼· 司马昭道:“温侯留步”· 马车摇摇晃晃停在桥后,沣水原桥早已被司马懿退守长安时拆去,现是诸葛亮以吊索,木板临时搭筑的一个通道,那桥摇摇欲坠,有垮塌之势,曹真跳下车来,见城门处满是追兵,吸了口气,朝车内道:“快走”·【破罐子破摔+番外 非天夜翔(下)(11)】· 紫珏正要下车,却被曹真不由分说推了回去,曹真挺剑去刺马股,拉车的马儿吃痛,一路冲过木桥,紫珏失声道:“王爷”· 他一出声,曹真登时察觉不妥,猛然转头时,紫珏已不顾一切从车上跳了下来,摔在桥上。
马车沿路冲过桥去,赵云见桥中央那茫然少年,疑道:“这是谁”· “你这白痴自顾自地……”· 吕布单骑奔到近前,阿斗忙不迭地下马,险些摔了个嘴啃泥,吕布低声道:“快走我来阻住司马昭。”
 · “等等”阿斗忙道:“你把曹真带回去,别让司马家的伤他”· 阿斗跑到桥上,眼望曹真背后那人。
司马昭终于追到· 所有人都愣住了,阿斗莫名其妙地看着曹真,又看紫珏·· 紫珏躲在曹真身后,此时回过神来,不住后退,朝阿斗身后望去,哭道:“侯爷饶命……侯爷……”· 阿斗吸了口气,顺着紫珏恳求的眼色,转头瞥向吕布,吕布道:“你快走还等什么”· 阿斗炸毛了,吼道:“这家伙是谁是你的小厮”· _____________________· 月夜清冷,风起如刀。
蜀军,汉军各百,眼睁睁于沣水桥旁看着这荒诞无比的一幕·· 司马昭搭箭指向沣水浮桥吊索,姜维弓弦拉成满月,一箭如流星般飞至,司马昭眼前一花,手中长弓被姜维凌厉一箭射为两截,众军齐声大喊· “咚”的第一声,阿斗与紫珏落水,扑腾着沉了底。
紧接着三声“咚、咚、咚”,赵云从左岸、吕布从右岸,曹真从桥中央分别跃下水去··· 过了许久,曹真游到岸畔,伏于岩石,登时有兵士手执武器围上,把他抓了起来。
吕布与赵云同时浮上水面,各抱着一人,走上两岸浅水滩处,并转身相对·· 赵云横抱着昏了过去的阿斗,眼望吕布,笑道:“承让,子龙又赢一局·”· 吕布缓缓出了一口长气,把怀中人放了下来,紫珏咳了几声,满脸是泪,依偎着吕布,吕布不由分说把他推开,又狠狠踢了他一脚。
司马昭发出一声绝望的大叫·· 紫珏人在半空,被吕布踹得鲜血狂喷,再次摔下河,顺流飘去·· 赵云冷冷道:“温侯留步·”· 吕布沉声道:“何事”· 赵云道:“三天后,与你一战,可愿迎战”· 吕布疲惫答道:“战。”
旋又随手给了迎上来的兵士一拳,揍得那小卒满面是血,仰头摔倒·· 后半夜,蜀军将营·· 帐内火盆烧得正旺,阿斗身上捂着被子,咳了几声,醒了。
他撑着坐起,望向榻下·· 每一次他从昏迷中醒来,见到的都是赵云·赵云除了外袍,只穿白色薄衣短裤,坐在矮案前,低头翻着一本书·· 赵云的衣服尚未干透,半湿地贴在身上,现出健壮男子身体的轮廓。
“师父·”· 赵云淡淡道:“小乔在月英处·”· 阿斗问道:“那家伙和我长得像,你怎分得出哪个是我”· 赵云看了阿斗一眼,打趣道:“自己的手,与别人的手握在一处,你会分不出哪只是自己的手”· 阿斗静静不答,赵云又低下头去看书。
阿斗叹了口气,忽有股难以言喻的冲动,只想掀了被子上前去,扑到赵云怀里·· 阿斗不断回想落水时,河里泥水浑浊,他与紫珏扭成一团,又是深夜,河底漆黑一片,赵云竟是能认出哪个是他,一手紧紧把他揽住,又把紫珏一掌推开,径自拖着自己上岸。
他是通过什么认出来的阿斗仔细思索,却没有半点头绪·· 或许自从赵子龙在许多年前带着这个如此弱小的生命,浴血冲出长坂的那一刻起,他们的命运就紧密联系在一处,他已成为赵子龙的一部分,随时都能在黑暗中找到自己,从未出错。
· 阿斗顿了一顿,又开始胡思乱想了·· “这世上还有人跟我长得这么像,师父,当年我娘是不是生了一对双胞胎,你说我会不会有个不认识的弟或者……”· “停”赵云哭笑不得道:“哪处像了黑灯瞎火的,随便路上拉一个来,换了你这身衣服也能装个七成。”
阿斗“哦”了一声,点头道:“那家伙被哑巴救回去了”· 赵云道:“没人救他,被伯约捞起来了,肋骨断了数根,军师为他治过,现躺在另外一个帐篷里。”
阿斗匆匆下床穿衣,跑了出去·· 他进了隔壁营帐,无人看守,紫珏显是刚接过骨,躺在榻上,睁着一双无神的眼,望向帐篷顶端·· 阿斗借着油灯光亮看了片刻,也觉得不太像,就那眉毛鼻子皮肤似个五六分,反正他可以肯定,大白天认得出来。
“你叫什么名字”阿斗同情地问道:“好点了么还痛不”· 紫珏的唇动了动,不作声。
阿斗问道:“哑巴……那高个子太守,平时怎么对你的你陪他睡……你陪他多久了”· 紫珏侧过头,看了阿斗一眼。
阿斗微忿道:“我不杀你,你说实话,我看你叫吕布侯爷,你早就见过他了对罢·”· 紫珏嘲道:“你想问什么”· 阿斗道:“他碰你了没”· 紫珏答道:“碰了。”
阿斗顿了一顿,道:“你……陪他睡觉了”· 紫珏嘴角扬起一抹讥讽的微笑,看着阿斗道:“天天晚上侍寝,侯爷力气大得紧,又蛮又狠,一晚好几次,能干到天明。”
阿斗沉默了·· 过了一会,紫珏又笑道:“你杀了我罢·”· 阿斗道:“你知道他把你当成谁么”· 紫珏笑了笑,答道:“他跟我说过,我像一个人……他还说……”·【破罐子破摔+番外 非天夜翔(下)(12)】· 阿斗道:“说什么”· 紫珏的唇动了动,阿斗道:“怎么了”他凑上前去。
紫珏用尽全身力气,狠狠地抽了阿斗一耳光· “你他妈的……”阿斗怒极反笑,站起身来,不住颤抖·· 紫珏破声道:“太守王爷将军子上你玩得爽你是什么东西你也配有本事就杀了我还吃飞醋你也配你也配你对侯爷看得紧你跟院里二两银子一晚的货……”· 话未说完,阿斗已狠狠一拳朝着紫珏肚子捣了上去,紫珏闷哼一声,缩成一团。
阿斗冷冷道:“我是什么东西我是皇帝,你说话当心点,你等着,我去把全军七万人叫来,轮流上你一次·”· 赵云淡淡道:“你杀了那孩子”· 阿斗没好气道:“没有。”
他径直扑上榻去,把头闷在枕上,鼻子抽了抽,闻到赵云床榻上熟悉的气味--令他最迷恋的气味·· 紫珏兴许见到了所有人,曹真、甘宁、吕布、司马昭,他们都把他当作了自己,阿斗明白了,他是在嫉妒。
你是什么东西你有脸管侯爷· 那话在耳旁不断回响,像是无数巴掌抽在阿斗脸上,他没脸去在乎吕布,也没脸在乎赵云,他对不起任何一个人。
阿斗想到这里,胸闷万分,转了个身,像只失水的鱼般大声喘气·· 赵云头也不抬,道:“别杀他成不”· 阿斗望向赵云,道:“为什么”· 赵云笑着看了阿斗一眼,打趣道:“来*你不要师父,赶师父去辽东,师父就把他带着,好吃好喝地侍候上,每天看看他,当作看着你了。”
阿斗静了,过了一会,呼吸急促了些许,眼泪断断续续地冒出,接着呜咽个不停·· 赵云本看阿斗心情不佳,只是开开玩笑,不料却害得他哭了,他看出阿斗确是伤心,忙抛了手里书,上前道:“莫哭,阿斗,莫哭……师父错了,师父逗你玩,是师父不好。”
赵云焦急得很,只道是自己无心说错话,伸手去抱阿斗,又不住摸他的头·· “阿斗是好孩子……莫哭·”· 听到这句话,阿斗那悔恨,悲苦之情再难抑制,终于彻底崩溃,埋在赵云肩上放声大哭起来。
赵云手足无措,全没了办法,只得不住道:“阿斗,有事别闷着,跟师父说说,心里别憋,憋起来难受,师父给你想办法……阿斗”· 阿斗哭了好半晌,悲恸劲儿过去,嚎得累了,眼泪哭没了,光扯着嗓子干嚎,没多大意思。
然而他又想听赵云多安慰几句,况且哭着哭着,突然刹车也下不了台·· 而且,最最重要的一点是,哭久了,嗓子疼得很· 怎么办呢· 阿斗缓过劲儿,声渐低,鼻子猛抽,抬头看桌子。
赵云道:“师父抱你睡会”· “怎了”· “冷么”· 阿斗指了指桌上,赵云这才会意,端过茶杯,喂他喝了两口茶。
阿斗润了嗓子,中场休息完毕,又气吞山河地开始嚎啕了··  · 战长安?醉卧沙场君莫笑·  · 钟会道:“爹要是知道我在做什么,一定会杀了我的。”
姜维把一具曹军士兵尸体踹进沟里,同情道:“不会的,他常打你”· 钟会答道:“朝死里打·”· 两名少年将军并肩坐在山涧的一处,眼望堆叠起的无数巨石,这里是沣水上游,河水很浅,在石缝中汨汨流出,通向长安城外旷野。
· 司马懿设下的哨岗已被拔除,数百名兵士把河流截断,拦住了大部分水流·在雨季来临之前,河床只剩一层湿润的烂泥·· 姜维道:“钟家不是洛阳士族么我记得孔融,荀彧他们都拥护汉献帝,最后被篡位的曹操杀了。按这道理,你该唤公嗣作主公,他才是汉室。”· 钟会沉默了,姜维又笑着说:“拿不定主意便下山去,赤兔马借你骑,回洛阳问问你爹,士族是忠于曹操那国贼,还是汉室正统。”
说完姜维转头下山·· 钟会喊道:“伯约”· 姜维遥遥朝他一抱拳,笑道:“青山不改,绿水长流”转身于乱石中纵跃,骑上马匹,遥遥奔往蜀军大营。
围城多日后,诸葛亮的第一次攻城作战即将展开·· 清晨,赵云醒得很早,半倚床头,认真看着昨夜未看完的书·阿斗懒洋洋地醒了,顺手给了赵云一拳,瞬间被赵云反掌握住。
赵云松掌,把手中书籍翻过一页,阿斗好奇心起,扒过去道:“这啥书你看一晚上了·”· 赵云搂着阿斗肩膀,翻过手来,把他眼睛捂住,道:“没什么,从那冒牌货身上搜来的。”
这下阿斗逾发好奇,伸手去抓,赵云却不给他,只笑道:“看了别后悔·”· 阿斗斥道:“快给我看看……不后悔,不……”待得终于抢到那书,一看书名,竟是满脸通红,道:“品阳……宝……这个字不会念。”
 · 赵云笑道:“箓,品阳宝箓,料想是司马昭朝左慈讨来,又交给那孩子的房中术手抄本·”· 太邪恶了太猥琐了阿斗近乎抓狂地翻开,内里图案不多,字句却是直白无比,直看得他满脸通红,念道:“大哉乾元,万物资始,乃统天;乾,阳也。
生生造化,烈火奔腾,品阳之道,盈化补虚,刚柔调剂,是为……”· 阿斗道:“你看了一晚上这有啥用你要修这邪术”· 赵云大笑道:“不屑修它,只看其中有些话,说得甚在理。”
阿斗随手翻了翻,道:“阳 根以挺立,微昂为上品·手指揉其肉根下棱,有一经脉,反复轻捻,则于前端渗出汁液,乃是健壮男子阳元,以舌舐之……我……靠”· “来试试”赵云饶有趣味道。
【破罐子破摔+番外 非天夜翔(下)(13)】· 阿斗咽了口唾沫抬头,见赵云耳朵红得紧,显亦是脸上发烫,忍了一整夜,不敢惊醒他·· 阿斗道:“照着书上试”· 赵云抬手摸了摸鼻子,道:“还是算了。”
阿斗忙道:“来嘛·”他笑着伸手,赵云却抄过书赶他,道:“罢了罢了……”· 阿斗笑吟吟道:“师父别动”说毕揽着赵云脖颈,轻轻亲了亲他,正要离开时,腰上却一紧,被赵云搂住。
两人沉默互视片刻,阿斗抽了抽鼻子,去闻赵云的脖颈,并顺着他的锁骨朝下吻·· 片刻后,彼此褪了衣裤,赵云把薄被拉开些许,阿斗沿着他健硕的胸膛一路吻到小腹。
上次林中夜火昏暗,他几乎未曾看过赵云的身体,赵云亦未认真地看过他·· 此刻两人都是赤身以对,满脸通红,却静静不发一言,阿斗伸手握着赵云阳 根,它粗且长,笔直挺立,显然是硬了一整晚,在这彼此赤 裸的拥抱下饱满,高涨,频临爆发。
· 赵云的呼吸变得急促,道:“起来,别……别弄了·”· 阿斗直起身,两腿分开,侧骑于赵云大腿上,胯 间阳 物在他粗壮,有力的腿上不住摩挲,任由赵云以手指戳弄他的后 穴。
舒服得呻吟起来·· 阿斗一手探到他身下,握着他阳 物的根部,手指在红润且温热的茎棱处徘徊,从周边软沟处一路搓揉,手劲加大些许,赵云的臂膀紧了紧·· 阿斗的尾指在那阳 物茎头处不断打旋,摸到赵云因硬挺发胀,而被撑开的前端的缝隙,手指使力把它轻轻掰开些许,那种奇异的感觉令赵云不由自主地颤动。
“行了,够了·”赵云喘息着道:“勿再摸,待会收不住……”· 赵云按住阿斗的手,喘道:“不能继续了,你又打何鬼主意”· 阿斗讪讪道:“我……怕痛,太粗了。”
赵云会意,登时笑了起来,他道:“别怕·”· 他让阿斗侧身躺好,从背后抱着他,道:“上次不也没痛么”· 阿斗满手皆是赵云前端渗出的滑液,后 穴又被抵着,不由得十分害怕。
赵云吻了吻他耳朵,让他枕在自己手臂上,翻开抛在榻边的那本书,轻声道:“放心,师父不会弄疼你……”旋即低声道:“看,入其内,应缓慢□,撑开……”· 阿斗呼吸一窒,赵云已微微抬腿,一脚屈曲,把前端顶了进来,刹那间阿斗感觉到一股被撑满的惬意,后 穴在赵云前端滑液的润滑下,并不像想象中的疼痛,然而随着他一路顶进,感觉到一股异样的被填满的快感。
“啊”阿斗失声叫了出来,赵云与其心意相通,知道那是满足的呻吟,他硕大的前端顶进去一半,继而试探着抽出,阿斗几乎不敢相信,这样粗大的硬物,自己的身体竟能很快接纳。
赵云再次缓慢插入,这次插到整根没入,便停了下来·· 阿斗不停喘息,赵云在他耳畔低声道:“如何”· 阿斗断断续续道:“不……不痛。”
赵云并不急着抽 插,先腾出一手,手指逗弄阿斗胸前,把阿斗挑得情 欲泛起,不断呻吟·· “师父……快……”阿斗只觉此刻,静止不动的阳 根留在体内是种折磨,他伸手去按赵云手指,赵云却一路下摸,在他耳畔呼气,亲他的耳垂,同时以手指握住了阿斗被顶得翘起的肉 根。
· 赵云话中颇有笑意:“快什么方才你怎么折腾师父的”旋完全照着一开始,阿斗逗弄他肉 根时的动作,轻轻掰开他的肉根前端些许,又以尾指摩挲其茎棱。
缝隙被捏开,阿斗登时忍不住地喊了出来,前端渗出不少汁液,沾了赵云满手,赵云那手来回套 弄,阿斗只觉说不出的难受,纵是被粗暴抽顶,亦比这不停撩拨要好·· 他终于开口哀求:“师父,别光顾手上玩啊……快啊……我要……死了。”
赵云笑道:“快什么”· 阿斗满脸通红,呻吟道:“别玩了,师父,快……插我·”· 这句竟是令赵云呼吸为之一窒,他把阳 物抽离些许,又顶了回去,道:“这样”· 阿斗叫出声来,赵云却他耳畔道:“肉根反复催其阳心,至下身泄元前,以手指捏其茎头……套玩须及时扼住……”· 赵云说的那话带着极大的听觉刺激,他把阿斗的手拉过来,五指紧紧扣着,不让他去碰自己随时要涨射的阳 物,来回缓慢抽 送。
“这一记顶到阳心了”· “顶……到了,哇啊师父……你……”阿斗快要流出眼泪来,赵云每一下都挤中自己腹内最敏感的前列腺,带来一股全身乏力的酸麻,与内 壁被反复摩擦的快感融在一处。
他唯一的念头就是想泄出来,然而赵云架着他的腿,就连摩擦的被褥亦被抽走,令他肉根悬于半空,身下情 欲憋得难耐,却不得宣泄,前端拖着一丝晶亮的液体,滴在床榻上。
“我……”· “勿动·”赵云拉过阿斗的手,道:“才开始……”· 他停了动作,阿斗不断发抖,难过地仰起头,在赵云肩膀上蹭着,赵云吻了上来,封住他的唇,阿斗感觉得到,他插在自己体内,硬挺且灼热的阳 根颤个不停,像是泄了。
他在阿斗的体内注入一股暖流·· 二人猛然唇分,赵云喘息片刻,咽下舌间津液,翻过一页书,道:“接着使力……”· 阿斗瞳孔倏然收缩,道:“等等”· 阿斗清晰地感觉到赵云肉根依旧硬得像铁,赵云方才并不是在抽动中射出,只是于静止里流了少许精 液。
接着,体内的硬物带着先前泄出的汁液来回抽 插,他的甫道在这突如其来的摩擦中把刺激感传遍全身,令他语无伦次的连声呻吟,大叫·· “师父……师父……啊”阿斗已顾不得去摸自己下身,死死抓着被褥,双目失神,他弓起身,却在连番冲撞下,再次条件反射地挺直身子,他侧过头,在身体撞击的声音中,神智不清地大声叫着赵云,赵云紧紧搂着他,牢牢吻上他的唇。
【破罐子破摔+番外 非天夜翔(下)(14)】· 阿斗想挣扎,却又近乎执着地迷恋这温柔的窒息感,他感觉自己被堵住了,被彻底填满了,情 欲充满了他的全身,他的肉根微微颤动,后 穴酸麻难耐,两处的情潮俱是推到了顶峰。
在赵云的冲撞下,他的肉根前端渗出些许白液来,继而一下,又一下,足足颤了许久,才把积聚了这许久的尽数宣泄而出,还未有喘气的机会,他的甫道因前端失控而倏然一紧,被赵云滚烫浓稠的阳 精灌满。
唇再分,赵云舒了口气,吻了吻他的脸,抬手合上书·· 阿斗气喘吁吁道:“比……比上次,难熬多了,不,爽多了·”· 赵云笑道:“究竟是难熬还是爽”· 阿斗疲惫答道:“用手的话,感觉很快就过了,被……这样弄出来,身上还在麻,一阵一阵的。”
“真舒服·”阿斗满足地答道·赵云忍不住笑了起来,稍挺了挺腰·· “啊”阿斗失声道:“不行,拔出来……”· 赵云缓缓抽离,阳 根还半硬着,抵在他背上,阿斗心头一荡,伸指去沾了点自己滴在榻上的体 液,忽地回手去抹赵云的脸。
“别乱来·”赵云忙不迭地笑道,让他转了个身,两人面对面抱着·· 营帐外远远传来一声闷雷,“嗒”的一声轻响,落于帐顶。
哗啦哗啦的雨水声响起,春夏交接的第一场雨来了,水汽从帐篷帘幕处透入,把多日以来的闷气一扫而空·· 阿斗嗅这水味,很是舒服,他抬起脚,与赵云的脚交缠在一处,互相摩挲,手臂绕过赵云脖颈,紧紧抱着他。
阿斗惬意地哼哼道:“睡一会,这样缠得紧,师父走不掉了·”· 赵云低声答道:“师父不会走,纵是偶尔分开片刻,只要你唤一声,师父也会马上回来。”
阿斗在雨声中又睡了,铺天盖地的雨水流淌过世间,赵云的怀抱中温暖无比,挡风,挡雨,挡开了一切阻挡他安静入睡的物事·· 这场雨一来,便下了半个月。
第三天凌晨,姜维点了上千骑兵,清一色换上魏军铠甲,各个骁勇善射,拥着诸葛亮,绕过长安城,朝东门处潜去·· 暴雨中,千余人悄无声息地潜到城墙下,姜维低声道:“射”· 勾索飞上长安东城墙,骑兵们弃了马,沿墙几步一蹬,飞步爬上高处。
闷哼声接连不断,百余具尸体坠了下来·姜维背着诸葛亮,悄无声息地爬上,纶巾飘出城外,姜维道:“先生小心”· 诸葛亮在城墙上一滑,打趣道:“老了老了,幸亏未曾惊动司马仲达。”
孔明一身是水,以羽扇遮着头顶大雨,朝西门处望去,道:“于吉该已把人都给引走,你这就循着城墙抢哨位,只抢西城门牌楼处,让将士们守着,谨记,切勿惊动城内守军。”
姜维领命,诸葛亮道:“去罢,先生跑路慢得很……这就赶过去·”· 姜维笑道:“城墙上滑,先生走路当心摔了·”· 一个时辰后,天地间白茫茫的一片,长安城外旷野,三军集队,踏过水直浸到脚踝的平原。
赵云的银铠上满是水珠,雨水沿着他的护肩淌向护腕,再从护腕上顺着银龙枪流向大地·马蹄踏上草地,溅起无数水花·· 乌云下黑压压的一片,遍野肃静,唯有哗哗的雨声充斥了天地。
长安开了城门,军师座车从城内摇摇晃晃驰出,推上阵后,司马懿一手扶着车栏,紧张不安地眺望对面,诸葛亮的座车朦朦胧胧,看不真切·· 沣水岸畔·赵云骑兵已从浮桥上渡河完毕。
乌云密布,吕布的战神金铠黯然无光,雨水顺着他头顶雉鸡尾冠流下,滴于地上·· 骑兵各持长枪,顿地,齐声呐喊· 两军山呼海喝,一道霹雳划过天际· 诸葛亮不知去了何处,剩个于吉扛着招幡,昏昏沉沉打起了瞌睡。
座车四周尽是在雨里摇摆不定的稻草人,各个穿戴着汉军的帽子,衣服·· 响雷中,于吉吓了一跳,睡眼惺忪地望了远处一眼,喃喃道:“咋没开打小亮还说进城里吃午饭。”
阿斗在帐篷内惊醒·· “这雷真响·”他挪了个位置,习惯性地转身去抱,手落在枕上:“师父呢”· 阿斗坐起身来:“哇水积这么高了”· 木凳,草席,杯盘等物在脚脖子深的水面上漂浮,屏风后坐着两名女子,天光把她们的影子朦胧投在屏风上,看不真切。
“猴儿,别下床·”黄月英与小乔对坐在一张高脚椅上,斥道:“睡你的,赵子龙有事,过午就回·”· 月英绣着手中一物,又问道:“后来如何”· 小乔答道:“后来华萱师姐躲到孟获家,左老贼……师伯追到蛮荒那地,只得停了。”
月英笑答道:“祝融夫人耍起毒也颇有点手腕儿,蛮荒是孟获地盘,老头子这下踢到铁板了·”· 小乔笑道:“谁说不是呢,他想混元长生丹想得快疯了,师父那青囊,心术不正的人从来打不开,就连亡姐也……唉。”
阿斗知道这俩女人随口拉家常,说不定会透露什么消息,遂凝神静听·· 又一道炸雷,把吕布满是雨水的脸映得苍白·两万人屏息,只见吕布策马奔向平原正中,赵云驱骑迎上,· 吕布的盔甲上光辉不再,一身战铠在这昏暗的雨中似是锈迹斑驳的赤铜衣,赵云抱拳道:“温侯莫非还未准备好”· 吕布微微抬头,眯眼道:“来罢,来战,且看这次谁胜。”
银铠赵子龙,金甲吕奉先,遥遥相对·· 赵云横扫骑枪,沉声喝道:“益州大汉儿郎--听我赵子龙之令”· 吕布竭尽全力,沙哑着声音喝道:“长安将士--听我吕奉先号令”· 赵云之声浑厚有力,如响雷一般,狠狠在吕布心头炸开:· “王道加身,主公临阵--吾乃真龙天子之军,横扫敌寇”·【破罐子破摔+番外 非天夜翔(下)(15)】· 吕布的第二句被截断了,他怔怔听着赵子龙高呼,竟不知接下去要怎么说。
万军阵前,无意听到一句“主公临阵”,温侯瞬间被诛了心·· 吕布的唇动了动,终究忘了该说的话,他挥起方天画戟,冷冷道:“冲罢·”·· 天崩地裂的呐喊,马蹄声汇成一股洪流,踏得大地阵阵颤抖,两万人朝着场中一齐冲锋· 千步,百步,五十步,十步· 接战线在红色飞溅的雨水中被撕开,朝着两侧不断蔓延,泥水漫天,血雾弥漫,轰一声撞到了一处。
阿斗侧过耳朵,道:“外面打起来了怎那么多人在喊”· 月英答道:“雨声,猢狲·”· 小乔欣然道:“现在也都看开了,没啥所谓,有时想想,要真给周郎吃下去,他还俊得很,我却老了。”
月英笑道:“可不是么,当家的半点不像五六十岁人,倒是老娘……”· 小乔扑哧一声笑了出来,道:“你若不让他吃,指不定哪时候就被左老头给毒死了,他可是恨得你俩牙痒。”
月英笑了笑,阿斗忽问道:“啥意思谁要毒先生”· 月英道:“没人要毒你先生,别穷紧张,你小姨是说,吃了混元丹后不怕毒。”
小乔笑道:“公嗣记得混元长生丹不”· 阿斗怎可能不记得· 小乔不待阿斗回答,便径自解释道:“吃了那丹儿,百病不患,万毒不侵,还能年轻个二三十岁,你若得了个丹儿,想给谁吃”· 给谁吃若只有一颗,该给这场中战得正酣,不死不休的两人之中的谁· 吕奉先赵子龙· 吕布悍不畏死,长戟舞开,全是以命换命的打法,锋锐战戟横扫开去,瞬间便劈翻了数十骑,他冲到何处,何处便是漫天的血花,纷飞的断肢· 无数骑兵甫与这武神打了个照面,便被连人带马,一劈为二· 赵云无法再用游击战术,一声唿哨,汉军弃了围困吕布的念头,朝长安骑兵冲去,魏军单兵作战素质远远不及赵子龙亲卫,战术一变,长安骑兵登时群龙无首,被紧紧逼到沣水岸畔。
“赵--子--龙”· 吕布一声怒吼,画戟甩出一道白茫茫的水线,连人带马,撞上了赵云· 银龙枪方天画戟神兵互击,声若龙吟,远远荡开· 两骑错身而过,披风翻滚,赵云银盔飞上半空,吕布雉鸡尾冠带绦断裂,落地· 二将拨转马头,同时爆喝一声,再次冲上· “病不加身,百毒不侵”阿斗好奇道:“吃过以后,永远都不会中毒么那敢情好。”
小乔“嗯”了一声,道:“东皇钟血炼的灵药儿,可抵万毒·”阿斗笑着答道:“分成两半,一半给小姨吃,一半给师娘吃。”
月英和小乔一齐笑了起来,小乔正色道:“耍嘴甜呢,我猜你得给赵子龙吃·”· 阿斗莞尔道:“小姨咋知道”他忽然想起赵云天天给自己试菜试毒,要是赵云吃过长生丹不怕毒,那不就白试了· 赵云吃起来可是没啥关系,轮到自己吃了被毒死,到那时他不知道会怎么叫唤,阿斗只觉说不出的滑稽。
· 月英笑道:“这天下,什么毒都不怕的,就剩你先生,吕奉先,赵子龙仨了·”· 小乔忽打趣道:“今赤壁三分,服长生丹之人,阿斗得二,月英得一,与你二者共处一室,幸哉幸哉”· 月英笑得花枝乱颤,只不住伸手去锤小乔,小乔忙笑着闪过,忽意识到什么,又道:“真得了一颗给赵子龙吃了那不就还有一颗公嗣哪儿来的仙丹我咋不知道”· 平原上,两军停了交战,尽数惶恐后退,让出一块空地。
双方将领已落下马来,各执神兵,闷雷一声又一声,接连炸响,最终银龙枪绞上方天画戟,远远飞了出去·· “今日定要分个输赢”· 吕奉先赤手空拳,如同被激怒的猛兽,扑上了赵子龙· 满地泥水飞溅,赵云侧身沉肘,扎稳马步,一掌前推,虚接上了吕布那万钧之力的战拳· 赵云凝神闭目,优美至极地一个错步,柔力荡开,蕴天地造化,工巧之力于掌心,牵引着吕布刚猛一拳,朝后吸扯而去。
平地一声轰雷般的喝彩TXT?? · 天地静谧,水珠极其缓慢地落下,折射出灰蓝色的天光·· 赵云睁开双眼,目如长天秋色,澄清静澈。
银色的钢铁战靴在水中拖出一道水痕,掌化为刀,切向吕布手腕,· 吕布旧力已疲,新力未生,被赵子龙四两拨千斤的一式牵得失了平衡,朝前仆倒·· 赵云抽身后退,沉声道:“温侯……”· 话未完,腰上传来一股大力,扯得他一同摔下,那是草原人善用的摔跤方式,吕布背脊着地,一腿飞起,狠狠踹中赵云下巴· 万人齐声惊呼谁也想不到,两军主将,最后竟会在泥泞中滚成一团· “不死不休--”· 炸雷声中夹杂着吕布的怒吼。
赵云几次起身,又被吕布扳腿,摔倒在地,仰面来了一拳,赵云被击得鼻血长流·· 战斗到这个地步,两人在泥水中扭打,已是蛮力互殴的场面,任何武功,招式再无用处。
赵云一脚把吕布踹开,继而扑上去,沉声道:“快走孔明要水攻”· 吕布愤然给了赵云一拳,道:“主公呢”· 赵云闪身避过,道:“睡了”· 吕布扳着赵云铠甲,翻身把他狠狠掼在地上,道:“长安能破”· 赵云挣扎几下,猛地把吕布的头按进泥水中,道:“今日能破”· 吕布一手按地,曲膝撑起,吐了一口泥水,道:“凤仪亭外有棵芭蕉,朝贡时移来给貂蝉的,果实我让人守着,他喜欢吃……”· 赵云听到这句,登时没了力,莞尔道:“知道了,我告诉他就是……”还没笑完,脸上又挨了吕布重重拳头,登时鼻血长流,仰面摔了下去。
【破罐子破摔+番外 非天夜翔(下)(16)】· “赵子龙--”吕布怒喝道·· “吕奉先--”赵云怒喝道。
俩人又狠狠互换了一拳·· 吕布气喘吁吁道:“回去问小乔,十日散如何解·”· 赵云被打得脑袋中嗡嗡作响,眼前发黑,踉踉跄跄地站起,点头道:“你也……公报私仇……”· 吕布低声道:“把我打躺下……快”· 赵云转了个身,正要离去,吕布极有默契地从背后扑了上来,赵子龙妙到毫厘地转身一拳,穿过吕布手臂间,狠狠击中他的鼻梁,把他打得直飞出去,摔在水里。
赵云沉声道:“承让,温侯,此乃和局,来日再战”· 阿斗忽道:“师父怎么还没回来”· 说话间又想起吕布,阿斗忍不住喃喃道:“吕布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回来……等他回家,得更久了。”
月英收了针尾,扯断线,淡淡道:“出去看看罢,雨小了些·”· “哦·”阿斗拖着水,走出营帐外,汉军空空荡荡,像是撤了个精光,阿斗疑道:“都去哪了”· “玩水去了。”
月英在帐内答道,小乔只听得不住笑·· 阿斗看了片刻,撩起袍襟,道:“外面在打仗你们趁老子睡觉在打仗还把不把我这皇帝放在眼里了”· 吕布急促的呼吸逐渐平静下来,睁着一双无神的眼望向天空。
司马懿颤声道:“吕奉先竟然……竟然……败了”· “收兵回城”司马懿慌张大喊道。
全身湿淋淋,落汤鸡一般的诸葛亮在城门高处摇着羽扇,装出一副淡定自若的样子,笑道:“仲达,回谁的城回哪座城”· 近千把弩弓架上城头,指向魏军后阵,箭矢如雨,登时射翻了司马懿百余名亲兵· 司马懿抽了口冷气。
数万人的目光驻留于场内,被吕布与赵云的决战吸引那时,诸葛亮竟是取了长安城· 这不可能为何城内无人前来报信 · 出战万人,城里还有三万余人孔明是如何进去的纵是从东面破城,也不可能在短短几个时辰里冲进城内还有三万士兵都去了何处· 司马懿几乎难以相信城楼上的那人是诸葛亮。
然而,他再没有思考的时间了·· 吕布的唇动了动,双眼恢复了神采,他听到了很远的地方,传来熟悉的嗓音,他一个打挺站起,遥望远处汉军营帐·· 赤兔冲来,阿斗在雨中焦急地大喊。
一声天崩地裂的震动,沣水上游处,大地狂颤,犹如千军万马奔腾·· “哑巴--”· 山洪爆发,以雷霆万钧之势呼啸着冲向长安城外旷野,把他朝思暮想的声音淹没在自然的巨响里。
吕布鼻青脸肿,抬眼望向刘禅,快乐且满足地吹了个口哨·赤兔马竟是硬生生地停了·· 吕布朝阿斗一挥手,作别,转身,大步奔跑,纵身一跃,消失在滔天巨浪中。
阿斗咬牙硬催赤兔,赤兔却是纹丝不动,一人一马,眼望洪水冲过旷野,冲走了上万骑兵·· --卷五?飞龙在天?终--·  ·  · 江月何年初照人·  · 今天下大雨,把我好不容易种的菜淹了。
看来还得下很久,奶奶的,不种了· 有客人来,是个傻小子,还带着貂蝉的信·· 今天下了第一场雪,貂蝉死了,她也活得累的很。
刘玄德的犬子要收我当侍卫,这世道真是……成,看你怎么着·· 现是四姓家奴了,问天下,谁人比我姓多……哈哈· 天气很好,搬到成都,傻小子问个不停,磨磨叽叽,但还算会做人,从不问过去的事,否则一把捏死他。
傻小子住处怎没人伺候世子还得自己动手收拾床铺他看上去什么也不会做·· 当然,我也什么都不会做·· 今天发现,这里居然要酉时才开饭饿死我了偷碗面吃还差点被抓,大耳儿那穷酸,麾下一群武将穿得破破烂烂,没点气势,怎会有人追随他· 想不懂。
傻小子的诗作得不错,字丑得不像话,停车做爱枫林晚,路上行人欲断魂……· 好像不太押韵· 今天傻小子给我打了个面具,换以前瞅也懒得瞅,算了,一番心意,还是收下,正好遮遮,免得被孔明撞上。
粗制滥造,手上还带了伤……自己亲手打的· 礼轻情意重,有你爹的女干血脉·· 今天枫叶红了,飞行棋是什么傻小子看上去也并不……那么蠢笨。
这玩意儿不错……就是规则不太懂,凭什么他抛到六,就能再抛一次,我不能继续抛· 今天天气真好我终于赢了这小子今天是个值得纪念的日子· 又换别的棋了别那么快啊,好不容易才学会玩法……· 小子睡午觉的样子十足十像个女人,脸上白里透红的……可惜侯爷不是断袖。
多半长相随娘,听说他娘是不下貂蝉的美人……我娘也不知道埋哪了,过几年清明,得回九原去找找·· 今天天气一般,不想被瞧不起,自己该多学点本事,懂不· 老子没法顾着你一辈子,好强,不服输,就得下苦功。
草原上人都这么过来的,学着罢·· 欺负司马子上做什么别人哪儿得罪你了男子汉大丈夫,屁本事没有,搬救兵……娘儿们似的。
· 没脸没皮的小样子,当我小妾,侯爷倒会帮你出气……罢了,我不是断袖·· 过个节也要去找赵子龙,跟老子在一处没法过赵子龙就这么好等着被赶回来罢。
可怜巴巴的,果然招赵子龙嫌了,哈·· 算了,这兔子灯给你,小时候,我娘也给我做·睡吧,睡醒就都好了,别瞎折腾·· 赵子龙也是小气,换了老子……我不是断袖。
【破罐子破摔+番外 非天夜翔(下)(17)】· 今天天气很差,见到赵子龙有这么值得高兴才被嫌完,又贴上去,犯贱· 贼老天,下什么雨。
今天建业满街柳絮,粘乎乎的·· 居然把药吃下去了,别在爷脖子上蹭,貂蝉要把我儿子生下来,也有你这般大了·· 呼……呼……这一路上够难熬,春天麻烦得很。
赵子龙人还成,就是太不解风情,阿斗,再好的男人,看不上你,又有何用想开点罢·· 今天……· 方才那会,真被吓得不轻。
幸好没死,看来貂蝉说得没错,这小子果然是皇帝命·· 把那铜板收在贴身衣袋里做甚知道侯爷的好了· 险些阴沟里翻了船,以后得当心才是,孙家没一个好货,伯符除外,阿斗,你……唉。
侯爷不是断袖,否则……· 大耳儿被困在汉中,这回他完了·· 曹操也快死了,丁原,董卓……貂蝉,伯符,都死光了,我还活着,究竟算个什么事儿· 阿斗对他妹夫倒还不错,有情有义的,下盘飞行棋· 知道你没心情,我杀丁原那会,也是这么来着。
给爷笑一个成不没劲,这天黑压压,够闷人的·· 今夜晴,叫文远来只不知文远是否还听我的……· 似乎又做错了。
文远,这次看你的,别害我·· 张文远,你竟叛我把阿斗还来· 幸好,大耳儿还是胆小如鼠的模样……救你父子一次便是。
主公,奉先此去,后会无期·· 我这一辈子,栽就栽在冲动上·· 早知也断袖一次再死·阿斗,下辈子投胎,当个女人来还罢·· 今天司马家的狗崽子来招降,算了,再加又是五姓家奴,不陪你们玩了,累得很。
司马愚弟,你会下飞行棋不滚·· 天下不是我的天下,再过数百年,上千年,谁还记得吕奉先· 不知道砍我头的时候,会不会一道雷劈下来……像傻小子说的那样,接着穿越穿越是什么不懂。
明天问斩,还好他不在,否则八成得哭·· 下辈子要认真做人,不能再杀主公了,至少我没有杀最后一个主公,对,其实也不能全怪我,是董卓丁原他们太讨嫌……· 所以,还是得跟个好主公,不然傻点的也成,像傻小子那样。
刘家的人,果然有点本事·· 他……居然一个人……进洛阳来救我· 洛阳破了他是怎么进来的赵子龙呢赵子龙在何处为何不关着他· 今天过端午,突然想起那年跟貂蝉在洛水岸边看龙舟,今年却换了这小子。
逃了这么久,还是得死,也罢,我先去了,别哭得太狠·· 凑合着过,又是一年·· 我还是想不通,他究竟是吃了什么熊心豹子胆,敢一个人进洛阳来。
居然没死,又过一天,偶像是什么,听起来好像不错·· 混元长生丹,阿斗怎么不把另外一颗自己吃下去· 喜不喜欢,这还用问· 我活了这么久,能喜欢的人只有你一个,不喜欢你,又喜欢谁去· 今天回家,有家挺好。
搬到兵营为什么不让我住府里· 我吕奉先就这么可怕我救了大耳儿,就如此报我救命之恩· 一群忘恩负义的杂鱼,不知阿斗吃了那丹药没。
罢了,早点睡,半夜再爬墙去看看他·· 好像没吃药,睡得正熟·白天发困,黄忠射箭果然有两下子·输给他不冤·· 今天他没找我,忘记我了· 今天他也没找我。
一天,又一天……第几天了· 这么久没找我·· 嗯怎么才过了三天……还以为快一个月了。
今天还是……怎么不找我,生病了看看去·· 没生病,在跟赵子龙玩·白天爬墙果然容易被发现……险些被黄月英那利害女人抓住了。
不对,我怀疑她已经知道我爬墙很久了,算,惹不起,躲得起·· 军营里伙食真差,成天饿肚子,天气又冷,他还是没来·· 今天又……看看去,不在府里,长生丹怎么还不吃万一被偷了怎么办不会吧,他要留给大耳儿· 今天他终于来找我了,什么意思这还用问被月英打了· 好像挺痛,脸都肿了。
说完就跑,到底怎么回事被赵子龙凶了跟着看看去·· 赵子龙躺着……他,他把长生丹给赵子龙吃了· 他把最后一枚长生丹给赵子龙吃了· 那他自己吃什么老了以后怎么办· 哦,我很难过。
今天比武赢了,预料之中,赵子龙怎会是侯爷对手益州又哪有人能当侯爷对手别说益州,这全天下,谁是我对手· 侍卫就侍卫罢,总比没有的好。
这里也不错,隔着花园能看到,不用天天爬墙·· 我真犯贱……对面吃的好香,他来了,太好了我还没吃饭·· 又是上元节,不知不觉就一年了。
怎么才一年明明觉得过了很久·· 总觉得,过去这一年里,发生的事儿比我一辈子遇见的还多·这是什么道理,奇怪。
今天我……算了,不提也罢·· 嘿嘿,我知道为什么洛阳那些人爱断袖了……断袖也……舒服得紧,嗯·· 阿斗长得真漂亮,睡觉那模样跟个瓷人似的,他娘一定很美。
也有点像刘协那小子,眉毛像,刘家人的眉毛都很好看·· 跟赵子龙约好,三战两胜,以前的不算,他让我一局·· 救他一次算一局,这样还算公平,杀了左慈也算一局,赵子龙,你输定了,我当卧底去。
反正左慈也要杀的·TXT?? · 那老头儿厉害……是貂蝉的师父,不过值·· 赢了他就得滚去守辽东……嗯,很好··【破罐子破摔+番外 非天夜翔(下)(18)】· 傻小子会让他走么别哭个没完……算了,到时候再说,大不了费心哄着。
我不太会哄人,……找到了,司马懿果然在这里·· 十日散……左老头果然阴毒得很·· 不知道阿斗会不会解这药,该不该吃好· 吃罢,反正输给子龙,和死也没多大区别。
来日天下一统时,阿斗身披黄袍,坐在龙椅上,当个高兴的小皇帝,看着那锦绣江山,承平盛世,定不会忘了我吕奉先·· 值·· 白天了,中午了……夜晚了……白天了……夜晚了……怎么还不打长安。
要什么时候才攻长安,不能快点么· 看到那脏东西就恶心得紧……司马昭平日不知怎么对他·· 扑,换了阿斗,被踹一脚会说什么· 才过了三天……天啊· 五天……日子真他妈难熬。
十二天……瘟疫谁想出来的这个法子,不知道他身子弱么染上病了怎么办· 在睡觉……还好,孔明来了,应该没事。
太好了,有孔明那厮在,应该很快就进长安了,先回去等着·· 今天终于来了,哈哈· 他给曹子丹写信怎么不给我写· 今天在城楼上站了一会,看不到人,应该躲进军营里了。
快出来吧,让我看看……· 回去吃饭睡觉,明天早点起来看·· 今天赵子龙扳回一局,我真该早点杀了那脏东西·司马子上这小畜生· 阿斗不会生我气罢,我……真的没认出来。
唉·· 不能喝酒,以后不喝了,得戒酒·· 说不定让他跟着子龙会更好,我不会照顾人,从前貂蝉也这么说来着,跟着我也没……好日子过。
赵子龙照顾得好,不对,上次赵子龙也没照顾好,还中毒了,这事我忘了提,下回见面得跟他算清楚·· 今天决战……还好他在营里睡觉,没看见我这狼狈样子。
赵子龙的拳头真狠·· 不好来了· 糟了,来不及跑……被他看见了· 还是那小模样,骑着赤兔。
赤兔,乖,带他回去·· 阿斗,洛阳等,我爱你··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但为君故,沉吟至今··  · 池畔春琴·  · 故国神游,多情应笑我,早生华发。
人生如梦,一尊还酹江月·· --苏轼· 城内守军终于意识到不妥,涌向长安西门·· “有女干细--”· “抓内贼--”· 惊慌的的呐喊声充斥了主干道,士兵们从暴雨里集队,冲上正街。
司马昭纵马没命奔来,盔甲穿着歪歪斜斜,人在马上,慌忙取下弓箭,瞄准城门高处·· 身后有兵士大声喊道:“司马将军,看那处”· 开启城门的木制绞盘一侧,少年将军长身而立。
“是赵子龙”司马昭蓦然一惊,不对,也是一身银铠,赵子龙决计没有这般年轻,且充满稚气·· 姜维一手覆在机关上,微微抬起手指,敲了敲,笑着抬眼望向司马昭,反手抽出腰畔青虹剑,把细索轻轻一割。
接着转身,一手抱住了城门旁的木柱·· 绞盘带着干涩嘶哑的声音开始缓缓转动,继而越转越快,吊桥砰然落下,大门轰的一声打开,司马师瞳孔倏然收缩,狠命勒住奔跑中的战马,战马仰天嘶鸣。
“退--”司马昭绝望地喊道,所有冲到城门处的骑兵纷纷于街中一个打滑,转身后退,混乱中,滔天洪水从城外冲了进来· 上千骑兵被汹涌大水直推到一里开外,马匹在水中挣扎,口吐白沫,司马师晕头转向,勉力爬起,知道城门再抢不回来,猛然吼道:“回守内城永乐宫……”· 洪水甫退,下一秒,汉军排山倒海般地冲进了长安城。
还能抵抗……局势未定,还能战司马昭双手发抖,正要整军迎战之际:· “大家跟我来莫走了敌将活捉司马昭老子要把他先女干后杀然后再女干再杀……”· 命中克星驾到,哐当一声,把他心底的最后一丝战意彻底击得粉碎。
司马昭连家什都顾不上收拾,仓皇逃向城北·· 百步,十步司马昭终于到了,然而下一刻,北门洞开,城楼上架起上百把连弩,指向司马昭。
阿斗气喘吁吁爬上高处,喊道:“愚弟,别跑了呀,看这是谁”· 司马昭一见之下,只气得浑身哆嗦·· ·· 阿斗喘了一会,把刀子架在紫珏脖颈上,遥遥对着接近城门的司马昭,勉力笑道:“哎哟,爬死我了……愚弟你敢跑敢跑我就剐了他”· 是时大部队未曾占领全城,阿斗仅带着数百亲兵来抢北门,料想是拦不住奔逃的司马昭,所以心生一计,期望阻得他片刻,再等赵云来关城门。
司马昭转念一想,便明白了阿斗的用意,此刻北门防守极其薄弱,正是冲门的大好机会,他抬头朝高处望去,唇动了动·· 紫珏看懂了他的口型,紧紧闭上双眼。
司马昭喝道:“冲城门--”· 城楼一轮利箭射出,把司马昭的卫队射得人仰马翻,众军齐声呼喊,护着司马昭逃出了长安城,在大雨中遥遥奔向远方。
“……”· 阿斗愣住了,他完全无法相信,转身看了看远处的近百魏军,又看紫珏·· 司马昭竟是头也不回,跑得没影儿了·· 过了一会,他才回过神来,朝紫珏道:“不会吧,对……对不起。”
紫珏冷冷嘲道:“废物·”· 阿斗气不打一处来,道:“他才是没心没肺的废物脑子昏了你”· 他觉得十分丢脸,把紫珏扔在城楼上,恨恨地自个走了。
很快,“长安人质门”传遍蜀军全营,成为阿斗无数笑柄的其中之一··【破罐子破摔+番外 非天夜翔(下)(19)】· 正午时分,雨停了,永乐宫大门洞开,久违的阳光从云层中洒下,照得长安宫群金碧辉煌。
月英笑得肚疼,道:“猴儿,我该说你蠢还是说你机灵,那冒牌货呢”· 阿斗气急败坏道:“算了,不管他了·”· 月英笑了半晌才缓过劲儿来,伸手帮阿斗理了理衣领,戴好他歪在一旁的帽子。
诸葛亮,赵云,姜维,钟会俱回来了·· 众人聚在永乐宫前,钟会退到一旁,阿斗招呼道:“士季也过来,大伙儿一起,今儿功劳少不了你的·”· 钟会只得规矩站在姜维身后,诸葛亮取过传国玉玺,交到刘禅手上,道:“今日入主长安,定都之事来日再议,权当先搬家,现请主公登殿。”
阿斗知道这等同于一个仪式,便收起玩心,捧着玉玺拾级而上·· 阿斗吸了口气,看着这空旷大殿,有种眩晕与不真实感·· 这就得了长安以后要真的当皇帝了阿斗茫然抬腿,走进永乐宫正殿。
阳光穿透窗格,照在翻飞的帘帐上,投过那张暗金色的软椅--献帝迁都长安时,曾坐过的天子宝座·· 献帝,董卓,李儒,曹操……都坐过这把椅子。
最后一个坐在这上面的人,是吕布·· 阿斗依稀能想到吕奉先穿着一身华贵的官服,倚在椅子扶手上的寂寞模样·· 他的心底生出一股莫名的怯意,就像辛辛苦苦登上了峰顶,却忽然发现山顶上什么也没有,他还没准备好。
一只手按在他的肩膀上·· 赵云温声道:“去罢·”· 阿斗并不回头,缓缓上前去,把玉玺搁在九龙金案上,退了一步,跪下·· 月英最先明白过来,拉着孔明下跪,城内城外,益州军跪了黑压压一地。
阿斗开口道:“我是刘备的儿子,中山靖王后代,汉家子孙;如今汉室凋零,先父已逝,公嗣身承父命,收复长安,以太子之身监国,不敢谮越·”· “望历代皇家先祖在天之灵庇佑,保我汉室千秋万代,盛世江山……”· 刘禅的声音在永乐宫内回响,片刻后,诸葛亮与赵云二人竟是涕泪横流,热泪盈眶。
安静的正殿中,只余蜀国最高位的两名文臣武将的饮泣声·· 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官居极品,辅主匡定江山,这是所有臣子毕生的荣耀·· 许久后,赵云咽下热泪,沉声道:“天佑汉室”· 益州军山呼万岁,那欢呼声汇成一股浪潮。
阿斗怯怯起身,揉了揉酸麻的膝盖,转身拉起满面是泪的诸葛亮和赵云二人,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好·· 过了片刻,阿斗挠了挠头,道:“大家辛苦,别哭了啊,论功行赏了……”· 月英最先扑哧一声笑了起来,众将纷纷起身,阿斗看着孔明与赵云二人,忽有种说不出的感动,鼻子酸得难耐。
阿斗控制自己语调,道:“分东西这殿里看上什么,随便搬”· 诸葛亮满腔热泪未洒完,登时被这句话给激到九霄云外,怒道:“猴儿”遂哭笑不得拾了羽扇,出殿去了。
赵云抬手揉了揉鼻子,勉力道:“城内……守军还须安排,师父先去忙·”想要走,却又忍不住把阿斗抱在怀里,道:“办完了就来陪你。”
使劲摸了摸他的头,匆匆走了·· “有这么开心么”阿斗嘴角抽搐,道:“怎么封赏也不要了……师娘,你要啥东西,自己拿回去。”
月英笑道:“赵子龙和孔明都是直脑筋,命也给你了,做牛做马这么多年,还要啥封赏”说毕眼瞥大殿,一指墙角两个纯金的落地巨瓶,道:“这俩瓶儿不错,师娘跟你讨了,你先生在城墙上扭了腰,再给他找张软点的椅子坐就是。”
姜维笑道:“这可是纯金的,师娘好眼力·”· 月英笑吟吟地朝那纯金瓶子左看右看,十分满意,答道:“还好吕奉先没把这玩意儿给扔了,知道这瓶子大,正好给我腌酸菜。”
“……”· 吕布扛着一把不知何处捡来的钢枪,混在逃兵的大部队内走着,嘴角现出一抹藏不住的温柔微笑·· 久违的阳光下,吕布满是污泥的脸,有种军人别样的英俊之气。
他在想一个人,心情好得很·· “前面是何处”· 污水满头满身,已再无人认得出这战败的将军是谁,败兵从他身周三三两两经过,吕布钢枪随手扫去,捅飞几人,又问了一遍。
有人认出吕布,失声道:“是温侯”· “潼关,前方是潼关……”· 吕布点了点头,纵是战败,士兵依旧对这名武神怀着无比的尊敬,当即便有人喊道:“找到温侯了侯爷带着我们杀回去”· “寻到战将军了……”· 一传十,十传百,败军自发集结队伍,雉鸡尾冠人手相传,从远处递到吕布手中。
吕布迎着阳光抬头,仰望潼关城楼高处,道:“饿了,开门,先吃饭再计较·”· 士兵哄笑,潼关高处守将道:“植王爷与张将军有令,长安败军须在城外集队,报上将名,等候盘查方可入关……”· “是战将军”士兵纷纷高声呱噪道。
吕布随手把雉鸡尾冠朝头上歪歪斜斜地一扣,道:“传曹子建与张颌出来,司马仲达在后面·”· 那守将亦是小辈,从未亲眼得见吕布之威,又知这是长安败军,颇为轻视,斥道:“军令如山战将军……”· 话未完,钢枪旋转着飞至,那守将连哼都来不及哼,便被死死钉在墙上。
张颌年近七旬,一见吕布,险些被吓得脑溢血,忙吼道:“快开门”· 吕布侧着头,斜瞥了一眼张颌,忽觉得亏了,早知等这老不死的出来,一枪还能穿俩。
长安一破,天下占了近半,总算解决掉最棘手之事,诸葛亮忙得焦头烂额,下令全军休整,等待益州粮草送来,后备军到位,才可再研究攻打洛阳的计划··【破罐子破摔+番外 非天夜翔(下)(20)】· 洛阳曹家以及各大士族势力根深蒂固,不像长安能够一举拔除。
况且眼下魏军还有两万余降兵,是个极不安定的因素,需要时间缓慢消化,绝不可急躁·· 关中,汉中之地事务繁多,孔明朝成都发出军报,要求派人协助,半月后,庞统领着一家老小来了。
随行的还有刘升、孙亮两名皇族与外戚·· 孙亮已醒,病也几近全愈,孔明着意培养他,便令其迁到长安,再见孙亮,阿斗说不出的高兴,然而想到关凤刚生了小孩,孙亮还未尽到作父亲的责任,又要为自己奔波劳碌,心中颇有点过意不去。
但刘升也被孔明叫来,阿斗就想不明白了,这家伙狗屁不会,能做什么· 这日孙亮终于拨得半日闲暇,与阿斗说说笑笑,二人并肩逛过永乐宫长廊。
阿斗道:“这宫殿比成都大得很,不熟的话一会儿就走丢了,我都走丢好几次了,上次足足逛了三个时辰才回房间……”· 孙亮听到阿斗自嘲十分尴尬,心想在自己家里也会迷路,亏得这脸皮比城墙厚的太子还敢说,道:“幸好有二舅带着,子明也该出来走走了。”
阿斗像小太保领着自己小弟参观一般,十分有成就感,接着转过一个大院,见到姜维跪在一块磨刀石上,登时炸了毛,道:“伯约你在这里做什么”· 孙亮也是吓了一跳,道:“姜将军犯了……是昨夜那事”· 阿斗上去拖,姜维忙不迭地躲道:“先生罚的,私事,逛你俩的去。”
阿斗气不打一处来,探头招来侍卫,道:“去问先生,伯约又咋了”· 半晌后那侍卫回转,回道:“丞相说,既然是小主公求情,这次算了,下不为例。”
姜维这才敢起身,阿斗疑惑无比,孙亮好像知道什么内情,他问两人,两人俱是不敢多说,问了半天问不出个所以然来,阿斗只得作罢·· 时值春夏交接,和风习习,昆明池畔空气清爽,阿斗心怀大畅,道:“歇会。
这好地方,我家哑巴以前就在这儿骑貂蝉……”· 想到吕布,阿斗心里又有点儿堵,姜维知其所想,笑道:“师父上回不是说有芭蕉吃么,我去摘了来。”
阿斗和孙亮进亭内坐了,阿斗道:“听说昨儿晚上,你俩房外有人抓贼”· 孙亮忙笑道:“没有的事,是妹夫和……”说到这处忙闭嘴,才意识到险些被阿斗套出话来。
阿斗“嘿嘿嘿”几声,正要再问,姜维却拎着一大串芭蕉回转,笑道:“别问了,不是啥好事,给我俩留点面子成不”· 姜维也不坐那石桌石凳,把栏杆扫了,一脚跨上去,背倚亭柱坐着,阿斗亦坐上那栏杆,斜斜靠在姜维怀里,拉过他手抱着自己,眼望满池春水,只觉说不出的惬意。
· 姜维又传远处一名侍卫,道:“去请于吉仙师来吃东西·”· 阿斗笑了笑,道:“对,还是你想得周到·”顿了顿,蹙眉道:“这地儿也没多漂亮,下了雨,满地残花败柳的,有甚好看了。”
孙亮莞尔道:“荼蘼谢时,百花凋零,春到尽头,也别有一番滋味·”遂取过石桌上七弦琴,坐正调了调音,随手抚上,琴声响起,亭外春池涟漪,亭中三名少年郎各有各的俊秀,正是好一番美妙景色。
半晌后于吉笑吟吟地来了,亭内又添一人·· 阿斗道:“凤梨亭里咋也没凤梨……”· 话未完,孙亮手中琴断了一弦·· 姜维大笑,孙亮啼笑皆非道:“二舅听错了,这是凤仪亭。”
阿斗老脸一红,道:“哦·”· 琴声再起,姜维剥了个芭蕉,喂阿斗吃了,忽道:“你说先生叫刘升到长安来做甚上回胖子桶送来的信……”· 阿斗老实不客气吧唧嘴,道:“怕刘升李严造反啊,这还用问,老子在外面打仗,万一家被抄了可不好。”
孙亮之琴再断一弦,孙亮与姜维互视一眼,半晌后,姜维讪讪道:“这话……”·· 孙亮接口道:“二舅,这没由头的话……还是别说。”
阿斗笑道:“这不跟自己人才说么,奶吉”说毕用脚踢了踢“仙师”,道:“你给算算”· 于吉头也不抬,只顾用手指头去按栏杆上的蜗牛,笑着道:“他被揍扁拉--”· “”阿斗十分疑惑。
正说话间,孙亮忽疑道:“那人是谁”· 阿斗和姜维顺着孙亮目光望去,见昆明池外有一人蹲着,取了笊篱,勾干净池面残花,用袍襟兜着,转到花丛后的芭蕉树下。
阿斗笑道:“那是个冒牌货,司马昭养的小倌,跟老子长得有点像,叫过来给你们看看”· 司马父子逃离长安后,紫珏留了下来,阿斗本建议放了他,却遭到赵云的极力反对。
赵云认为:放了这少年,他能去哪唯一的出路还是回去当小倌,纵是与阿斗五六分相似,赵云也决计不可能看着一个像阿斗的少年……在青楼里被人【哔--】来【哔--】去,光是想想这场面就火冒三丈,这种人该被绞死弃尸才是。
阿斗觉得这少年没犯什么错,又于心不忍·· 最后诸葛亮打了个圆场,让紫珏留在永乐宫里打扫花园,一有生计,二也方便监视,赵云虽然心内不爽,最后也只能接受。
阿斗正要喊紫珏,紫珏却在芭蕉树下站了片刻,像在找什么,回头看了一眼,朝凤仪亭里走来了·TXT?? · 孙亮道:“此人是长安刘家宗室怎眉毛与二舅长得这么相似”· 阿斗也没想太多,大大咧咧道:“说不定是我流落在外的双胞胎兄弟……”· 姜维咳了一声,孙亮自知失语,又弹起琴。
紫珏进了亭内,眼望桌上那一大串芭蕉,阿斗笑道:“吃罢,我这人从来不记仇,有仇一般当场就报了,没要难为你·”· 紫珏微忿道:“你可知那棵芭蕉是侯爷与貂蝉一齐种的,谁动了那棵树,侯爷就砍谁的脑袋。”
【破罐子破摔+番外 非天夜翔(下)(21)】· 阿斗笑道:“我知道了胖子董卓肯定是贪吃,半夜偷偷摸摸去偷貂蝉的芭蕉,才被我家哑巴给砍了”· 众少年一齐大笑,紫珏的脸上青一阵白一阵,恨恨道:“暴殄天物,俗不可耐。”
阿斗笑嘻嘻地把芭蕉皮示威般地随手朝池子里一扔,道:“老子就是个土匪,怎么着”· 紫珏气得浑身发抖,昆明池、凤仪亭乃是长安风雅胜景,纵是汉朝列代帝王,也不敢随意乱扔东西,到了这小痞子手里,直似牛嚼牡丹花的一通乱来,怎能让人不气· 阿斗正要寻话来耍促狭,忽听生平最怕的声音怒道:“猢狲谁教你在先帝建的亭子里乱扔东西”· 黄月英一骂,阿斗登时如触电般跳起,乖乖跑下池边去拣那果子皮。
黄月英带着几名小厮穿过花园走了,料想是去搬那花瓶·阿斗拣了垃圾上来,才意识不妥,道:“不对老子是皇帝,天下都是我家的,在自己家里丢个东西怎么了”· 虽是如此说,终究不敢再扔下去,被这么一打岔,紫珏也说不出什么刻薄话了,自走到亭边,寻地方坐下。
孙亮与姜维俱是笑得肚疼,阿斗又笑道:“妹夫辛苦了,跟银屏那丫头没过几天日子,又被我呼来唤去的……”· 琴声于指间流淌而出,孙亮笑道:“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这不二舅说的么”· 阿斗笑容一僵,道:“哪听回来的”· 孙亮手上不停,笑答道:“二舅墨宝……正挂在永乐宫金殿上。”
阿斗抓狂了:“谁挂的我怎么没见到”定神一想,自己那歪瓜裂枣的破字是给了曹子丹,怎么会跑到金殿去了· 八成是吕布抓了曹真后做的好事……· 放眼望去,昆明池边又来了两人,走在前面那人是刘升,后面却是一个女孩。
阿斗道:“星彩什么时候来的,我咋不知道”· 孙亮与姜维不约而同地静了,孙亮道:“她想你了,银屏着我带她过来,你前几日忙,便没见着面。”
姜维冷笑道:“啥都不用做,就能当个便宜皇后,真够划算的·”· 阿斗笑道:“哦哦小伯约吃醋了”遂招呼道:“大哥”· 刘升一听阿斗声音,登时条件反射地转了个身,像是想挡住身后星彩。
星彩急急忙忙地走了,亭内男子数人,阿斗心想有姜维、于吉这些外臣在,兴许要守礼节,不能来见,便不再喊她·· 刘升看了一会,像是也想走,最后还是讪讪上来了。
孙亮只淡淡叫了一声“大舅”,也不起身,便自顾自地弹琴,姜维更是理也不理·· 阿斗见刘升顶着个黑眼圈,像是被打过,腮帮子还肿得老高,一时间疑惑无比,问道:“大哥你怎么了”· 刘升忙笑道:“走路摔的,弟,今儿不忙”· 阿斗的目光移到刘升腰间,看见一枚玉腰坠,怎的这么眼熟· 想了许久,才想起那是上元节时,他与星彩一同去逛灯市,星彩花三两银子买回来的鸳鸯玉佩……阿斗明白了。
阿斗笑着点了点头,浑不知该说什么·· 过了一会,阿斗说了句石破天惊的开场白·· “大哥去调戏老弟没过门的媳妇,被伯约和子明打了一顿对吧,真对不住。
待会回家我再教训他俩·”· 孙亮“崩”的一声五弦齐断,姜维“咚”的一声掉进了昆明池里··  · 建安才子·  · 甘宁最近过得很不爽。
开城门那会,甘宁骑了匹老马赶向城门,本打算摇着大灰狼尾巴,讨好地迎接小阿斗,不料姜维在前,司马昭在后,洪水不认人,把他一路儿给冲走了·· 想跟汉军一起棒打落水狗,自己却成了落水狗之一,实属无妄之灾,待得全城战后戒严,赵云领军关押城内残留魏军,甘宁更是几次险些被抓起来。
这地方呆不得了,甘宁欲哭无泪地在永乐宫外蹲了半天,终于遇见搬了俩大金瓶回家的黄月英,遂上前抱着月英大腿不松手,终于进了永乐宫·· 也合该这流氓将军命苦,蜀汉众入主长安,上到昏君,下到女干臣狗腿,俱是忙得无暇他顾,谁会想得到甘宁阿斗还以为小乔之事了结,甘宁早已归建业回报,便不再多问。
今天甘宁进宫来辞行,诸葛亮正忙,等了一个多时辰不得接见,只得悻悻穿过回廊,自去寻阿斗,来到御花园凤梨亭畔,一见之下,登时直了眼·· 乖乖姜维与阿斗揽着靠在亭柱上,孙亮抚琴,于吉坐上石栏,两脚百无聊赖地晃荡,钟会提着一块布巾,伺候湿淋淋的阿斗擦头,姜维抖了抖俩人外袍,晾在亭边,像是刚落了水。
春风盈盈,笑语不绝,刚从水里捞出的小流氓衣衫半湿,贴在身上,春光若隐若现,身周又有数名翩翩少年郎,若能把刘升那宽头大耳的家伙剔除,这凤仪亭上便是绝美的一副春日图。
阿斗朝甘宁望来,吓了一跳,险些又掉进水里,指了指甘宁,又摸自己唇上·· 甘宁这才会意,擦干净鼻血,道:“格老子滴,当了皇帝,拽得很所,人也不见了。”
阿斗忙起身让过甘宁,赔笑道:“不知道你还没走么·”· 甘宁直接忽略了被打成猪头的刘升,看了看偏僻角落里站着的紫珏,最后目光落于孙亮身上。
孙亮与甘宁点头见礼,道:“谢甘将军救命之恩·”· 甘宁知道孙亮是说建业船上一事,大喇喇点了点头,道:“子明过来,甘大哥有事与你谈。”
甘宁与孙亮走得甚远,阿斗想也知道是东吴家事,然而还是忍不住道:“伯约,他俩会说些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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