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知意识+番外 by 时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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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知意识+番外 by 时夙
甜文生子文案·宋景书怀孕了··走出医院时,宋景书只觉得天昏地暗,喘不上气……·天- yin -下来,风很冷··人的意识分为表意识和潜意识。
从学生时代,认识宋景书,顾星隽意识到他讨厌宋景书的唯唯诺诺,后来知道那样的宋景书居然是个能怀孕的怪物,更是打心底里怪异、恶心··所以顾星隽十分不理解自己,为什么要让没有去处的宋景书住进他的房子,为什么要抱着害怕打胎哭成一团的宋景书回家。
●泼天狗血小甜饼··●攻是孩儿他爸,就文案上这个··●双- xing -··耽美接档文甜文——《前男友求我当金主后[电竞]》·白欢上线的第一秒,就收到江予青的组队邀请。
这是五年前,在白欢最困苦无助时,给白欢留下一句“你好恶心”,就绝交五年的江予青的放下身段,主动求和··快意是肯定有的,毕竟恨了那么久。
白欢呸了一口,接受邀请,刚想开口嘲笑,挖苦,讽刺江予青,就听见江予青抖着声音问:小白,你还要我吗·偶像团体主舞的江予青要被娱乐公司封杀。
听说江予青再没有动作,娱乐圈就要查无此人··相传,江予青为了自救,找了一个金主··后来有人撞见,一言不合就怼人,宁折不弯的江予青,对金主逢迎讨好,甜言蜜语不要钱似得说个没完。
【破镜重圆梗】·【直播游戏:绝地求生·大逃杀】·【色艺双绝男爱豆甜言蜜语批发商求包养攻,江予青】·【游戏直播界大佬神秘不露脸资本家死傲娇受,白欢】·【受打直球被拒绝,伪追妻火葬场。
】·【在困境里把彼此当做光·】·内容标签: 生子 甜文·搜索关键字:主角:宋景书,顾星隽 ┃ 配角: ┃ 其它:·一句话简介:爱在潜意识··立意:拥抱不完美的自己,与热爱和幸福同行。
 ·☆、chapter1·宋景书怀孕了··怪异恐怖的身体,本来就是宋景书的噩梦,也是宋景书一生厄运开始的原因··但宋景书从来没想过他还能怀孕……·拿到怀孕诊断证明时,就像一道晴空霹雳,敲在宋景书的头上,敲的他头昏脑涨,浑身发麻。
宋景书浑浑噩噩的回到公司宿舍··晚上六点多,宿舍里没有人··同事们去聚餐,也没人叫他··明明是回自己住的地方,宋景书却小心得像做贼。
诊断证明被他攥在手里,宋景书拿着手机躲到卫生间里,窗户外光线渐渐弱了,天黑了··房间里昏暗幽昧,空间不大,里里外外透着压抑感,宋景书堵在肺腑里的情绪微动,就浑身难受。
他有些想要干呕,肠胃中像是塞满了冰凉的石头,沉甸甸的,很不舒服··要不是难受的太厉害,宋景书还想不去看医生,也不会发现,有一个小东西,在他肚子里藏了四十天。
“流产费……住院费……营养费……”宋景书默着声音,掰着手指,却怎么都掰不够,就算扣掉营养费,也要两千块。
微薄寒酸的存款根本不够,那就只能借了……·办公室里,宋景书像是边缘人物,并没跟谁关系好到能借钱,学生时代宋景书更是不起眼,除了替人跑腿时,同学根本想不起他。
思来想去,只有一个人,但宋景书生- xing -木讷寡言,不知道怎么开口··顾星隽随便吃顿饭也要两三千块··顾星隽家境优渥,长相英俊,人缘好,异- xing -缘更好,吃穿住行都要讲究的男人,原本跟宋景书像是两个世界的人。
就是这样一个人,宋景书心底里窃以为他是自己的朋友·因为顾星隽是少有的,不是故意存着欺负宋景书心思的人··两人在同一个高中念书时,住在一个宿舍。
碰巧了后来上大学,两人又在一个城市··顾星隽爱使唤人,兴许想着宋景书这样勤勤恳恳的小催巴很顺手,虽然办事不麻利,做什么却都很用心,总之顾星隽难得对谁满意,就让格格不入的宋景书,狗皮膏药似得粘在身边。
宋景书跟顾星隽认识也有□□年了,顾星隽的幼稚自大,瞧不起宋景书,他都习以为常··毕竟顾星隽好像也没瞧得起谁过··“到底认识那么多年了,算是有交情吧。”
拨通顾星隽电话以前,宋景书心里忐忑着··宋景书心知肚明,顾星隽瞧不起他,借给他钱,也会奚落他··只要有钱,就能拿掉这个孩子就好,挨两句骂,不痛不痒的,宋景书在心里安慰自己,却越想越委屈。
宋景书花了一个月,才从那天夜晚的噩梦中走出来,又忽然被告知肚子里揣着东西,他整个人都是麻木的,通身发冷,像是大雪天被人扔进冰池子里涮了好几遍··孩子不能留,不只是求一个安心……没房子,没存款的宋景书根本没有条件照顾这个孩子·“干嘛。”
捧着手机的宋景书,听着听筒里传出得不耐烦的声音,不自觉心里更难受了,宋景书一个没忍住,就干呕出声,一下接着一下··宋景书害怕他弄脏厕所,员工宿舍里同住的室友,又要指桑骂槐得说他。
强忍着满嘴酸水,打开马桶盖子,宋景书才敢吐得天昏地暗··他一声声的干呕着,痛苦的声音透过听筒,传到顾星隽的耳朵里··“这谁”坐在顾星隽旁边的小明星,端着一杯酒想要递给顾星隽,温香软玉的身子,直直往顾星隽怀里的栽。
“起开·”顾星隽皱着眉头,他盯着手机,似乎想听清楚,对方要把肝肠都吐出来的架势,能维持几分钟··甜文生子·小明星讪讪,一杯酒被顾星隽推撒了一半。
扶着马桶,一口酸水接着一口酸水往外吐,宋景书心里有些慌,顾星隽有洁癖,听见他这么恶心,兴许会直接挂掉电话··越是担心,宋景书越是止不住呕吐的欲.望。
吐了不知道多久,宋景书眼泪鼻涕糊了一脸,他瞧着手机,通话还在继续,顾星隽脾气很坏,不知道有没有生气··“对不起……唔……”些微还想吐的欲望,宋景书强行忍住了。
“什么事儿·”顾星隽很不耐烦,至少没挂断电话··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宋景书捧住手机,小心翼翼:“那个,我能找你借钱吗”·“借钱多少。”
顾星隽讶异一秒,就恢复了他习惯的高高在上的语态··宋景书能听见顾星隽身边,男男女女欢声笑语,喝酒碰杯的声音··“两……两千。”
宋景书说心里像是有一团乱麻,他一个月工资三千五,顾星隽是知道的,应该不会担心他还不起……·“你来我这边,我拿给你·”顾星隽很爽快。
“你……你在哪”宋景书问道··声音懒洋洋的顾星隽说道:“鎏金酒吧,你打车来,我不喜欢等人·”·“好好好,我换衣服就去。”
宋景书握着手机,不敢挂断,顾星隽脾气怪,有次宋景书先挂断电话,顾星隽就像是吃了□□,发了好一通火··从卫生间出来,房间里已经黑透,宋景书摸黑想要开灯,宿舍房门被打开,舍友抱着一个女人,亲热到一半。
“诶”舍友听见动静,吓了一跳,他打开灯,见宋景书在,一张脸- yin -沉下来:“你怎么在你不是生病了要住院吗”·昏暗的酒吧包间里,顾星隽依稀只从手机里听见“生病”“住院”的字眼。
那个蠢货是没钱看病吗··顾星隽鄙夷着,二十三岁的男人了,怎么能混成这副丢人的样子··“快点”顾星隽催促着。
“我就去我就去,我找一件厚实的衣服·”·宋景书慌慌张张的去柜子里翻找,套上一件灰扑扑的外套··抱着女人的室友说道:“你今晚还回来吗你要是不回来了,我女朋友住下了。”
“回来·”宋景书关上门,几乎是小跑着从宿舍大楼下去··顾星隽盯着手机,眼睛里带火,“什么今晚回来不回来的,还女朋友瞧他那个穷酸样,这辈子也摸不上女人的手。”
宋景书跑得急切,没听见顾星隽的话··到了楼下,宋景书才发现外面下着好大的雨,雨中有零星匆忙的人,跟载满客人出租车··“下雨了。”
宋景书说··“我叫你打车来反正是你找我借钱,你爱来不来·”顾星隽说着,挂断电话,将手机扔到茶几上··“磨磨唧唧的。”
顾星隽端了一杯酒,似乎自己端酒还能给自己气着,小心眼的将酒杯重重摔在茶几,酒水飞溅一片··“你是怎么了·”杨修静瞧着他就知道这位祖宗哪口气儿正不顺,正憋着发火呢。
“没怎么·”顾星隽往身后的沙发上一躺,没有两秒,就像是被针扎了一样,从沙发上起来,拿起手机··手机上没有宋景书的信息··“今天楚瑜不来了。”
杨修静说:“你要是为着这个发脾气,那可不值当·”·“说什么呢·”顾星隽心里憋着一口气··“不是都说你……对楚瑜……有意思吗”杨修静神神秘秘的。
“哪个龟儿子传的瞎话·”顾星隽- xing -格跳脱,差点从沙发上跳起来··“都……都这么说,你自己想想,有楚瑜的场,你就很少发脾气,你看楚瑜不在,你连酒都不喝了。”
杨修静摆事实··顾星隽一脸抗拒:“我不发脾气是我脾气好有楚瑜什么事儿再说了楚瑜是个男的,我怎么对他有意思。”
“我就说,你是个直男,但楚瑜他妈葬礼上,你抱他怎么回事儿”杨修静一脸八卦··“我抱他了”顾星隽想来想去,才想起来:“他妈死了,我那是安慰他也不知道楚家是个什么虎狼窝,楚家大儿子生下来就被扔了,楚夫人死的时候,人瘦的皮包骨头,楚瑜也怪可怜的。”
“我听过,大儿子叫楚瑾,生下来有先天- xing -疾病,没喘气就死了·”杨修静说着,给顾星隽端了一杯酒··“我不喝,一会儿我就走了。”
“楚瑜不来,你还要走你有什么事儿”杨修静瞧着一屋子小嫩模小明星,长得都不错呀··“积德行善。”
顾星隽说着,时不时看看手腕上的表,看看手机上有没有信息··没过多长时间,顾星隽的手机响了··杨修静实在好奇,凑过头去看··“宋景书”杨修静觉着熟悉:“宋景书”·他恍然:“是那个宋景书吗”·高中那会儿,总像个小尾巴似得,跟在顾星隽的后边,缩头缩脑的那个。
顾星隽瞪他一眼,清了清嗓子··没看明白顾星隽唱哪出的杨修静闭嘴,乖乖看戏··宋景书穿着一件旧外套,灰突突的,站在霓虹闪烁,遍布红男绿女的街上。
酒吧招牌亮着灯··“我在三号包厢,你过来吧·”顾星隽说道···甜文生子“好……好·”·宋景书壮着胆子,往酒吧里走,他活这么大,还是第一次知道酒吧的大门往哪开。
外面大雨瓢泼,他的头发丝正在滴水,外套上也是一块块水渍,跟这里出入的光鲜的人,像是存在一道无形的壁垒··在灯光闪烁刺眼,人群热络嘈杂的酒吧大厅站定,宋景书像是一只走失的小兽,仓皇得四处看着。
包间的方向在哪·站了片刻,脚下就有一小滩水渍,- shi -透的头发不住往下滴水,宋景书不想感冒··感冒可能会影响手术,宋景书不想拖延。
“第一次来”·宋景书正呆着,不知道前进后退,就被一个男人拍了拍肩膀··呆呆愣愣的宋景书不知道怎么接话,张了张嘴,却更紧张了。
“请你喝杯酒,就当是交朋友了·”·自从上次喝醉酒,发生那种事情后,宋景书对喝酒多了一种警惕··不善言辞的宋景书也顾不上礼貌,撒腿就跑了,就好像身后的一杯酒,是什么□□毒.药。
傻人有傻福,等宋景书一抬头,就看见面前的房间上挂着“五号包间”的门牌号··宋景书往前走,黑漆漆的过道上,宋景书眯着眼睛辨认,“四号……三号……三号”·轻轻敲门,门里似乎没人听见。
·宋景书却能听见房间里顾星隽的声音··“我哪记得,我喝的烂醉,就是记得好像屁股挺大·”顾星隽话音中带着调笑··“哈哈哈哈,你不怕是个想攀龙附凤的,找你借种,将来抱个孩子到你面前,非要认你当爸爸。”
杨修静想着那个场景,就觉的好笑··顾星隽可是风流阵里的急先锋,就算有个儿子,也不能把他拴住··真想不出来顾星隽收心会是什么样子··门外的宋景书摸着肚子。
他不知道孩子的父亲是谁,那天他喝了一杯酒,困倦异常,当时宋景书就有不好的预感,想要回家,却在酒店半道失去意识,第二天醒来,宋景书六神无主的回到公司··他知道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却不知道详情。
这种未知,才是最令人恐惧的··宋景书看见递给他那杯酒的主管笑,就背脊生寒;听见有人小声说话,就怀疑是说他的丑事··但宋景书还是第一次设想,兴许那天夜里的人,也不愿意孩子降生。
握着门把手,宋景书低着头想,他肚子里的这个,可能人人都嫌弃··就像他,处处都不受待见··- xing -子软,心眼小的宋景书钻了牛角尖,眼圈顿时就红了。
“谁在外面”顾星隽喊了一声··宋景书当即不敢哭了··顾星隽最嫌弃他哭哭唧唧的样子,还要借钱,不能惹顾星隽生气。
作者有话要说:开文大吉·☆、chapter2·握着门把手,探头探脑的宋景书小声说道:“是……是我·”·“来了怎么都不出声。”
顾星隽懒洋洋地说着,倒不像是要发脾气,那宋景书就安心许多··“我出声了·”宋景书从鼻子里哼哼着,他迈着小步子,腾挪进包间里,关上门。
包间里比外面安静,灯光也亮,五个女孩环绕在顾星隽和杨修静的身边··宽矮的茶几上,摆放着好几排,五颜六色的酒··“你那蚊子大小的声音谁听得见”顾星隽声音一大,宋景书脖子就缩起来,还跟往常一样,没出息。
说是要多穿件衣服来,结果宋景书身上这件外套,顾星隽记得五六年前他就穿着,袖口处起球了,领口开线了··宋景书将手揣进兜里,手指在兜里不安的握着,诊断证明已经被他握成一团。
他的头发- shi -透了,还在滴水,本来就苍白的皮肤,透着异样的红,鼻尖挂着水珠,嘴唇轻启,微微喘着粗气··“看你手机·”顾星隽靠在沙发上,仰着下巴。
宋景书便听话的拿出手机··亮起的屏幕上入目的,是顾星隽给他转了一万块钱的信息··明明衣服穿的不算少,但宋景书就是控制不住浑身发冷·“我只要两千,多的我给转过去,还有借条,我会好好的签给你。”
“打什么欠条,我要欠条了吗不打欠条你就不准备还钱了吗”顾星隽语气恶劣··在一边看戏的杨修静瞥着个嘴,一万块钱,顾星隽动什么怒今天是压了什么邪火·“不……不是的,那八千块我转给你。”
“你敢转试试”顾星隽说着,站起身,“走了·”·不给杨修静看戏,顾星隽拉开门,推着宋景书就往外走。
好不容易攒个局,人就来了一个,来了不喝酒,又跑了,杨修静说道:“不要欠条,大冷天下着雨还让人家往这边跑·”·“有你屁事儿”顾星隽拽着宋景书往外走,大声带上门。
顾星隽在前面走,他个子高,腿长,步子大,宋景书只能小跑着跟上··走出酒吧,顾星隽才知道,今天的雨下这么大,难怪宋景书浑身- shi -透··顾星隽将自己的外套脱掉,双手撑开。
宋景书脑筋不会转了··“愣着干嘛进来呀”顾星隽催促着··这么多年,宋景书早就养成顾星隽说什么是什么,对的错的,第一时间他都会先听话的习惯。
宋景书乖乖钻进顾星隽撑起的衣服里,顾星隽的衣服里暖烘烘的,还带着高级香水的味道··宋景书品不出来前调后调,只知道是一种人让鼻端发热的果木香··甜文生子·“麻烦。”
顾星隽嘴上嫌弃着,长臂一展,像是老母鸡护鸡仔一样,将人拢在衣服里··背后走上来的服务员,想要将酒吧提供的伞递给顾星隽,就接收到了顾星隽逼人的眼神,服务员收起伞,微微躬身,送人离开。
将人裹在衣服里,到了停车场,顾星隽拉开车门,“上去·”·“你喝酒了吗”宋景书小声问··“没喝,话怎么这么多。”
顾星隽说,不知道怎么回事儿,他心情似乎好了一点··顾星隽将人从衣服里挖出来,塞进车前座··还没回过神的宋景书,就见顾星隽已经坐在驾驶座上,顾星隽从后座上又拿出一件外套。
“你换上·”顾星隽命令道··那是一件还没有剪标剪吊牌的羊毛呢大褂··“我……”宋景书眼睛直勾勾的看着顾星隽身上那件被雨淋- shi -的外套。
“你什么你,叫你换上你没听见还是没长耳朵·”顾星隽被看得不耐烦,将身上- shi -漉漉的外套脱掉,扔到后座,车里的空调温度调到了头··瞧着顾星隽外套上还都是水,宋景说:“你怎么办”·“就你也配管我”·宋景书缩着脑袋:“那我不说了。”
“去我常去的医院吧·”顾星隽说道··“什么”宋景书以为自己听错了··“你不是生病了吗带你去看病。”
顾星隽说着,不容宋景书拒绝,车子已经从停车场驶出,往宋景书公司宿舍反方向去了··“我没有生病,我想回去休息可以吗”宋景书心里一紧。
他的手揣在衣服··开车的顾星隽分神看他一眼:“你怎么还不换衣服你那件衣服穿了不知道多少年了,都发臭了,直淌酸水,要不脱下来,要不我把你扔下去。”
被人这么说,宋景书心里发虚,他抬起胳膊,闻了闻衣服的味道··“没……没臭·”宋景书说道··“我说臭了你还敢顶嘴你给我换。”
顾星隽不讲理··宋景书摸了摸兜里的诊断证明··“还不换”·“你别喊·”宋景书不敢拿出来,他要是拿出来,被顾星隽看见了,肯定要打破砂锅问到底的,宋景书不会撒谎,他撒谎就结巴,肯定瞒不住。
这个秘密,宋景书不想让任何人知道··“我喊了吗我没喊,你赶紧把- shi -衣服脱下来·”·犹豫再三,宋景书慢腾腾的将外套脱下来,放到腿上。
“把我那件新的穿上”顾星隽说··让干嘛就干嘛吧,不然顾星隽又跟叫猫咬狗挠了似得··“- shi -乎乎的,你还抱着干嘛。”
顾星隽说着伸手把宋景书的旧衣服扔到后座上··怀孕诊断证明还在衣服里··“唔……”宋景书想把衣服拿回来,诊断证明才离开一瞬间,他心里就开始发毛。
顾星隽抓住他的手腕:“一件破衣服,你宝贝什么呀把衣服穿好了,带你去看病”·抖落两下,被捏成一圈的诊断证明就从衣服里滚了下来,好巧不巧,就滚在了顾星隽的腿上。
“这什么”·“我没有病,我想要回宿舍了·”宋景书从顾星隽腿上将诊断证明拿回来··他做贼心虚的往兜里塞,顾星隽的新衣服没拆兜,诊断证明根本塞不进去。
“这是什么你借钱到底干嘛不是看病是什么”一时间顾星隽脑袋里闪过好几个念头,宋景书隔着手机呕吐,沉默寡言却拉下脸找他借钱。
“你是不是得绝症了”顾星隽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这个··宋景书得了绝症,不敢让顾星隽知道,所以不敢跟他去看病··“我没有。”
宋景书紧握着诊断证明,他怕极了顾星隽跟他纠缠··顾星隽一脚刹车,将车停在路边,对待别人,他保有两分斯文败类的皮,面对宋景书,他就是个活土匪。
“没有你把手里的东西拿出来·”顾星隽一边命令,一边明抢···☆、chapter3·宋景书从来没像这一刻,埋怨自己的笨手笨脚。
“求求你,别……”·顾星隽掰着他的腕子,去抠他手心里的纸··“顾星隽,算我求求你·”宋景书心里怕极了··不能让顾星隽知道,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别……”宋景书低着头,一串串眼泪滴在了顾星隽的手上··顾星隽顿了一下,“你又哭了”·“我怎么你了你就哭哭哭”顾星隽丢开他的手,心里却有气,一拳打出去,重重锤在方向盘上,“我借给你一万块钱,眼睛都没眨一下吧,你呢什么事儿都瞒着我真有你的。”
三言两语,就像是宋景书做错了什么··“不是的·”·“呵呵”·“你借我钱给我,跟你抢我东西是……两件事儿。”
宋景书说··“你说什么”顾星隽转过头,就见宋景书低着头,宋景书这人- xing -子软,干脆就连头发丝都是软的··顾星隽心头窝了一把火,宋景书真有本事,三言两句气的他火大到恨不能自燃,结果倒好,他还没来得及发火,宋景书委委屈屈,缩着脑袋,好像是顾星隽把他欺负了。
甜文生子·怎么他出钱出力,到最后连个好都不落·宋景书瓮声瓮气,“我想自己走,你借给我钱,我谢谢你,我也会尽快还给你·你听听我说话吧,我说了没有生病,我也说了,我想要回宿舍,我说了很多遍,你都像是没听见,你的眼里我是不是就该随随便便地,由着你摆布着玩。”
抬起头,一双泛红的眼睛定定看着顾星隽:“你真的把我当朋友吗”·宋景书不知道这个问题对顾星隽来说,到底有什么难的,足够让我行我素的顾星隽沉默着,望着他十几秒。
“滚吧·”顾星隽说··宋景书吸着鼻子,将顾星隽借给他的外套脱下来··“脏了,我不要了”·“我……我也不要。”
宋景书说着,将衣服脱下来,快速叠好,放到后排,换上了原本的旧衣服,拉开车门,走进雨中··雨下的很大,宋景书弯着腰护着肚子,他怕别人看见诊断证明,手里薄薄的纸片被张开,然后用力撕碎 ,撕成小片,扔在雨里。
当下他也无心想其他的,宋景书只想要个地方避雨··他迈着步子往前跑,可能是下雨故障,路灯全都灭着,一路上黑漆漆的··宋景书咬着牙,雨滴很大,打在脸庞上,激出的小水花刺的脸上像是被小小的钝刀子,一小道一小道的割着。
宋景书埋头往前跑,昏暗的路上,一脚绊倒,整个身子都泡在水洼中··为了支撑腰腹,宋景书的手肘着地,磕在地上时,手肘剧痛··身后,亮起一道车灯,宋景书借着灯光看清楚地面上台阶,他迈过台阶,继续往前跑。
在一汪汪水洼中,深一脚浅一脚的,宋景书往前走··从大学算起,宋景书在这个城市生活了五年多,依旧认不清纵横繁华的街道··这条路上车很少,没有公交站,没地方避雨,宋景书就埋着头,一直往前走,一直往前走。
水滴顺着他瘦削的脸颊往下淌,身上- shi -透了,他只觉着冷··走了一段路,宋景书才发现,他身后的车,一直跟着他··在冰冷雨夜,显得暖和的车打着远光灯,穿过冰凉的雨滴,落在地上,落在他身上,照着前方,有一个广告牌。
宋景书跑到广告牌下,才算喘匀一口气,奇怪的是身后那辆车,也停下了··“不会是顾星隽的车吧”宋景书在心里设想着,“怎么可能。”
听说,怀孕会让人脾气变坏,要是换做以前,宋景书一定就忍下来了,就算顾星隽做的多过分,他也不会没有自知之明的去问顾星隽,两人到底算不算朋友··现在得到了答案。
顾星隽冷冰冰的,叫他滚的样子……·宋景书抬起头,鼓着两腮,瘪着嘴··他感觉有热热的眼泪从眼角滑出,落尽鬓角··眼看已经晚上九点了,越来越冷,宋景书擦了一把脸上的水,结结实实打了一个喷嚏。
现在就连他里面穿的毛衣,都是在滴水··要是找不到车回去,今天说不定会冻死街头··一直跟在宋景书身后那辆从雨幕中驶近··宋景书定然,靠近了才看清楚,那确实顾星隽的车。
他是来看笑话的·宋景书努力将眼睛了里的眼泪眨回去,他转过头,不去看顾星隽··偏偏那车停了下来··停下来就算了,顾星隽还耀武扬威似得对着他按喇叭。
刚在这里躲了一会儿雨,宋景书无奈,只能继续往前走··“站住”顾星隽喊了一声··宋景书不敢跟他说话,要是当着他的面哭出来,顾星隽又会变着法的嘲笑他。
“我叫你站住,你没听见啊”顾星隽拉开车门,他步子大,两步就走到宋景书面前··淋了这么久,又在水洼中跌了一跤,宋景书一身泥水。
似乎是着急,顾星隽一把按住宋景书:“你是不是蠢这么大雨,你不会打网约车吗你要是想省钱也行,你不会回头去找我”·车灯打在两人身上,雨滴簌簌。
“你是哑巴吗”顾星隽像是拐卖犯拉人,用力将宋景书往车上拉··用尽浑身力气挣扎着,但宋景书力气还不如顾星隽这土匪一半大,“我不是哑巴,你放开我。”
“不是哑巴,也是傻子,放开你之后你打算怎么办,继续淋雨,淋到后半夜,生病发烧,横死街头·”·顾星隽不喜欢讲道理,他拉下脸来找宋景书,宋景书还不知好歹的想要挣开,顾星隽干脆拦腰将人扛起来。
“啊”肚子压在顾星隽肩头时,宋景书吓坏了··“别喊,弄得我跟人贩子似得·”这是顾星隽今天第二次将人塞进自己车里,好心当成驴肝肺的东西。
“坐好,你要是敢再下来,等着明天死在我手里·”·顾星隽威胁完,将车门摔上··“你……”·“你闭嘴”·顾星隽开着车,直接往他的住所去了。
一路上,宋景书能感觉到顾星隽偷偷撇他好几眼,但两人都没有说话··顾星隽看的,应该是他身上流下的泥水吧··他一身脏兮兮的,也不知道顾星隽那个洁癖,为什么愿意把他抗在肩上,带到车上,还要带回家。
车子停进地下车库··顾星隽又走过来,将人从车里扯出来··一路将人扯进电梯,扯进自己家里··“这边是市中心了,车很多,我能自己打车回去了。”
一路上这句话宋景书说了好几遍··顾星隽一路将人生拉硬拽进浴室,打开浴室的淋雨,将宋景书推进去··甜文生子·另一边又往浴缸里放水··“愣着干嘛脱衣服呀,你淋成那个样子,是想感冒发烧死在我家吗。”
顾星隽催着··“我想回宿舍·”宋景书缩到了顾星隽家浴室的小角落里··“烦不烦,你这人啰啰嗦嗦的!”顾星隽咬着牙,偏着头不去看宋景书:“一般人会不愿意住在朋友家吗”·“住在朋友家”宋景书深吸一口气。
“我去给你拿浴袍,你先泡澡”·听见顾星隽这么说,宋景书心里微微有些发热,就听见顾星隽又说:“泡完出来把地板擦了被你弄的都是泥点子”·明明是挑剔的话,宋景书听着很高兴,顾星隽那话,分明是承认两人是朋友,顾星隽好面子,说的虽然别扭,但自大幼稚的才是顾星隽。
“那你别进来”大着胆子,宋景书说,顾星隽的脸忽然耷拉下来,一副不开心的样子··“那一会儿你光着出来”顾星隽问道。
“你把衣服放在门外,一会儿我自己拿·”宋景书用眼睛觊着顾星隽,生怕顾星隽不答应··顾星隽扬起拳头,宋景书怕的缩了起来··“好”·宋景书闭上眼时,就听见顾星隽大喊一声,走了出去。
宋景书走到浴室门前,小心检查着,将门反锁,确认推不开,才开始脱衣服··……·洗完澡出来,顾星隽如他所愿,将衣服放在了门外,但只有一件睡袍,没有内裤。
宋景书只能先换上··下边空荡荡的,宋景书心里没底··“洗好了”顾星隽坐在客厅处理邮件,他将电脑合上··“泥点子呢”宋景书看了看地上。
“太脏了,我自己擦了·”顾星隽说道··“给你添麻烦了·”宋景书感激道··“我去拿吹风机·”顾星隽衬衣解开了三颗扣子,他的头发也是- shi -的。
宋景书像是一条小尾巴一样,跟着顾星隽进房间,顾星隽示意他过来,要给他吹头发··“你也淋雨了,要不然你先去洗澡吧·”宋景书说道。
“算你有良心·”顾星隽将吹风机塞进他手里··宋景书的头发短,一会儿就将头发吹干了··他忽然想起来,他换下来的衣服,还都在浴室里,顾星隽看见一定不喜欢……·他也敢乱翻顾星隽的东西,下面空荡荡,凉飕飕的。
两人都淋了雨,宋景书在厨房转了一圈,又看了看冰箱,没什么食材,但葱姜蒜还是有的·宋景书敲了敲浴室的门··“滚”顾星隽的声音压低。
“我能用厨房煮个姜汤吗”·宋景书将耳朵贴在浴室门上,顾星隽还没有回音,只有淋浴的水声··静静听了一会儿,宋景书似乎听见了顾星隽低沉粗哑的喘息声。
宋景书不傻··听见另一个男人干那事儿……宋景书手脚都不知道怎么放了···☆、chapter4·宋景书像是做了贼,他踮着脚尖,屏住呼吸,从浴室门前挪走,他都不敢回想自己听到了什么。
脸色通红,脑仁充血,原本就不灵光的脑袋,这会儿更转不动了··“他没发现吧·”宋景书深吸一口气,像是鬼打墙一样走进厨房,等他回过神来,锅上已经煮了一锅姜汤。
·“遭了”还没得到顾星隽的允许,他哪来的胆子,敢动顾星隽的厨房··“干嘛呢”顾星隽身上只围了一条浴巾,上半身肌肉线条匀称流畅,他头上顶着一个毛巾,不知道是不是从浴室带出热气的原因,顾星隽身上多了一种柔软,热腾腾的,他偏头审视在厨房忙碌的宋景书时,眼神多了一种侵略- xing -。
他眉眼如同往常一样冷峻,脖颈处却红了一片··“煮……煮姜汤·”宋景书不敢直勾勾看他,只能动作僵硬的低下头··“哦。”
顾星隽擦了两下头发,不置可否··宋景书抿了抿唇,“你先去吹干头发,我就弄好了·”·难得的,顾星隽没责怪宋景书自作主张,转头去吹头发了。
只留下宋景书,像是遭了多大难似得,呼出一口气,今天顾星隽吵了闹了好几次,宋景书如履薄冰,还以为顾星隽脾气正不好··可这会儿顾星隽的心情,明明还不错。
难道他弄完那事儿……心情会不错·本来不想回想起的,隔着浴室门,听见的顾星隽的声音,又在宋景书耳畔,似有若无的响起,宋景书摇摇脑袋,他埋起头尴尬着,不过看样子,顾星隽是没发现,他在浴室里……被自己听见吧。
……·“姜汤煮好了吗”顾星隽身上照旧只绑了一条浴巾,大刺刺地站在那里··“好……好了。”
这是在顾星隽家里,就算是顾星隽全.裸,也轮不到宋景书管··宋景书给顾星隽盛了一碗,顾星隽喜欢甜食,宋景书放了糖,顾星隽胃不好,宋景书只敢放一点。
“有点辣,不过还行·”顾星隽没骂他,就是非常满意了··两人都淋了雨,明天别感冒··外面的雨打在窗户上,两人一人捧着一个碗,喝完姜汤。
宋景书:“那我洗碗,在家里你也要好好穿衣服·”·“用你管我,我在家都是裸着的·”顾星隽说道:“对了,我家没留宿过别人,只有一张床。”
甜文生子·“啊”·宋景书整个人都呆滞了··“啊什么你还敢嫌弃我了”顾星隽吹胡子瞪眼,像是宋景书敢表现出一点嫌弃,他就别想活着在顾星隽家里见到明天的太阳。
“我没有·”宋景书放下手里的擦碗布,连连摆手··“我还裸睡”顾星隽宣战似得,就要解开浴巾··“你别你穿好”宋景书慌乱地转过头。
顾星隽撇着嘴:“大男人的,你害羞个屁我先不脱,你把碗放好,就来卧室,跟我睡·”·“……”宋景书咬着下唇。
他曾经跟顾星隽在同一个房间住了三年,宋景书的床,被顾星隽坐过,躺过,踩过,扔过臭袜子,倒过外卖汤,宋景书却连碰都不敢碰顾星隽的床……·宋景书也从来没跟别人睡过一张床……不,无意识的时候睡过。
就是那一次,让宋景书一个月都睡不好,整日整日昏昏沉沉,就算睡着了,也会做噩梦·有一双手,拖着他,要把他拉入深渊的噩梦··宋景书只能劝自己,就当被狗咬了一口。
但今天不得不清醒过来,那不是被狗咬了,他跟一个陌生人上.床了,还怀了孩子··宋景书不敢顾星隽睡在一起……·被顾星隽知道了他是个身体畸形的怪物,被顾星隽知道他肚子里有一个孩子……·只是设想一下,宋景书就浑身难受。
……·暖和的房间里,宋景书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手脚冰凉··“快来”卧室里的顾星隽催促道··宋景书脸色很不好。
“有多余的被子吗我可以睡在客厅,就睡在沙发上就行,只需要一条被子……不用开地暖·”·宋景书越说,声音越低。
顾星隽沉着一张脸的样子,太可怕了,顾星隽想发火,从来都是口不择言,他都是对着宋景书就骂··一言不发,表情- yin -沉,却不不吵不闹的顾星隽,宋景书也没见过几次,第一次见到顾星隽这个表情,还是学生时代。
顾星隽沉着一张脸,将临校的校霸,打得满嘴鲜血,牙都打掉了··“我刚才说了什么”顾星隽问··“你说……你说让我睡在卧室,跟你睡……”宋景书结结巴巴的重复顾星隽所说的话。
“你这不是记住了吗”顾星隽说着,逼近宋景书,宋景书浑身写满了抗拒,顾星隽一步步靠近,宋景书一步步后退··“你再往后退一步试试。”
顾星隽说道··宋景书附小做低,根本不知道他是哪一点惹怒了顾星隽,他站在原地,就像是被野狼吓破胆的小绵羊,真就一动都不敢动··宋景书的长相不差,五官棱角男- xing -特征明显,只不过他自小- xing -子腼腆内敛,总是低着头,说话声音不大,高中时,顾星隽对他吆五喝六,他跟在顾星隽身后,像是一条没有脑袋的小尾巴。
那时候他还有个外号,叫小保姆··顾星隽捏着他的脸,像是高中时一样,虎口托着下巴,拇指与食指在两腮捏着,“我的床除了我没被第二个人染指过,让你睡,你还敢嫌弃”·当年,第一次被顾星隽捏脸,宋景书还以为顾星隽要打他,心里怕极了,后来发现好像是顾星隽只是喜欢捏,而且顾星隽并不似传言里的不堪,也并不是一个随随便便就打人的人,就算顾星隽生气了,只要把他哄好,宋景书就不会遭罪。
“我没有,你别生气·”·捏在脸上的手,用的力气更大了··指腹在苍白的带点凉意的皮肤上摩挲着,顾星隽手掌中的脸庞,抚摸时像是比以前瘦了,小了不少。
“我没生气·”顾星隽放开··顾星隽想起来,他个子比起高中时还长高了,兴许是他手掌变大了··“你是不是胃痛了·”宋景书小声问道,他猜测着顾星隽突然不开心的原因。
他不敢问的很大声,顾星隽这人很奇怪,被人发现他的弱势,也会激怒他,他像是一头无时无刻不在巡视自己领地的雄狮,不愿意暴露一点弱点··“已经吃药了。”
顾星隽说着:“你别管,准备睡觉吧·”·吃过药就好,以前顾星隽都是硬抗的··“啊……那个·”宋景书不知道怎么把要内裤的话说出口。
就算真要睡在一起,宋景书也不敢浴袍里光着身子,跟顾星隽并排躺着··“你还想说要睡在客厅”顾星隽撇着他··“不……不是,你只给我了我一件睡衣,我……我这样睡不着,你能给我……给我……”似乎怕顾星隽认为他麻烦,宋景书又补了一句:“你穿过的,你不要的就行……我想要一条内裤,还有裤子。”
“等着·”顾星隽不冷不淡地说着,就去衣柜找了··“麻……麻烦你了·”宋景书说道··顾星隽:“行了,学不会别人游刃有余的客套,就闭上嘴,少说几句。”
宋景书嘴唇抿着,唇缝绷紧,不敢说话了··最后宋景书只拿到一条新内裤,顾星隽说什么都不愿意给他裤子··宋景书穿内裤的时候,还要躲着顾星隽,到浴室换上,等他换好回来,顾星隽已经躺好。
“快点·”顾星隽拍拍身侧空出的地方··令宋景书稍微安心的是,顾星隽的床,非常宽敞··“说起来我好像从来没见过你的小兄弟,你一个大男人,我也不稀罕看,想想都太辣眼睛。”
甜文生子·“……”宋景书不知道他是怎么坦然淡定讨论这事儿的,不过顾星隽不让他说话,他就闭嘴沉默,顾星隽说了不想看就好··宋景书轻轻躺下,一股属于顾星隽的气味,将他整个人笼罩起来,顾星隽这人喜欢舒适,他的床上用品软乎乎的,宋景书有一种被裹住的感觉。
“关灯了·”顾星隽说着,他并不是征询宋景书的意愿,话音一落,房间里就陷入一片漆黑··“没想到还有我给你关灯的一天·”顾星隽自己气到了自己。
宋景书轻轻笑了一声··以前住在同一间宿舍,都是宋景书关灯的··顾星隽不说话了,渐渐的,宋景书感觉到他的呼吸逐渐平稳··应该睡着了吧。
睡惯了硬板床的宋景书,不知道是床太软的原因,还是他心安定不下来,不敢翻身,不敢有大动作,直挺挺的躺着,怎么都睡不着··在他试探- xing -动了一下腿,脚趾碰到了横过来一条腿的顾星隽,吓得他猛然缩回来。
“睡不着”·半晌后,顾星隽的声音里带着些鼻音··低沉厚重的声音响在耳边,宋景书更不敢动了:“是不是我把你吵醒了。”
沉吟片刻,顾星隽说:“是的·”·“不好意思,要不我……”宋景书的手腕被顾星隽捉住,宋景书不敢说话了··“嗯你敢下床打断你的腿。”
顾星隽似乎往他身边靠近,声音距离他的耳朵很近,但手被捉着,他不能躲,不能逃··顾星隽只靠过来一点,宋景书就能感觉到他身上带来的滚滚热气··“为什么借钱。”
顾星隽问道··宋景书僵了一下··顾星隽借给他钱,正如顾星隽自己说的,一万块钱,他眉头都没皱一下··还有顾星隽固执的要带他去医院,顾星隽自以为是的- xing -格,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他像是小孩一样,武断的认定了宋景书生病了,就吵吵闹闹的要带他去医院。
宋景书只想着,他不能被发现身体的秘密,算起来,他还辜负了顾星隽的好心··现在顾星隽会问他为什么借钱,也是出于关心吧··顾星隽是以为他遇见了什么棘手的事儿需要钱现在辗转反侧正在担心吗·“我有急用。”
宋景书笼统地说着,微微侧过头:“谢谢你·”·他转过头时,才知道夜里顾星隽的眼眸有多亮··原本他以为的睡意昏沉的顾星隽,正目光灼灼地望着他,他侧枕躺着,一双眼睛一瞬不瞬的,像是夜里亮起的星子。
“你这人扣扣搜搜的,能有什么急用”顾星隽不管不顾的,他想知道,就敢横冲直闯的问,反正两个结果,一个是宋景书扭扭捏捏的全都告诉他,一个就是宋景书扭扭捏捏的什么都不告诉他。
总之顾星隽不会吃亏··他要是总不告诉顾星隽,还钱之前,顾星隽会再三问个没完··支支吾吾一阵··“那个,就是那个……”两人在一张床上,面对面,宋景书还是想拼命,糊弄一下顾星隽:“我……我最近消费高……还……还想换个手机……”·宋景书说着说着,自己咬到了自己的舌头。
不知道是不是撒谎的紧张情绪,引起了生理不适,宋景书突然很想吐··但他理智很清楚,这是顾星隽的床,他要是敢干呕一声,顾星隽可能会剪了他的舌头··宋景书捂着嘴。
“就你消费高”顾星隽靠近,嗅了嗅:“不过你是不是用了什么好闻的香水,洗完澡还能留香”·就在顾星隽靠近的一刻,宋景书实在忍不住了,他奋力将人推开,迅速转过身,对着床边,干呕起来,孕吐反应太折磨人了。
·☆、chapter5·瞪大了眼睛的顾星隽,反应了足足三秒,才反应过来,他随口,随口夸了宋景书有点香,宋景书不仅不给他好脸,还转过头去,吐了··吐了·“宋景书,你是不是找死”·顾星隽从他身后,卡着他的后脖颈,捏着宋景书的脖子,想要兴师问罪,但等宋景书的头被他硬生生掰过来的时候,顾星隽才看见宋景书脸上的菜色。
为了证明他没看错,顾星隽将灯打开··宋景书嘴角挂着涎水,脸色发黄,额头上都是难受流出的虚汗··他先是侧身,扶着床边呕吐,又被顾星隽强行捏着后颈,扯回来,身上仅有的一件浴袍,前前后后,被扯的凌乱。
突然面向上,宋景书狼狈的被口中倒灌的酸水呛了一口,眼睛面对头顶的灯光,白炽灯悬吊,灯光刺的他睁不开眼··眼睛紧闭,他刚呛了一下咳了好几声,呼吸急促,一张苍白发黄,没有血气的脸,眼睁睁咳出了两颊的红晕。
·一肚子无名火的顾星隽,顶到喉咙眼的话,就那么生生委屈着自己,又给咽下去了··“你又怎么了”原本强硬的,像是捉住幼猫后颈的手,不自觉就松开了,·顾星隽的手挪到宋景书的后背上,一下一下,轻轻抚摸拍打。
一来一回,宋景书身上宽松的浴袍,滑下一半,他手忙脚乱的将衣服拉好,眼睛里积蓄的眼泪,在闭眼对抗灯光时,全都挂在眼睫上··不知道是不是顾星隽宽厚温和的手,轻轻拍在背上太舒服,宋景书感觉好多了。
“我……最近肠胃不太好·”宋景书结结巴巴··“好好吃饭·”顾星隽说着,大摇大摆的掀开被子··“你……”宋景书刚睁开眼睛,就被顾星隽镇住了,顾星隽真是坦坦荡荡,一句谎话也不说,顾星隽说他裸.睡,就真的□□的躺在床上。
甜文生子·顾星隽说他没见过宋景书的小兄弟……宋景书这也是第一次见顾星隽的小兄弟,这么说不对··应该说,这是宋景书第一次见到第二个人的男- xing -特征。
顾星隽似乎也感觉到宋景书惊愕的目光落哪儿了··“好看吗”·比起瞬间脸颊通红的宋景书,顾星隽要显得没羞没臊好多··面对顾星隽的厚脸皮,宋景书一点脾气都没有,他低下头,装成聋子哑巴的样子。
“我去给你倒杯水·”顾星隽说着,随手拿了一件搭在一边的外套,披在身上··倒了一杯热水回来,顾星隽问道:“你要漱口吗”·宋景书摇摇头:“我喝两口水就好了,谢谢你。”
“不客气·”顾星隽将水杯递给他··水有点烫,宋景书怕顾星隽等,喝了一大口,烫到了还不敢说··“你不是猫舌头吗我半夜醒了不容易睡,有功夫跟你耗,你慢点喝。”
不知道顾星隽这会儿哪儿来这好- xing -子,就坐在被窝里,慢慢地等,一点都不着急··他说不着急,宋景书也不想浪费他的时间,只是稍微放慢动作,宋景书将杯子里的水喝完。
“没用,事儿还多·”顾星隽嘟囔一句··“抱歉·”宋景书老老实实挨骂,地上的酸水他用卫生纸擦干净··“来睡觉。”
顾星隽面朝着宋景书躺下··打死宋景书都想不到,有一天顾星隽会帮他拍背,有一天顾星隽会为他倒水··总之顾星隽做的一切,歪打正着,让宋景书莫名放下了戒心。
“嗯·”宋景书与他面对面,闭上眼睛,这次,他一会儿就睡着了··他眼睫修长,上面似有若无的挂着没干透的泪痕,顾星隽借着微弱的光看了一会儿,黑暗中实在看不清楚。
等顾星隽醒来时,发现床上只剩下他一个人,换上衣服,顾星隽打着哈欠往外走··他的房子是一个三室一厅,三间房子,一间卧室,一间工作室,一间放健身器材。
“你醒了·”比起昨天迷迷糊糊动了厨房,现在宋景书安心多了··“你干嘛呢”顾星隽瞥了一眼··“煮小米粥。”
宋景书紧忙给顾星隽看:“你犯胃病了,这个养胃·”·“再弄个菜·”顾星隽理所当然地吩咐道··“我在楼下菜市场买了菜,新鲜的。”
宋景书说道··宋景书很早就醒了,在卫生间转一圈,就发现他换在浴室里的被雨淋- shi -的衣服,被顾星隽洗了,也烘干了··顾星隽好的像是个假的。
宋景书想着顾星隽昨天对他超出往常的照顾,多多少少,也想用自己的力气,尽力回报他··早上就去菜市场买了新鲜食材··“啧,行吧,你做好了叫我。”
顾星隽一脸嫌弃,却不生气,他拐进旁边健身室撸了会儿铁··出来时看了眼宋景书快好了,洗漱后和宋景书一起吃早饭··跟着顾星隽的脚步,离开顾星隽家里时,顾星隽直接带着宋景书到了地下停车场。
顾星隽命令道:“上来,我送你去上班·”·“不用了,我自己打车也可以的·”宋景书说道··“我叫你上来·”顾星隽说。
想着顾星隽的好,宋景书不想忤逆顾星隽分毫,又让顾星隽生气,他乖乖上车,坐在了顾星隽的旁边··路上无言,他摆弄着没有电的手机··“你要换手机这个坏了吗”顾星隽问道。
宋景书:“不是,没电了·”·按照宋景书勤俭的- xing -子,没坏的手机他就不可能换··顾星隽随手翻出好几根充电线:“看看有没有能用的。”
“谢谢·”·宋景书像是老鼠似得,在一堆充电线里翻翻找找,找到一跟连接车上的充电接口··一夜没开机的手机,一开机就有一个电话打进来,还跳出来好些个未接来电通知。
宋景书忙不迭接通:“海妈妈·”·他叫海妈妈的时候,声音低低的,温温柔柔··“小书呀你没事儿吧·”那边是一个女人担忧的声音,声音苍老疲倦。
宋景书紧忙宽慰道:“海妈妈我没事儿,你别担心,昨天手机没电了,我刚充上电·”·“吓死我了昨个也不知道怎么了,我眼皮一直跳,给景行打手机,景行还好好的,给你打,怎么都打不通,我提心吊胆一晚上你以后不许手机关机了。”
“我记住了,海妈妈你还好吗”宋景书问道··宋景书是弃婴,被亲生父母扔在路边,海妈妈海英是个清洁工人,早上发现了在襁褓里冻得青白的小婴儿,发善心带回家照顾。
海英的丈夫宋济有哮喘,干不了重活,家里的主要开支就是海妈妈清洁工的这份工作,海妈妈每天起早贪黑,为了一个家奔波··后来家里又有了宋景行,宋景行三岁要送幼儿园,宋景书刚好高中,一大一小,两个孩子,学杂费就要五六千,每个月的生活费,也要一千多。
平时家里的开支,宋爸爸的医药钱,林林总总加起来根本不是海妈妈一个人能负担的··没什么主见的宋景书看着海妈妈东拼西凑,东借西挪,甚至连“当初怀景行就错了,不该心软没去流产”的话,来来回回说了好几遍,却从来没说过让宋景书下学。
·海妈妈不说,宋景书只能自己说··但宋景书一张嘴,就被海妈妈狠狠抽了一顿··海妈妈不跟小孩子讲理,把人打完,就直接给扔到学校。
甜文生子·“老老实实呆在学校·”·宋景书说道:“我不是上学的料子·”·“那也要把高中上完”·宋景书脑袋并不聪明,全凭着一股子韧劲,拼了命的学,才考了一个二本学历。
海妈妈照旧很高兴,欢欢喜喜的想办法给他筹学费··宋景书也是从心底里想要上大学的,而且那时候宋景书听顾星隽说,上大学后,就能自己挣钱了··总之宋景书成年以后,上学就没让海妈妈在钱上- cao -过心。
大学毕业之后,宋景书一个月工资三千五,会让海妈妈存起来三千,剩下五百,用来吃公司食堂··电话那端,海妈妈说道:“小书啊,这都快入冬了,下个月你的工资你就别转过来了,记得给自己多买几身过冬的棉衣。”
“嗯……”宋景书小声答应着,手机上又插进来公司经理的电话··“海妈妈我公司有电话·”·“好好好,你忙,天凉了,照顾好你自己。”
“您也要好好照顾自己·”·等海妈妈挂断电话,宋景书才接通经理的电话··“宋景书你今天哪去了”经理的大嗓门吵吵着:“你怎么还没来公司”·“公司九点才上班。”
宋景书小声说着··经理瞧不惯宋景书的扭捏胆小:“你住在公司,还管什么上班时间,快点来,有重要的事儿跟你说·”·“好。”
宋景书不懂拒绝··等电话挂上,顾星隽哼了一声:“你上班还要被人吆五喝六的·”·纳罕的宋景书挠挠头:“上班都是这样的。”
“我看就你这样·”顾星隽说:“干的不开心,趁早辞了·”·“没有不开心·”宋景书说道··顾星隽不搭理他,将人送到公司门口,宋景书刚下车,就看见部门经理在门口等着。
部门经理是个大腹便便,有些秃顶,满面油光的中年男人··“你终于来了,上次饭局,那个杨总你还记得吧,杨总的合同公司一直没拿下,今天晚上还是有个饭局,你也要去。”
坐在车上的顾星隽,伸出手,狠狠在喇叭上砸了一下,宋景书的部门经理被吓了一跳··“这谁,什么毛病”部门经理转过头一看才发现,宋景书来时坐的这辆车,还是一辆低调的豪车,要是顶配,下来怎么也要一百来万。
“你们晚上饭局在哪儿呀”顾星隽一身匪气··平日在公司里作威作福的部门经理,那句“要你管”愣是没说出来··“走,你上班要是敢迟到了,奖金全给你扣了。”
部门经理说着,推着宋景书就进了公司大楼··“顾星隽,我先上去了,今天谢谢你·”宋景书对他摆手··到了公司里,宋景书才敢对部门经理说:“我最近身体不舒服,晚上饭局可能去不了,我还想请十天假。”
“你想请假也行,但是今天晚上的饭局对公司十分重要,已经决定了你参加,怎么你也要去,要不这样,我批给你明天的假期,你看怎么样·”部门经理难得和蔼说道。
无奈之下,宋景书点了头··“这才对嘛,合同签下来,我一定让公司给你涨工资·”·涨工资就能早点把顾星隽的钱还了:“谢谢您了。”
“应该的·”部门经理立刻喜笑颜开··宋景书并不喜欢应酬,但服从- xing -很好··被部门经理带到饭局的时候,也像个边缘人物似得,一直站在一边,呆呆的,他也不知道他能对饭局有什么帮助。
宋景书很少喝酒,一个月前,宋景书在酒局上,也是一杯酒就醉,醉了以后,他心里打鼓,借口去卫生间,偷偷溜了··肚子里还有一个灾星,宋景书更不敢沾酒。
刚一到酒店,顾星隽就给宋景书打了一个电话··“你们公司晚上饭局在哪儿”顾星隽状做不在意问道··“在帝兴酒店。”
“行吧,欠着我钱,你没跑就行·”顾星隽撂下一句··“你放心,我不会跑的·”·“蠢东西·”·收回手机,宋景书心里空落落的,本来以为顾星隽打电话来,是为了关心他的,原来是欠钱的事儿。
……·杨修静问道:“昨天晚上撂下我,今天怎么也要请回来,客随主便,你说吧,去哪儿”·“帝兴酒店·”顾星隽说。
“你不是说那儿的菜一个比一个难吃”杨修静不知道这人怎么想起来去那儿:“哦哦哦,我想起来了,楚瑜喜欢吃这家·”·杨修静一脸邪笑:“可惜了,你昨天走得早,昨天后半场楚瑜来了,哈哈哈哈。”
“来了就来了,你笑什么”·“你错过了终身大事儿·”杨修静说··顾星隽心情不错,专心开车:“胡说八道。”
“真的,楚家老爷子不是病重吗,过了这个年,还不知道能撑多久,遗嘱已经立好了,说是按人头分·”·“你想楚瑜大伯家,大伯,大伯母,堂哥,堂嫂,小侄子,小侄女,六口人,楚瑜前不久死了妈,他家就楚瑜爸,楚瑜两个人。”
“楚瑜他爸正找人安排相亲呢,楚瑜也愁呀,昨天就说逮住谁,就跟谁结婚·”·“那他逮住谁了”顾星隽问道。
·甜文生子“还真逮住了,楚瑜喝的烂醉,非说谁能把酒桌上的酒喝完,他今天就跟谁领证·”·顾星隽也觉着可笑:“谁这么无聊,接他的茬。”
“高燕和·”杨修静说:“他也喝醉了,俩人一唱一和的,一个说——我是不是没人要了一个说——没事儿,兄弟我给你兜底。”
杨修静绘声绘色的说着,乐不可支的学着两人的神态动作··“叫过来叫过来·”顾星隽心说两人要都是清醒着,多说两句话,都能打起来的死对头,喝醉了还私定终身了,今天要是见着面,说不定能往地缝里遁。
杨修静忙说道:“我叫一个你叫一个,到时候来人都来了,就说咱俩不知道谁叫的·”·“就你一肚子坏水儿”说着,顾星隽已经拨了楚瑜的手机号。
……·等到了酒店,顾星隽先订了VIP包房,让杨修静等着··“我出去先转一圈,他别被撞见我们俩一起来的·”顾星隽说着,就从包间里走出来了。
顾星隽一走三逛,帝兴酒店的包间总共就那么几间,有人订的也就几间,他仗着脸皮厚,路子野,一间间推开了··直到顾星隽推开一间房的门缝,一眼就看见了宋景书。
明明在哪儿都不受重视的宋景书,稀里糊涂就被人拱上主座旁边的位置,杨总坐在他一边··“小宋,你们公司我很满意·”杨总说着,在宋景书肩膀上拍了一下。
宋景书浑身不舒服,他微不可查的挪着肩膀··这位杨总,今天变着法想要他喝酒,宋景书是呆了些,但似有若如,觉察出一些不对劲,这个杨总的眼神不对劲,带着邪气,藏着脏事。
他还总是上上下下的打量宋景书,说着一句句劝酒的话··宋景书想,接下来杨总再劝,他要还不喝,经理和杨总都要生气··“小宋,来喝了这杯酒,合同我立马就签。”
杨总说着,刚想再上手··门被顾星隽故意很大声的推开··“哎呦,走错了·”顾星隽堂而皇之往大门前一站··“顾总”杨总当下认出顾星隽。
“巧了,杨总怎么在这里·”顾星隽可是知道这人,再看宋景书从来不起眼的人,现在坐的位置,心底一阵犯恶心··杨添宝在顾星隽杨修静这些人的圈子里,顶多算个末流,平时遇见顾星隽这些人,没一个给他好脸色的。
难得今天顾星隽主动打招呼,态度也好··杨添宝当即站起来:“小饭局,不重要,能碰见你才是今天最大的好事儿·”·宋景书看见顾星隽时,心里莫名松了一口气。
顾星隽朝那个杨添宝招了招手··“来·”·一直在酒桌上威风八面的杨添宝,当即像一条哈巴狗似得,摇头晃脑就往顾星隽身边去··“你有事儿。”
杨添宝满脸堆笑道··顾星隽小声说道:“那个,你瞧上的”·“一般货色,就是那个娘们唧唧的劲儿,温香软玉的,瞧着人心里痒痒。”
杨添宝说··他不好意思说他对着宋景书魂牵梦绕一个多月了,上次没弄上手,更是心里馋的慌,毕竟顾星隽平时找床伴,那才是活色生香的货色,有些有钱都不一定能睡到,他要是夸了宋景书,在顾星隽面前多丢面子。
男女床上那点事儿,总要讲究个你情我愿,顾星隽平时最瞧不上的就是杨添宝,顾星隽瞥了眼桌子上的酒杯:“老手段劝酒下药拍视频第一次对他下手。”
杨添宝厚着脸皮:“第二次了·”·一脸假笑的顾星隽,当即脸上结霜··“第一次让他跑了·”杨添宝一脸可惜。
顾星隽脸上隐约显现出一抹狠色,“来,让我看看,你怎么把酒劝进去的,也让我学两手·”·“好说好说,这些路子,还是我熟·”杨添宝说完,大摇大摆的回到座位上。
宋景书定定坐着,顾星隽不理他,他也不敢贸然跟顾星隽打招呼,怕给顾星隽丢人··杨添宝笑嘻嘻地端起酒杯,“今天是签合同的日子,怎么说,来,都把酒举起来。”
部门经理第一个举杯,带着几个员工:“预祝我们合作顺利·”·说着就把酒喝了,宋景书孤零零的呆坐着··等一桌子人零零散散都把酒杯放下,杨添宝才开口:“怎么小宋你不给面子”·“小宋在公司里你不合群,不会来事儿就算了,怎么这么重要的场合,还是一点脸色都不会看快点端酒。”
部门经理也跟着劝··宋景书给顾星隽递了一个求救的眼神,他应付不来这样的场合,顾星隽就在门口站着,熟视无睹,看戏一般··“不行,我不会喝酒。”
宋景书推拒着··杨添宝一拍桌子:“不会喝酒上次你不是都喝了吗这会儿装什么蒜今天这杯酒,你就是喝也得喝,不喝我给你灌下去”·说着杨添宝合着几个人,一起按住宋景书。
“你们干嘛”宋景书后知后觉,他真要动粗··“我不能喝酒”宋景书原本就体弱,想要挣开几个人的束缚根本不可能。
几个人按着他,像是按住一只待宰的鸡,宋景书- xing -子软,怕被人欺负,如今真被人欺负了,只能无能为力的由着人家欺负··酒杯刚一沾唇,宋景书眼睛就红了,他最后奢望地望着顾星隽。
顾星隽撕破假面,一脸狠厉,他踏出一步··抬手酒桌被他整个掀翻··作者有话要说:顾星隽: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甜文生子·翻译:老子的人,只能老子自己欺负,都给老子滚。
☆、chapter6·哗啦啦,碗碟桌面全都摔在地上,酒水菜品全都摔的不成样··所有人都被惊呆了··宋景书吓破胆了一样,一双带着水光的眼睛,眨都不眨的望向顾星隽,眼神中带着怯意。
这群人摆明了图谋不轨,宋景书却不能自救··顾星隽发火了··宋景书有些发抖,他不知道这是好事儿还是坏事儿··似乎不解气,顾星隽又往桌子上踹了好几脚:“你会的就是这些下三流的手段。”
杨添宝不知道怎么惹怒这个混世魔王的,“你别气,哪做的不对,我先给你赔不是……”·“你赔不是我就得受了你算老几!”顾星隽卸掉假面,眼底得凶恶全都露出了。
“圈里多少人都这么干,顾总……”杨添宝卖着笑脸··“你是觉着我不应该管”顾星隽反问··心底发憷的杨添宝道:“不……不是,为了这么一个不相干的人,咱们结仇,也太不值当了。”
·顾星隽用眼神刮了宋景书一刀:“你还坐在哪儿跟个菩萨似得,怎么,还要我三邀四请·”·木着一张脸的宋景书被剜空的五脏六腑,突然实了。
他眨着眼睛直掉眼泪,又怕被顾星隽抓着他掉眼泪的事儿,又要羞辱他,他用衣服袖子胡乱的擦着··弯腰驼背的,宋景书几乎是小跑着到的顾星隽跟前,他肚子难受,靠近顾星隽,微微感觉一丝顾星隽的气息,心安定了,肚子也没那么难受了。
“你们认识”杨添宝心道认识你不早说··“你说的对,为了他是不值当·”顾星隽捏着宋景书的脸,仔细端详着他眉宇间的萎靡不振。
顾星隽手劲大,对着一点心眼不长的宋景书,心里憋着气,一点手都不留··宋景书被他捏的两颊发疼,心里更委屈··“对对对,我就说不值当呀,顾总别生气,我那儿有上好的进口药,一准好用,回头给你送去些,就当两清了。”
杨添宝心里安心不少··顾星隽转而说道:“但我瞧你不顺眼,就值当了·”·“什么”杨添宝愚笨的脑袋,转不过来,一时间没听懂那是什么意思。
不等杨添宝反应,顾星隽拉着宋景书就走··“有话好说·”后边的杨添宝捶胸顿足,那酒色财气掏空的瘦弱身板,连按住宋景书都要叫别人,更别说追上大步流星的顾星隽。
部门经理喝了不少,头脑并不清醒,他扯着嗓门道:“宋景书,你愣着干嘛,快让你朋友别闹了·”·宋景书肚子坠坠的,不上不下,没头没脑跟顾星隽的时候,最有安全感。
顾星隽瞧着他下巴上被捏出来的红印,气不打一处来,拉扯着一直往前走··“宋景书,我看你是不想要这份工作了,明天你还想不想来上班”·“宋景书你站住”·宋景书停下脚步。
有炸毛了的顾星隽指着他的鼻子骂道·“你个憨批,你敢回头试试”·宋景书在兜里掏了掏,掏出一个工作牌··他学着顾星隽掀桌子的架势,将工牌扔在地上。
“你求我我也不干了·”·顾星隽瞧着凶巴巴的宋景书,心里莫名有些高兴··“对了对了,凶他”顾星隽起哄。
宋景书壮着胆子,顾星隽在他身后,扶着他的肩膀,将他推出去··给了宋景书狐假虎威的条件:“滚”·“走·”顾星隽更高兴了,带着宋景书往前走。
杨添宝本来还想理论理论,就看见楚瑜也在··“顾星隽,你怎么这么慢慢,快来,人都要齐了·”楚瑜叫道··顾星隽那一个圈子里几个人,杨添宝谁都惹不起。
顾星隽将宋景书推进去,转回头,恶狠狠的盯了一眼杨添宝,然后做了一个手抹脖子的动作··宋景书拘谨地站着,不知道进还是出,杨修静与楚瑜都是顾星隽的朋友,宋景书只见过见面,并没说话话。
比起衣着光鲜的少爷们,宋景书灰扑扑的··杨修静还好,一转身直接能去夜店的休闲打扮,楚瑜就不一样了··楚瑜穿着很正式,西装笔挺,发型也做了定型,气质温和,风度翩翩,让人看着就心生好感。
楚瑜面上含笑:“别客气,你先坐·”·宋景书点点头,不知道是楚瑜涵养真好,不以貌取人,或者是因为他是顾星隽带来的,楚瑜是给顾星隽面子··“点菜了吗”顾星隽问道。
“今天你做东,当然你点·”杨修静好整以暇,他看着像是个大型玩偶一样,由着顾星隽摆布的宋景书,心底像是摸到门路,却说不清··“楚瑜你来吧,你不是常来这家吗。”
顾星隽说着,往面前摆了两个杯子:“你眼瞎吗倒水”·宋景书连忙起身,将两个杯子都倒满··倒完水,宋景书乖乖坐好,顾星隽挪了一个杯子到他面前。
楚瑜对这家餐厅熟门熟路,也不给顾星隽省钱,大手大脚,点了不少,还点了两瓶很贵的酒··正当楚瑜高高兴兴合上菜单时,高燕和步入,他身上股读书人的斯文气,站在门前,文文弱弱。
“不好意思,科室来了一个差点小产的孕妇,耽误了时间,没来晚吧·”高燕和解释道··“最后一个来的,来没来晚你不会看”楚瑜- yin -阳怪气道。
甜文生子·宋景书抱着杯子,像是乌龟缩头一样,一双臂膀遮住了脸··他认识高燕和··高燕和是市中心医院的妇科医生,昨天宋景书拿到手的诊断证明,就出自他手,如果没有今天的事儿,明天宋景书去流产,不出意外也是要找他。
“怎么办……怎么办……”宋景书的心一下就乱了··宋景书低着头,拉了拉顾星隽的袖子··“别动手动脚的。”
顾星隽抓住他的手··“我能先走吗”宋景书小声问道··“走你去哪回公司回去受欺负,还是去陪那个恶心玩意睡觉”顾星隽贴着他的耳朵吓唬道。
宋景书想着,顾星隽没大声说出来,让被人听见,他差点被一个男人灌醉欺负的事儿,已经是顾星隽照顾他的面子··“不想露宿街头,你就老老实实在这里待着。”
顾星隽又说··宋景书急切的眼眶发红:“求求你了·”·按下他的手,顾星隽压低声音:“他们又没欺负你,你今天当个背景板坐着,也要坐到散场,你敢走出去,那个杨添宝想找你麻烦,我不管。”
宋景书不敢再多说什么了··楚瑜对宋景书都能客客气气的,对高燕和,只看一眼就变脸了··“相亲一天吃八顿饭,还没吃饱,这儿怎么还有你。”
高燕和也一下垮了脸··“真去相亲了”杨修静大吃一惊··楚瑜甩脸子,相亲多丢人的事儿,高燕和恶心他才故意提起来,杨修静纯属撞枪口了。
楚瑜看着- xing -子温和,其实脾气倔着呢·高燕和也是一丝不苟,爱较真·顾星隽的臭脾气一点就炸,这群人里算来算去,也就杨修静脾气最好了··杨修静推心置腹道:“相亲到结婚,总要有一个互相了解的过程,再者说了,你家那点事儿,你大伯家四处说去了,不是知根知底的,跟你结婚,说不图你什么,你信”·“知根知底的就你们几个了”楚瑜摊手,先不说不图财,愿意跟楚瑜结婚的人,不图色都难。
“结婚,你跟我”楚瑜问杨修静··杨修静避如洪水猛兽说:“我钢铁直男,没了我,娱乐圈的小姐姐少了太多资源,我要是婚内出轨,你能阉了我,我不干。”
“你来”楚瑜又望向顾星隽··“滚你的蛋”顾星隽就差没把抗拒写脸上··不知道前因后果的宋景书,心里又担心高燕和把他认出来,像是一只老鼠似得,捧着滚烫的茶杯,小口小口喝着。
顾星隽没观察他,自顾自的聊天:“这么一看,我觉着高燕和就挺合适的·”·“滚你的蛋”楚瑜拔高声线··“滚他的蛋”从来不说脏话的高燕和异口同声。
杨修静专业看热闹:“昨天就喝了交杯酒,私定终身了,今天怎么一起变卦了,是彩礼没谈拢,还是嫁妆太少·”·俩人不想吵架,让杨修静捡笑话,别过脸去,谁也不搭理谁。
“看,就是这个架势,互相看不对眼,谁都不会想着占谁便宜,人品也都清楚·”杨修静说·“怎么说燕和婚后,不会觊觎你家的仨瓜俩枣,燕和这人别的不说,不沾花惹草你也看在眼里的,你屋里屋外也都省心。”
杨修静又说··眼珠转了转,楚瑜忽然发现杨修静说的对··“他哪是不沾花惹草,他是阳痿·”楚瑜耻笑道··“这么激我,你是想着婚后被干”高燕和也一脸似笑非笑。
捧着杯子的宋景书听得目瞪口呆,顾星隽的这伙朋友,说话都是这样往那儿拐吗·人精似得杨修静,听着两人枪林弹雨的对话,品出来味道:“你们俩都松口了”·“我回去拟合同,不白用他,给钱。”
楚瑜说··“我应得的,给少了免谈·”高燕和嘴上不吃亏··顾星隽精神了:“这就变成订婚宴了,再点两个菜·”·“不用了,没几个月就离。”
高燕和说道··宋景书喝了两杯热茶,杯子被顾星隽夺下来,他连忙抱住自己的脸··顾星隽手贱,想要把他挡住脸的胳膊拉开,扒拉两下都没拉动,干脆由着他去了:“别总喝水,一会儿多吃点肉。”
“好·”宋景书听话的点头,他的脑袋,没还不足以理解,为什么两个针尖对麦芒的人,三言两语,就决定结婚了··结婚这么大的事儿,几个朋友撺掇着,酒桌上就决定了,是不是太草率了。
“精神点”顾星隽看他趴在桌子上的姿势,怎么都看不顺眼,拽着他的耳朵··宋景书吃痛,一时不耐,一张被自己焐得通红的脸,就被顾星隽掂着耳朵掂了出来。
宋景书还穿着昨天的那身衣服··就算高燕和认不出人,说不定还记得这身寒酸的衣服··“你好·”高燕和微微颔首,对他打招呼··高燕和在医院工作,见过少人,宋景书这样的特殊孕妇,有什么担心,他心知肚明。
宋景书见高燕和不打算说他的隐私,心里安心不少··顾星隽捏了两下宋景书的耳朵:“坐端正·”·开始上菜,两瓶酒到了杨修静的手边··“为了庆祝你俩私定终身,怎么也要多喝两杯。”
杨修静说道··顾星隽抬手:“你们喝吧,我胃病犯了·”·“那咱们四个喝·”杨修静说道··高燕和按住他倒酒的手:“不行,我们明天要去做婚前体检。”
甜文生子·“什么就婚前体检,我同意了吗”楚瑜拍桌子··“你不同意,结婚的事儿就免谈·”高燕和不冷不淡。
让楚瑜出门再找一个像是高燕和这么合适的,真就难如登天了··楚瑜叹口气,怎么就被高燕和拿住了··“你们也不喝·”杨修静抱着一瓶酒,左看看右看看,将杯子递给宋景书。
“来一口”杨修静说着就要倒酒··“他不能喝酒·”高燕和与顾星隽两人齐声说道··高燕和的眼神在两人之间转了转。
心底里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宋景书的生理特征很奇特,他有两套- sheng -殖器官,而且有六周的身孕··顾星隽花名在外,但荷枪实.弹的,应该也就一个月前那次。
昨天宋景书来来回回,吐了好几次,胃肯定不好,顾星隽不喜欢伺候人,干脆看顾着宋景书,别自己祸害自己··“好好照顾·”高燕和点到为止。
顾星隽没弄明白,无所谓的摆摆手··楚瑜果然是这家店的熟客,点的菜色,都是这家厨师长最擅长的,菜色精致,味道正宗··怀孕之后,宋景书经常吃不下东西,难得今天胃口好,但他想吃,又不好意思多吃。
让顾星隽的朋友见他胡吃海塞,会让顾星隽没面子··明明菜品不少,但宋景书就是有一种没吃饱的感觉,他食量增大不少,没吃饱总有一种低血糖的感觉,整个脑袋晕乎乎的。
加上今天的遭遇并不顺心,身心疲惫之下,整个人都蔫巴巴的··高燕和嘱咐道:“看你的状态不太好,要记得少吃多餐,有利于营养吸收,如果睡不着,可以加一个夜宵试试。”
“他没那么金贵·”顾星隽结账回来··一个人喝了两瓶酒的杨修静醉成一滩泥,趴在高燕和身上说:“还早,要不要换个地方续摊。”
看了看表,高燕和说:“明天体检,今天要好好休息,对了,宋景书,你的身体状况本来就不好,注意睡眠·”·“别见个人好欺负,就话里话外说的人家像是你的患者。”
楚瑜针对他道··“明天准时,早上九点,我们医院见面·”·喝醉的杨修静自己摸着上了楚瑜的车,楚瑜今天相亲,开的是一辆一千五百多万的顶级跑车,坐在上面拉风。
顾星隽把魂不守舍的宋景书装进自己的车,几人告别··“有个事儿,刚才人多,我没好意思跟你直说·”顾星隽道··“你说。”
宋景书眼神质朴··顾星隽说道:“你工作没了,没地方住,欠着我的钱,用途也不愿意老老实实告诉我·”·“我会还钱的。”
宋景书保证··“空口无凭的·”顾星隽说··“我可以给你打欠条·”宋景书能理解顾星隽,毕竟亲兄弟明算账。
顾星隽亦真亦假地说道:“打欠条你人跑了我去哪儿找你·”·“我不会跑的·”·宋景书心里突然很难受,原来顾星隽饭局拘着他,是怕他逃债吗·认识那么多年,宋景书知道自己的- xing -格缺陷,却不愿意背人品不好的黑锅。
难道顾星隽真的认为他是一个很差劲的人·“你别慌,我怕有我怕的道理,我也不是打算为难你,钱你用了吗”顾星隽问。
宋景书心里想着那些年顾星隽都是怎么为难他的:“还没用,我现在就还给你·”·顾星隽撇着嘴··“借出去的钱,你没用我就要回来,你是想说我无情无义吗”·宋景书思前想后,最后想明白一件事儿,顾星隽就是耍着他玩呢。
“说话呀·”·顾星隽转头看他一眼··低着头,宋景书无精打采的··“你今后住在哪儿”顾星隽问。
“你看在哪方便,找个路口让我下吧·”宋景书想不到住哪,早点下车,他还能多挑几家,找一个便宜的宾馆··“你还是跟我回家吧·”·能有个地方落脚,对宋景书来说就是好事儿。
一回生二回熟,宋景书又到了顾星隽的房子里··“明天帮你搬家·”顾星隽说··宋景书看不明白顾星隽什么意思了··顾星隽对宋景书的好,点点滴滴,宋景书都记着,顾星隽的反复无常,宋景书却一直习惯不了。
“还是先找房子吧·”宋景书说神色恹恹地说··顾星隽说道:“就说你蠢开了,你要先找工作,要是住的地方距离工作的地方太远,不方便怎么办”·宋景书埋着头,找工作前,他要先流产,他不敢看顾星隽的眼睛,他结结巴巴地说:“我……我想先……先休息,一段……一段时间。”
一句话就让顾星隽抓住了把柄,宋景书这人能把自己当老黄牛使,着急用钱,就不会愿意歇着··宋景书有事儿瞒着他,还是大事儿··这让顾星隽很焦虑,宋景书就像是他的小催巴,住在家里,就会自觉生火做饭,洗衣扫地,但他的小催巴现在翅膀长硬了,有事儿瞒着他了。
“我实话跟你说吧,一万块钱掉水里我不一定愿意捡,借给你的钱,我也没打算往回要可你谁都能欺负的- xing -子趁早给我改了改不掉就老老实实抱着我的大腿,老子当初都没欺负你,你在酒桌上敢让别人欺负你”·顾星隽一句话比一句话急,咬牙切齿,就差没竖起一根手指,点着宋景书的脑袋说话了。
甜文生子·一低头见宋景书垂头丧气,顾星隽也不自在,但不骂一顿,他都长不了记- xing -··“我……”宋景书嘴唇动了动,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他被几个人按着的时候,挣扎的时候,根本不知道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情··别人想要为难他,他就只能乖乖引颈就戮··为什么这些事儿落在了他的身上是天生的吗·宋景书想了想身边的所有人,- xing -子绵软的男人还有不少,凭什么都逮着他一个人欺负·来来回回,想了很多遍,宋景书不甘心,他眼圈通红,他不想哭,也不甘心被人轻辱了只能哭。
到底是骨肉相连,宋景书心里堵了事情,肠胃里就难受,肚子里的灾星落井下石的祸害他··宋景书一路小跑到浴室,对着马桶,把晚饭吃的一点东西,全都吐出来了。
“又吐了”·顾星隽想要轻轻拍他的背,只是把手放上,宋景书就戒备的将他的手打开··自己下的手,宋景书清楚得很,他那一下用了全部的力气。
他真的打了顾星隽,宋景书开始怕了··“我不是故意的·”宋景书解释道,他一嘴的酸水味儿,还不敢正面对着顾星隽说··恨不能开始发抖的宋景书怯生生地往后缩,他肠胃里一点东西都没有了,低血糖的状况更严重,他头脑发昏,手发抖。
“我有这么可怕吗”顾星隽语气严厉··“不是的·”宋景书摇头,意识却越来越不清楚··平心而论,顾星隽只是嘴巴毒,人并不坏。
“你瞒着我的事儿,打算什么时候说”·“没有……我没有事情瞒着你·”·漱口后,宋景书用冷水拍拍脸,脑袋里还是一团浆糊,他撒谎的时候,总不敢正视顾星隽。
不知道宋景书在怕什么,顾星隽只是觉得宋景书是个白眼狼,顾星隽对杨修静那种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都没对宋景书上心,结果宋景书什么事儿都瞒着他··“你想休息一段时间的话,就先住在我这里吧。”
顾星隽说道··“不行”·宋景书流产后需要休养,休养期间在一个屋檐下,还是有可能被顾星隽发现··思前想后,宋景书忧心忡忡:“要不然,我先回老家吧。”
“失业以后回家我记得你家里人老的老小的小,你就这么灰溜溜的回去回去吃干饭回去让人对着你那个养母,指指点点”顾星隽说道。
顾星隽的话,刚好戳中宋景书的软肋··海妈妈起早贪黑,劳碌半生,花在他身上的精力,比宋景行还要多·宋景书也想努力工作,多存点钱,让海妈妈多享福。
但畸形的身体,还稀里糊涂的怀孕了,现在回老家流产,还要海妈妈前前后后给他- cao -心··他没把这件事儿告诉海妈妈,就是不想海妈妈伤心··“可我要怎么办”宋景书有种走投无路的感觉。
“住在我这里有什么不好”顾星隽不懂他脑袋里想的什么··“是我不好·”宋景书身形摇摇晃晃,他扶着浴室洗脸台,勉强站稳。
顾星隽道:“你在家的时候,就做饭打扫卫生,想休息就睡觉,想出门我给你钱·”·“那我成什么了”宋景书摇摇头。
顾星隽也不明白,为什么自己要平白无故给宋景书钱,宋景书还有事儿瞒着他,就该让宋景书出去租房子,多吃亏,多吃苦,被同事欺负,被室友欺负,不然不长心眼··“你说你是什么你还想你是什么”顾星隽看来,他让步这么多次,宋景书还叽叽歪歪,就是蹬鼻子上脸。
掰着宋景书的肩膀,顾星隽他面对面,好好说,敢说错一句话,一定收拾他,但顾星隽的手刚搭在宋景书的肩膀上,宋景书身体一软,倒在了他的怀里··“宋景书”顾星隽扶起怀里没有意识的人,大声喊了两声,他都没有回应。
忽然之间,一股恐惧笼罩住顾星隽··顾星隽抱着人,拿上车钥匙,就往医院奔赴··路上顾星隽不放心,想起来高燕和嘱咐宋景书吃饭的事情,人命关天,顾星隽紧忙给高燕和打了一个电话。
“宋景书昏倒了,昏倒前吐了·”顾星隽简明扼要的说明··高燕和声音比顾星隽急的多:“他的身体素质差,本来也不适合怀孕,你赶紧把他送到我们医院,昨天他的怀孕确诊书是我给他开的,他身体各方面检查指标也都在我们档案室,省略检检查环节,直接给他用药,我这就去医院。”
良久以后,高燕和都没听见顾星隽的声音··“生死攸关,还可能一尸两命,你快点”高燕和催促道··车里的小夜灯并不明亮。
车外的夜景迅速后退··灯光下的宋景书,脸庞像是白陶瓷,反- she -着莹白的光··顾星隽的车子还在行驶,他的眼神落在宋景书的肚子上···☆、chapter7·顾星隽的回头看了一眼路,车身几乎是擦着对面来的一辆货车过去。
没办法消化宋景书怀孕这个信息的顾星隽,藏着满腔的破坏欲··这是高燕和跟他开的一个玩笑·可高燕和从来开这种无聊的玩笑··宋景书怀孕了。
反复思考后,顾星隽得出两个结论··那个蠢货,在他不知道时候,就已经被人欺负了··那个蠢货,能怀孕··忍着想要把车砸了的冲动,顾星隽咬着牙。
·甜文生子到医院的时候,高燕和已经等在医院门口··“我帮你们挂号了,输液也已经配好了·”·顾星隽从车上,他脚下生风,来到副驾驶座位上,他伸手想要把宋景书抗在肩膀上忽然想起来高燕和说的,一尸两命。
他换了一种打横抱的方式,将人抱在怀里··“跟我来,床位我也安排好了·”高燕和在前面走着··等宋景书被放置在病床上,顾星隽像是忍耐着,他神情呆滞,傻子一般。
“吓坏了”高燕和递给他一条毛毯··“是,吓坏了·”顾星隽说··“他怀孕的事儿,没跟你说”高燕和诧异道。
“嗯·”顾星隽回应道··“你要在这里陪着他吗”高燕和问道··宋景书躺在床上,双眼紧闭,一动不动。
“他还好吗”顾星隽忍了好久··“长期营养不良,身体虚弱,双腿有些浮肿,适量按摩,适量走路,怀孕对他负担太大了,我建议暂时让他先别工作,好好养着。”
高燕和说道··“他真的怀孕了·”顾星隽又问了一次··“对呀,诊断证明我办公室里还有备份·”·“带我去看看。”
顾星隽站起来··高燕和把他按坐回去:“那不行,你们俩结婚了吗没结婚那就是他的个人隐私,我不能给你看·”·“他真的怀孕了”顾星隽死盯着高燕和的眼睛,高燕和只是点点头。
“他真的怀孕了”·……·“他真的怀孕了……”·高燕和前思后想:“你安静一会儿,有什么事儿,等他醒过来,你们慢慢说。”
“谁干的他受欺负了,都不知道跟我说”顾星隽喃喃自语··“孩子……不是你的”高燕和终于知道他受打击的点了。
“是我的我能不知道”顾星隽突然暴起大喊·“你小声点,这是医院·”高燕和又将人按下来:“我不会跟别人说的。”
毕竟顾星隽什么时候吃过这个亏··胡乱的将头发揉乱,顾星隽低声说:“你先走吧·”·“我走了,你别胡闹·”高燕和走了。
只剩下顾星隽一个人坐在床前,望着输液袋里的液体,一滴一滴的落下,通过输液管,流进宋景书的身体里··沉睡的宋景书在睡梦里,眉头突然拧紧,不知道他梦见了什么,突然在梦里挣扎起来,他的手推拒着什么。
眼角无意识落下两行眼泪··呓语中带着哭腔,顾星隽鬼使神差的伸出手,拉住了宋景书的手··“我是怕你一会儿把针头碰掉了·”这句话顾星隽不知道是说给谁听的。
“别怕,没事儿·”顾星隽小声安抚着,过了良久,宋景书平静下来··夜也深了,顾星隽身上披着高燕和给他的毛毯,趴在床边··不知道过了多久,顾星隽伸出手,落在了宋景书的肚子上。
隔着衣服和被子,顾星隽看不出什么··真的怀孕了吗同一个问题,顾星隽又问了一遍··他抬起手,他看着自己的五指,他的力气很大,现在战战兢兢的将手,轻轻放到被子上,被子下是宋景书的肚子。
隔着被子,隔着衣服,顾星隽也摸出来有什么··又过了很久,顾星隽大胆的将手伸进被子里··沉睡的宋景书皱了一下眉头··“夜深了,冻手,有意见给我忍着。”
顾星隽语气像是悍匪··又过了很久,除了医院的时钟声,微弱的点滴声,病房里只有两个活人喘气的声音,时不时过道上,有病人起夜的声音··在被子里,顾星隽的手暖的热腾腾的。
隔着衣服还是什么都感觉不到··顾星隽胆子大:“我就是好奇,想摸摸·”·他掀起衣服的一角,手掌探进宋景书的衣服里··宋景书的肚皮很软,皮肤是滑的,顾星隽左右摸了摸,摸不个所以然,他干脆将手停住,手下的肌肤是顾星隽从没有过的触觉。
良久之后··顾星隽淡淡说:“好像是动了一下,不过这是肠胃蠕动,还是孩子动了”·过了许久,顾星隽听见回应··“肠胃吧,医生说要四五个月,孩子才会出现轻微胎动。”
宋景书缓缓睁开眼睛··“是吗”顾星隽又说:“你这个几个月了”·顾星隽的手,还是轻轻放在宋景书的肚子上。
宋景书又合上了眼睛··顾星隽静静等着他的答复··等来的,是宋景书不断涌出泪水的眼眸,与哭红的鼻尖··顾星隽舔了舔唇,宋景书吃亏,宋景书怀了野孩子,宋景书哭,他怎么就心底里恨不能杀人了。
血液沸腾的顾星隽,强行忍耐着心中的破坏欲··他不能摔打医院里的东西,他也不能将暴虐的自己展现出来,吓坏了宋景书··用了劈山的力气,从抽纸盒里抽出一张纸。
顾星隽难得轻手轻脚的,给宋景书擦去眼泪··“过去了,不许哭·”顾星隽捏着纸巾··宋景书静默着,他闭着眼睛,顾星隽看不透他睡着没有。
一夜,宋景书打完点滴··第二天一早,顾星隽带着他去吃了早餐··“去哪儿”顾星隽问道··甜文生子·“我不知道。”
睡了一晚上,宋景书神色还是带着疲倦··“我先送你去我家·”顾星隽自作主张··宋景书抓住顾星隽的手臂,他抬起头,盯着顾星隽的眼睛:“我想回医院,我想……”·“什么”宋景书后面的声音微不可闻,顾星隽没听见。
“我想……”宋景书抚摸着肚子,明明知道这个灾星的存在才两天时间,但是这两天时间里,宋景书花了不少心思,小心翼翼,尽自己最大努力保护他。
“我想……把他拿掉·”宋景书说道··“你下定决心了”顾星隽不知道宋景书有这个心思,是临时起意,或者已经想了很久了。
“嗯·”宋景书说道··“不反悔了”顾星隽问道··“不……不反悔·”·“走”·顾星隽比宋景书还要想把这个孩子拿掉·不知道来历的野孩子,就在宋景书的肚子里。
早点街上人来人往,顾星隽个将车子停在路口,他拉着宋景书,往路口走··一辆自行车从前面行驶过来,车子后座上横放着一个木板,木板上是新鲜蔬菜··“让让”骑着自行车的老大爷说着,焦急的往前蹬着自行车。
宋景书跟在顾星隽的身后··他没看见自行车,自行车上的大爷也没看见他··等两方靠近,宋景书的肚子眼看就要撞上木板··之间宋景书动作灵敏转身,木板一下撞在了宋景书的后背上。
“啊……”宋景书腰上被撞的一阵钝痛··“怎么骑车的”顾星隽刚想骂人,就听见有过路的人嚷嚷着:“别停在这里,这么一挡,我们还怎么过去”·“我没事儿。”
宋景书推着顾星隽的后背,继续往前走,他不喜欢被人看着··“先办大事儿·”顾星隽放弃这个发泄口,他一肚子气,别提多难受了··回到医院,顾星隽当即带着宋景书去问诊。
“胎儿现在四十天,可以选择人流或者药流·”医生手里拿着笔··“药流对身体损伤稍微小一点·”医生说道··坐在顾星隽身边的宋景书却愣住了。
“问你话呢”顾星隽晃晃他的肩膀··“啊什么”宋景书摸着肚子,显然医生的话一点都没听进去。
“你下定决心要流产了吗”医生态度强硬起来··宋景书神态凝固,硬撑都没有一个笑脸:“对……对·”·“药流还是人流。”
顾星隽小声问道··“药流吧·”宋景书说道··医生严肃道:“药流就是药流,什么叫药流吧你好好决定。”
没钱没势,没房没车,现在留下这个孩子……·“药流·”宋景书定定说··医生顿笔,给开了药··“去吧。”
医生将取药的条子递给宋景书··顾星隽个把宋景书安置在等候大厅,自己去把药取过来,还很有眼色的倒了一杯水来··“吃吧·”顾星隽说道。
宋景书接过药··心里堵满了难过的情绪··他曾经下意识的,发自内心的想要保护这个孩子,但是现在他要亲手把他送走··拿着药的手抖的不成样子。
他想起海妈妈说,当初她也曾经想过要把宋景行流产,但是最后关头心软了··宋景书说不出他此刻是不是心软了··像是顾星隽,对生命的好奇,会将手贴在他肚子上,等了半夜,想要找到一次胎动。
宋景书捧着药,泪流满面··“你反悔了”顾星隽有些气闷,肚子里的野东西,有什么值得留恋的··“我害怕……”宋景书用求救的眼神望着顾星隽:“我害怕有天我会后悔,我……有些舍不得。”
“你是舍不得这个野东西,还是舍不得这孩子的野爹”顾星隽愤然··一早上都温文尔雅的顾星隽情绪突然就爆发了,他夺过宋景书手里的水杯,狠狠掷在地上,纸杯里的水飞溅。
“顾星隽”宋景书哑然,他不知道顾星隽为什么会这么说,这是对他的□□裸的污蔑··宋景书流太多眼泪的眼睛,里里外外都是红的,瞧着楚楚可怜。
“要不然呢”顾星隽撇过头··肚子里的孩子,像是根本没人欢迎他来到这个世界上··就像是出生被丢弃,会被唯一朋友当面羞辱的宋景书。
“我需要他·”宋景书说··“你要个孩子干嘛你养得起吗”顾星隽将现实摆在他的面前。
“我就算去捡破烂,我也能把他养大·”宋景书说道··顾星隽嗤了一声:“那你可真自私,你需要他,就要让他来到这世界上,跟你一起捡破烂。”
宋景书低着头··顾星隽却不想放过他:“让他的嘴馋着别人孩子手里的糖,让他穿着旧衣服被人笑话·”·泪腺不受控制,宋景书的眼泪怎么都止不住。
“让他没权没势,受了欺负还不敢吭声·”·宋景书摇摇头,像是不想听了··“哦,你是个怪物,你生下的孩子,说不定也能生孩子·”·甜文生子·“长大了,他碰上了不知道哪路野鬼,被人日怀孕了,哭哭啼啼堕胎去,却跟你一样没有一点决断……”·啪的一声脆响,宋景书一巴掌,把顾星隽的脸打得侧到一边。
“你可真敢”顾星隽抓住他手腕,打这一下,他用了全力,五指张开,药都掉在了地上,手掌通红··宋景书颤声道:“你说的这些话,都是针对我的,是吗”宋景书眼泪止不住,从眼眶里翻涌出来。
顾星隽咬住一边下唇,深呼吸了好几次,“我可真是犯蠢劲儿,好好上班挣你辈子都挣不到的钱,跟你在医院费工夫·”·“可是我真的怕”宋景书喊道。
“你感觉不到,可是我知道,他就在我肚子里,我不想做一个把骨肉抛弃的人,他存在有价值,他存在不是为了被丢弃,被嫌弃·”·“他喜欢吃糖,我会带他去选各种口味的糖,他长高,我会给他买衣服,最多他嘲笑我品味老土,等四个月以后,我会做产检,如果他真的身体像我一样畸形……如果他真的……”·宋景书泣不成声。
顾星隽从沉默着··“如果他身体想我一样畸形,我也会欢迎他来到这世界上,如果有错,那就是我的错,他只要知道,他享有决意要带他来到这世界上的我,所能付出的全部的爱就好。”
“我不能不要他,就算全世界都不要他,我也不能不要他·”·一脸鼻涕眼泪的宋景书自觉向后退,他知道顾星隽嫌弃他,他也不愿意热脸贴冷屁股、·顾星隽咬牙切齿:“爱能换个屁”·宋景书不想跟他说话。
“你怕个屁”顾星隽一脸狠色··宋景书刚打了他一巴掌,胆气很壮··冷漠的对峙着,良久后··“真想要这个孩子”顾星隽开口就知道,他又他妈妥协了。
最近真是善心泛滥,跟宋景书吵架都吵不赢··宋景书像是一个哑巴··“孩子的爸是谁·”顾星隽又问··“我·”宋景书说道。
“他在你肚子里,你不是孩子他妈”顾星隽凝眉··宋景书想了想也是这个道理··“孩子他爹要是找来了,想要把你这个心肝宝贝抢走,你要怎么办”·“不知道。”
宋景书老老实实说··顾星隽抽了几张纸,让他把一脸的鼻涕擦干净:“还害怕吗”·宋景书点点头,他怕的浑身发抖,这会腿都是软的。
“先去我家·”顾星隽往前走了两步··“脚麻了,动不了了·”宋景书说,他总觉得双腿感觉很不舒服··“诊断证明你都没好好看嘛”顾星隽不知道宋景书能做成什么事儿:“算了,你怎么来的怎么走吧。”
顾星隽双手一起使劲儿,直接将人抱了起来···☆、chapter8·身体腾空的感觉并不算舒服,舒服的是顾星隽很暖和··宋景书失重,手臂反- she -- xing -的勾住顾星隽的脖子。
“你干吗”宋景书慌张着··“你不是走不动路了吗”顾星隽不想在医院耽误时间··“别人都再看我。”
宋景书不好意思,他一个大男人,被另一个男人抱着,也太奇怪了,会有人用猎奇的眼神直勾勾的盯着他··“有人想看,你就让他看,看你几眼,你又不会掉肉。”
顾星隽嫌弃他啰嗦。·不知所措的宋景书并听不进去:“总归有些……不舒服·”·顾星隽一把将他的头按低··鼻子磕在顾星隽的肩膀上,一张脸都被迫埋进暖和的外套里。
“唔……”宋景书动了动··“别慌里慌张的·”兴许每天健身确实能让力气大,顾星隽抱着一个大活人,健步如飞的出去。
宋景书忐忑一阵,问道:“你是想把我带回你家吗”·“不然呢把你扔大街上”顾星隽嘴上不饶人,宋景书知道他是存着好心,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反驳。
顾星隽不想在医院耽误工夫,可只要一想起来,他怀里这个还挺压人的蠢货,肚子里装着别人的种,他就气不打一处来··他有意吓唬宋景书,将人颠簸一下··“啊——”宋景书害怕,只能用力抱住他的脖子。
“你想勒死我”顾星隽恶人先告状··“你……我……我·”宋景书窘着一张脸:“对不起,我怕高,你别撒开我。”
卡在宋景书腰上的手臂收紧,只是收紧一点点,两人的距离却像是拉近了许多··宋景书觉得不自在,却什么都不敢说,顾星隽心情很糟糕··他眉头倒竖,嘴角下拉,抱着宋景书的手克制着力气。
对于顾星隽繁杂的情绪,宋景书微弱的察觉到,大气不敢出,他搂着顾星隽的手臂不敢放开,也不敢收紧,僵持着,··不知道为什么顾星隽没发作,一直忍耐着,但宋景书清楚,此刻的顾星隽就像是一桶洒在地上的火.药,随便一点火星,就能把他炸成灰。
刚被顾星隽用言语的刀子扎了一下一下的宋景书,心里更怕顾星隽,更不敢忤逆顾星隽··顾星隽就能闻见宋景书身上的味道,明明是个的男人,身上却有一种带着暖意的香甜。
·两人回到车上,顾星隽随口说:“你生孩子……”·甜文生子·那股说清的香味,甜腻腻的,像极了顾星隽心仪的甜牛奶的味道。
爱好甜食,肠胃不好的顾星隽,对微微甜味的甜牛奶很钟爱·爱屋及乌,此刻居然觉着宋景书都是好闻的··要是直言问出这句,宋景书肯定又要生气··“……”我会怕宋景书生气·恼羞成怒的顾星隽差点被自己气笑,最近他脑子一定是抽了。
“你要说什么”宋景书面露怯色··目光停在宋景书单薄的胸膛上,顾星隽咬牙:“闭嘴”·紧忙抿紧嘴唇的宋景书望向顾星隽,满是畏惧。
将车子开进地下停车场,顾星隽说:“钥匙门卡都给你,自己上去·”·“可是……”宋景书局促着,那是顾星隽的家,主人家不在,他自己去顾星隽的家,算什么·并未听见宋景书打算说什么,顾星隽说道:“算了,还是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宋景书赶忙拒绝··一路上,顾星隽已经接了好几个电话了,顾星隽公司每天都忙,能拨冗陪宋景书在医院耗半天,宋景书可谓是受宠若惊,再耽误顾星隽的时间,就有些太过厚颜无耻了。
“你不用什么不用,我说什么就是什么,你给我老老实实听着,懂吗”·顾星隽在前面走着,宋景书只能小跑着跟上··“别跑”顾星隽在电梯前停下脚步等他:“高燕和说你身体不好,不能剧烈运动。”
按了上楼的电梯,宋景书心里更不安了:“我会老实呆着,不会乱动你的东西·”·“随你便·”顾星隽刚说完,竖起手指,点着宋景书的鼻子说道:“昨天早上你买来的那些烂菜叶子肯定不新鲜了,肉冷冻着还行,不过你刚输完液,还是别找事自己做饭了,先休息一天,不然累倒了,最后还是我给你收拾烂摊子。”
宋景书点头,他不是呆子,也知道不是逞强的时候,不能再给顾星隽添麻烦了··不如坦然接受顾星隽的好,把顾星隽的付出记下,度过这一个坎,等生活步入正轨,再慢慢回报顾星隽。
跟在顾星隽身后,宋景书亦步亦趋··“老实呆着,身体不舒服就赶紧给我打电话不要一个人扛着,想吃什么提前说·”顾星隽安排道。
宋景书一个劲儿的点头,平时总嫌弃他磨叽絮叨的顾星隽,一句接着一句安排着,尽管还是凶巴巴的,宋景书却很乐意听··要是换做昨天晚上,宋景书满脑子想的都是不能被顾星隽发现身体的秘密,这时就坦然不少。
失业了,甚至没钱生活,被顾星隽拘着骂着,迷瞪着就寄居在顾星隽的家里,宋景书反而没了知道刚怀孕时那种不上不下,浑身难受的感觉··从少年时养成的毛病,只要是跟着顾星隽,哪怕是刀山火海,宋景书都不怕,顾星隽本事大,他站在前面,妖魔鬼怪都能镇住。
见宋景书满面傻笑,顾星隽说道:“那我走了·”·“顾星隽,谢谢你·”宋景书说··“行了别肉麻了·”顾星隽不耐烦道,离开家时,却忍不住弯了嘴角,果然,积德行善所获得的满足感,还是令人愉悦的,顾星隽如是想。
去公司路上,顾星隽的手机就没停过,顾星隽肆意妄为,在公司照样无法无天,他不去上班,根本没人敢催他··不过宋景书容易骗,他说什么就是什么,顾星隽不打算那么轻易的放过杨添宝。
雇了几个小明星,演了出戏,布了一个局··就把杨添宝见不得人的勾当翻了个底朝天,认证物证都有,警察已经去拿人了··杨添宝家里老头是个暴发户,情人遍地个个不好惹,私生子更是一个比一个脏,一个比一个狠,杨添宝落难,隔岸观火的都是好人,落井下石的手段都花样百出。
气了一天一夜,肺都快气炸了的顾星隽,终于听到一件好事儿··“真是瞧不出,宋景书到底有什么好的潜规则他,脑子堵了吧·”顾星隽纳闷着,他特意委托了人,在清点杨添宝罪状的时候,问清楚,宋景书肚子里的野孩子的来历。
面对铁证如山,杨添宝把“迷.女干”“贩药”的罪都认了下来,只是宋景书那晚,他坚决否定··警察也传唤了宋景书公司那个部门主管,两人口供一致。
一个月前晚上,宋景书喝了加料的酒,就说要去洗手间,后来几个人去洗手间找宋景书,酒店里里外外都没找到宋景书··幸好那家酒店就是楚瑜家的,想要查当天流水,入住的,吃饭的,只要登记过,查出来都挺方便。
只不过高燕和是个细致的人,跟他结婚,楚瑜前前后后,少不得要忙,事情已经交给楚瑜,顾星隽也不能在他人生大事前,为了宋景书的一点小事儿催促··回到公司,顾星隽懒散坐在办公桌前,左思右想之下,把做桌上的玉石摆件丢出去摔个粉碎。
办公室的落地窗通透,房间里亮堂堂的,只有顾星隽一个人- yin -沉着一张脸··来送文件的助理被他吓了一跳··但顾星隽脾气暴躁不是一天两天·助理也不敢过问,收拾了地上的狼藉,带上门就走了。
“蠢货宋景书·”顾星隽心里明白,最快弄清楚的办法,大抵就是找宋景书亲口问清楚··但顾星隽起个头,宋景书就准备哭··显然,对宋景书而言,那并不是什么好回忆。
越是不知道,顾星隽越是愤怒··愤怒于宋景书的无能,愤怒于宋景书不会求救,愤怒于宋景书能怀孕这件事儿,他被隐瞒了许多年··更愤怒于他此刻居然不知道宋景书何时何地,被谁欺负到怀孕。
中午饭点,顾星隽憋着一口气,精挑细选着,给宋景书点了好几根牛肉大棒配米饭,牛肉卤的鲜香,看着图片就让人食指大动,上好的蛋白质,给他补充营养··甜文生子·午后时间,顾星隽坐在办公室里,百无聊赖,平时不想干活的时候,他就去回家睡觉,或者去跟杨修静鬼混。
现在倒是好了··家里被宋景书占了,要是跟杨修静去喝酒,回家一身酒气··“草老子怕什么”顾星隽挠挠头。
只是,杨修静昨天喝醉了,到现在还没醒透··“喝酒又想骗我,两天说好了喝酒,你滴酒不沾,我信你我就是憨批,睡觉了别烦我”杨修静喊着嚷着。
顾星隽可不能叫人白白吼了一通,但等顾星隽对着听筒反吼完,就听见了对面的鼾声··杨修静说了要睡觉,就真的一点都不含糊··就剩下一个顾星隽,在办公室里,硬着头皮处理文件。
顾星隽的公司是他大学时期开始着手成立的,一开始小打小闹的做进出口服装生意,到后来渐渐形成品牌,前年公司旗下新成立一个奢侈品品牌,经过一年的宣传推广,也已经步入正轨。
各个部门运作的十分融洽,顾星隽只要把控着大的发展方向没问题,其他时间他乐得让公司里有能耐的人大展拳脚··坐到下午四点,顾星隽实在坐不下去,在公司转了一圈,转到样衣间,样衣间角落里摆放着秋冬新款,更多的地方,摆放的春季还没有确定版型的新款。
“顾总·”看见顾星隽的人草草跟顾星隽打了声招呼,其余人进进出出,甚至隐约表现出对顾星隽的嫌弃··大高个子,往房间里一站,还不够碍事儿,嘴巴还毒,每次过来就是来怼人的。
顾星隽径直走到角落,衣架上满满当当,毛呢外套,羊绒衫,长裤,不知道怎么就又想起来宋景书··今天不知道是不是男人怀孕的事儿对顾星隽打击太大,顾星隽坐着站着,总能想起宋景书来。
“这些衣服……”顾星隽抬起手指··“秋冬新款已经发布,样衣马上撤下来·”他身边的工作人员,都开始故意不接他的话茬。
“没人要的东西……跟宋景书正相配·”顾星隽找了一个巨大的黑色塑料袋··手上动作却与说出的话相违背,他一件件查看,是不是日常款,尺码怎么样,合适宋景书的就一股脑装进塑料袋里。
“顾总,您这瞧不上我们的衣服,打算去卖破烂吗”首席设计师手里拿着一件香芋紫的真丝阔腿裤··顾星隽抬眼,没撇他,眼神落在他手上的裤子上。
“你手里拿的什么那么丑”顾星隽随口点评··“春季爆款”首席设计师咬牙切齿地说,嘴巴那么讨人厌,要不是他是老板,一天揍他十顿。
“对了,你怎么还没下班”设计师纳闷地瞧着他··顾星隽把一个衣架扫荡一遍:“这就下班·”·仔细一想,要是被宋景书发现,这些都是特意给他准备的,那也太给他脸子了。
“还是要拿两件女装吧·”·“赶紧·”设计师没把滚蛋说出来,是对他工资最后的尊重,要不是老板长得好看,身材好,勉强算是他的缪斯之一,设计师早就从这个资本家手底下跳槽了。
不过看得出来,顾星隽的心思并不在服装上,顾星隽不是设计师,不是艺术家,他是彻头彻尾的商人··在原则之内,只要市场接受的东西,哪怕是他讨厌的东西他都能接受。
顾星隽扛着一个塑料袋,到了公司楼下,一个人冷静下来以后,顾星隽开始反思,他是脑子有问题,才会想着给宋景书带衣服··但已经从楼上扛下来了,再放回去也挺麻烦。
硬着头皮,顾星隽回到家里,打开家门的一瞬间,顾星隽觉着手里的塑料袋也不尴尬了··家里是顾星隽很私人的空间,现在这个空间被另一个人占据了··顾星隽进门,就听见啪嗒啪嗒的脚步声过来。
宋景书一脸笑意:“你回来了·”·“嗯·”顾星隽将一塑料袋的衣服扔在地上:“没人要的破烂,你看看你能不能穿·”·“我住你家已经很麻烦你了,不能拿你的东西……”·“不喜欢算了,不喜欢明天我不在家你就下楼扔垃圾桶里,反正随便你怎么处理。”
顾星隽说完,兀自就回房间换衣服··明明是开开心心回家,明知道宋景书在家,但是见到宋景书,尤其是看见宋景书的肚子,顾星隽打心底里生气··小时候,他放在路边的玩具,被邻居家的狗叼走,咬坏了,他也有过这种感觉,莫名的气闷,那是小孩子的独占欲作祟。
自顾自的生着闷气,顾星隽发觉床单整整齐齐的,昨天晚上两人睡乱的床,应当是白天宋景书在家时收拾整洁的··顾星隽说了这些都是没人要的,宋景书不要,就会被扔进垃圾桶。
宋景书节俭惯了,一件衣服都能穿上好多年,只要是干净的,旁的宋景书也并不讲究,他将塑料袋打开,拿出来一件,衣服很沉,用料讲究,款式也很大气··男装女装,大号小号,上衣裤子都有,顾星隽那样吹毛求疵的人,如果真是没人的东西,顾星隽一定是为了他,才把袋子里的衣服带回来的。
宋景书并不挑,穿着暖和就好··换了一身睡衣的顾星隽出来,宋景书吞吞吐吐:“这些衣服真的是没人要的吗”·“是。”
顾星隽打开冰箱,拿了一瓶酒出来,他上下翻找了一遍,中午给宋景书买的牛肉大骨棒,都没有了,垃圾桶里也没有大骨头棒··“晚上我想吃肉,你跟我吃就行了。”
顾星隽说道,胡乱投喂还是不行,最好等过两天,找高燕和要一份孕妇食谱··孕妇……·顾星隽自己咀嚼这个词汇的时候,都有一种难以名状的怪异感。
甜文生子·怎么说高中时,他都跟宋景书在一个房间住了三年,宋景书秀气温和,腼腆自卑,但顾星隽从来没想过,宋景书是个女人··他的骨架身形,就是一个单薄瘦弱的少年身形,已经成年,甚至怀孕,打眼一看,还是清隽的少年模样。
“你盯着我干嘛”宋景书摸了摸自己的脸,似乎没有什么脏东西··“我问你个事儿·”顾星隽神神秘秘的。
“嗯”宋景书楞然··顾星隽凑近他,明明只有两个人,却像是聊什么秘密似得:“你为什么能怀孕你跟我睡了那么久……”·“你别瞎说”一而再再而三得被男- xing -骚扰,宋景书神经已经极端敏感。
“我瞎说什么了我的意思是我们在一个房间里睡了三年而且我家只有一张床,今天晚上今天晚上……”·突然顾星隽有些说不下去,家里确实只有一张床,但宋景书……能跟他一起睡吗·“我能在客厅睡吗。”
宋景书说道··“胡说八道”顾星隽将手里的酒打开,倒了一杯,他豪气干云的将手里的酒喝完,“我,睡客厅,你老老实实睡屋里。”
“那……”宋景书就知道,他又会给顾星隽添麻烦··顾星隽往沙发上一瘫:“我就说上学那会儿,你从来没跟男孩一起去过厕所。”
“别说……”从五六岁时,有了- xing -别意识,宋景书就羞于谈论自己身体的事情,更不能与另一个人风轻云淡的,开诚布公的聊起来。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你怀孕我都知道了,我还要给你养胎·”顾星隽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这次他一手擎着酒杯,一手准备点餐··“晚上想吃什么”·“对不起,中午的饭……我全都吃完了……”·“……”顾星隽忍了忍,宋景书总是习惯- xing -的道歉,习惯- xing -的把他自己觉得不得体的事情,当成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儿。
罗里吧嗦,看在孩子的面上,顾星隽还不能像是以前那样,点着宋景书的鼻子就骂,“闭嘴,那晚饭就选我爱吃的,海鲜吧·”·宋景书吞吞吐吐着:“那些……”·顾星隽心烦:“你闭嘴。”
宋景书:“衣……衣服……”·顾星隽:“不要钱”·宋景书上次买新衣服,还是今年夏天,去商场买内裤,顺手买的二十块钱三件的短袖。
“那我能去试试看·”宋景书抱着一件外套,欢欣道··就知道他会喜欢,顾星隽没忍住嘴角动了一下,转而一想,又不是特意叫他喜欢,又换上一脸凶巴巴的。
“想去就去,别啰嗦。”··☆、chapter9·“你都试试·”顾星隽找到平时喜欢吃的店,点了海鲜··幸好宋景书这人皮实,什么都能吃。
“不·”白吃白住,现在还要白拿……宋景书都觉得自己脸皮太厚了··顾星隽烦他叽叽歪歪的样子:“我说都试试,连女装你都给我穿上看看。”
端着酒杯的顾星隽也没大吵大嚷,只是宋景书听着顾星隽这样说,他心里有些无措··“快去快去·”顾星隽催促着··宋景书拿着衣服,一时间不知道该不该动,他把衣服拿在手里,闷着头,转到卧室。
安心感,在一天中,一个人独处的时间里,已经被消磨干净··他没有存款,没有住所··如果从现在开始就要顾星隽照顾他,未来孩子生产,照顾婴儿,至少还要一整年的时间都要顾星隽- cao -心他。
假如从今天开始他睡在卧室,顾星隽睡在客厅,那么至少一年时间,顾星隽都要睡在客厅··凭什么·原本顾星隽得意的过着自己的日子,随便谁见到,都要羡慕的说一声逍遥。
偏偏他,占着顾星隽的房子,吃穿用度都要仰仗顾星隽··逍遥度日的顾星隽还要因为他,委屈着睡在客厅··这还是顾星隽的房子··假如有一天,顾星隽说受够了他这个累赘,他将无处可去。
宋景书确认顾星隽的人品,顾星隽说了要管他,只要他提出要求,顾星隽肯定会妥善的帮他办好··就像是高中时,顾星隽说了不会让别人欺负他,他就真的安生度过三年。
白天时,宋景书一个人在房子里,打扫卫生,整理东西,但是一个房子,只住了顾星隽一个人,需要整理的地方实在太少了,没多长时间,宋景书就只能坐在沙发上发呆。
不知所措,听见顾星隽回来的开门声,呆坐的宋景书像是突然活过来,小跑到门前,去给顾星隽开门··在卧室里,抱着衣服的宋景书满脑子,都是对待未知的恐惧。
“怎么还没换好·”·房间外顾星隽喊道··“就好了·”宋景书慌慌张张开始换衣服,卧室门他忘记反锁了,转眼就被跑门前催促的顾星隽推开。
顾星隽的手握着门把手,微微愣怔··卧室还是那个卧室,地上还有他刚才换居家服乱扔的衣服袜子··衣服换了一半的宋景书一时间不知道作何反应,休闲的裤子松松垮垮挂在胯骨上,他的腰很细,双手抄在毛衣袖子里,露出背部。
顾星隽想不出词汇形容从脖颈到尾椎的雪白肉.体,宋景书扭身回望时,背部的蝴蝶骨格外明显··甜文生子·黑色柔软的头发软塌着,在耳后卷曲着,骨感白皙的后背,半裸半遮,明明是十分的不经意,明明是个寡淡无趣的人,这一幕下,顾星隽意外的感知到一丝- xing -感。
不同于女- xing -的肉感,对于顾星隽而言,这是一种古怪的,新奇的视觉冲击··“你……”宋景书刚抬手,想把毛衣穿上··“别动。”
顾星隽喊了一声,他抬手就拍了一张照片··原本吓得不敢动的宋景书,见他一声不吭就抬起手机,手忙脚乱的将毛衣穿好,手指打结的伸向下衣角··他死死扣着毛衣的下衣角。
“你怎么这样……”宋景书恨不能整个人都藏进软和的毛衣里去··顾星隽咬牙,他怎么就看宋景书看迷了眼,他有病吧··最近几天都是如此,怎么就对宋景书另眼相待,嘘寒问暖,就连吵架都让着他。
想他顾星隽活这么大,就连亲爹都没让过··“我怎么了”顾星隽甩着一张臭脸,手指伸出来,指着宋景书的鼻子··“你怎么能偷拍我……”宋景书说完,总觉着这话从他嘴里说出来有些违和,他一身嶙峋瘦骨,有什么值得别人觊觎的,说这话是不是太不要脸皮了。
像是被人戳穿的撒谎小孩,顾星隽当时就炸了,“你再说一遍我偷拍你老子是正大光明拍的行不行,老子……你看看你一身排骨的样子,哪里来的自信值得我偷拍再说了,我会想偷拍,我要是想拍,直接把你扒光了,上上下下录视频”·宋景书被他的样子吓到……·“我不说了。”
宋景书一紧张就扯衣角,高定毛衣都是柔软的羊羔绒,宋景书没扣了两手指头,就把毛衣扯破了,崭新温暖的毛衣上,登时多出两个洞··“你把我的毛衣弄破了。”
顾星隽像是反手抓住了宋景书的把柄··“我不是故意的·”接连受到惊吓,煞白着一张脸的宋景书紧忙解释道··“我不管。”
顾星隽好比一个泼皮无赖··“衣服,不是没人要,你捡来的吗”宋景书呢喃,却不敢大声询问··一下僵住的顾星隽,总不能说是他特意从公司精挑细选,带回来给宋景书的,那样就像是他上班还记挂宋景书一样,想想都丢面子。
“我捡来的那就是我的,给你穿你还不乐意”顾星隽冷声道··“虽然有些花哨,还不结实,但穿着暖和,我……还是很喜欢的。”
宋景书却认真说道··顾星隽想想公司里那一群高薪受聘的设计师们,要是知道有人对他们打版前设计的样衣,脱口而出的评价是“花哨,不结实”,兴许能气的一口气升天。
“女装呢”顾星隽问,女装更花哨,顾星隽想听宋景书骂骂那几件女装设计··“女装……女装我穿不了,你就别想着让我穿了。”
宋景书嘟嘟囔囔,他跟顾星隽脑回路却没在一根弦上··门口传来敲门声,是外卖到了··“没让你穿,把烂衣服换了,出来吃饭·”顾星隽嘟囔着。
“哦·”·宋景书早就知道顾星隽没想要跟他计较衣服的事儿,只是偷拍的事儿丢了面子,借题发挥着为难他··怀孕的缘故,宋景书总能感觉到他现在胃口变大,明明已经吃了很多,却有一种没吃饱的感觉。
顾星隽盯着他,他吃着吃着就不好意思了··刚想放下手里的虾钳,就听见顾星隽说道:“几根牛骨都啃完了,这些吃不了”·“能吃的。”
宋景书又将虾钳拿起来,一次不吃饱能忍着,次次不吃饱,谁能受得了··宋景书吃饭的时候,顾星隽先是在电脑上处理工作邮件,春季新款正要发布,国外秀场的对接,就是顾星隽公司里最紧要的人物。
但品牌已经成熟,国外也有秀场流程熟手看着,顾星隽只要确定流程正稳步进行就好··电脑摆放在沙发桌上,秀场设计方案大刺刺的电脑屏幕上,就见顾星隽忙里忙外,从卧室里抱出来两床被子一个枕头,开始在沙发铺好。
宋景书有些于心不忍,却也碍于顾星隽的- yín -威,不敢多嘴说什么··晚上顾星隽在旁边打游戏,宋景书看电视,等到十点钟左右,宋景书准备睡觉,总是失眠的宋景书,却睡的格外迅速,睡着前听见顾星隽打游戏的声音,不觉得吵闹,更像是一种保护罩。
或者是怀孕的原因,或者是宋景书一天下来,喝了太多的水,夜半时分,宋景书又醒了,他窸窸窣窣的从被子里出来,趿拉着鞋,门缝外映- she -进一道暖黄色的夜灯灯光。
门外,是顾星隽的声音··只听见一耳朵,宋景书一下红了脸··顾星隽又在……·门把手像是烫手一样被宋景书松开,宋景书蹑手蹑脚,他倚着墙壁,心脏扑通扑通乱跳。
宋景书节俭到起夜舍不得开灯的程度··房间里窗帘紧闭,门缝里透进来一缕缕昏黄的灯光··似乎是心慌的原因,门外的声音越来越大,宋景书就连呼吸都不敢放大声,闷着头,明明不是故意的,却怎么都像是做贼。
他胆怯的捂住自己的嘴,脑子也乱成一锅浆糊,那天晚上顾星隽光明正大遛鸟的场景意外闪现在脑海里··兴许男人都对大小意外的敏感,宋景书哪儿不至于自卑,但身体的畸形,让他天生对- xing -,- xing -别抗拒,畏惧面对,又或者他天生冷感,从小到大,欲.望从来没有关照过他。
所以他并不知道,眼前这种,头昏脑涨,心脏不受控制乱跳,面颊发红的感觉到底是什么··宋景书少有的一次“龌龊”,他让自己更少的发出声音,面红耳赤的听着房间外男人的声音,浑身发麻。
甜文生子·这一生算下来,宋景书所接收到的- xing -.教育,应该就只有住在公司时,室友每次招呼都不打一声,就把女朋友带过去,卿卿我我,两人抱在处于,说话时声音就是低沉的。
遇到那种情景,宋景书的情绪,都是抗拒厌恶的··兴许不是对行为,而是室友的态度,嫌弃嫌恶,恨不能世上没有宋景书这个人耽误他们亲热··宋景书捂着嘴,贴着墙边,呼吸不畅让他脸颊脖子都涨红了,背脊上莫名爬满了汗。
房间外,顾星隽的声音逐渐高亢,宋景书偷听着,耳朵发痒,背脊发麻发热,他用力挺直身体,将身体往微凉的墙上贴,像是在对抗什么,像是不用力,整个人都会软塌下去。
许久后,等顾星隽的声音消失了··宋景书回过神来,他感觉到自己耳尖的滚烫,背脊上渐凉的汗,身体也有种很古怪的感觉,像是刚做完坏事儿,恐慌与刺激交织。
重重吐出一口浊气,想要上厕所的感觉更强烈了,宋景书却不敢动··“草”房间外,顾星隽骂了一声··宋景书一哆嗦。
房间外,顾星隽走动着,浴室的门被拉开,微弱的冲水声音过后,顾星隽的脚步声又在走廊响起··上次……上次顾星隽做完这事儿,明明心情不错,这次就开始一个人发火,他- yin -晴不定的- xing -子,宋景书还真是一点都拿不准。
贴着墙,像是罚站,宋景书站了十多分钟,房间外顾星隽也有十多分钟没有说话··宋景书战战兢兢,他的演技并不好,却倔强的要装成刚睡醒的样子,拉开卧室门的门,一出门,就见客厅沙发上的顾星隽转过头望向他。
“我……我尿急·”宋景书结结巴巴的说道··“尿急你上厕所,跟我说干嘛”顾星隽盯着他,眼睛里还有些情,欲过后,尚未消散的- shi -润,眼睛明亮如晚星。
宋景书怕顾星隽,他心知肚明·但他没曾想顾星隽的用一个眼神,就能让他心口被火炭烫了似得,整个人吓到瑟缩··胸口刺刺的发热发疼,他不敢对上顾星隽的眼睛了。
·“哦……”宋景书闷着头,进入卫生间,兴许是站的时间太长了,宋景书肚子坠痛··他忍不住回想着前夜,在一张床上,他一回头,枕侧顾星隽夜半凝视他时的眼眸。
还有医院那也,顾星隽的手放在他的肚子上,眼睛一眨不眨的望着他··兴许顾星隽就是那样的野狼眼睛,时时刻刻看着人,就像是野兽盯着猎物,宋景书好比一只早年就被他驯养成功的小绵羊。
被顾星隽按在在狼爪子,乖乖瑟缩着,顾星隽总是伸出爪子,扒拉着他玩,这只凶悍的狼并不缺少口粮,宋景书也就没有那个荣幸,被他生吞活剥··比起食物,宋景书更像是宠物。
顾星隽站在浴室门外,他照旧光着上半身,心底里有小得意··只看了一眼,穿着睡衣的宋景书,脸颊通红,垂着头,像是故意避开他的眼神··可能是宋景书害羞,不敢多看顾星隽一眼。
每天晨练炼就的精壮体魄,像是宋景书那样的,顾星隽能轻轻松松扛走··兴许是宋景书也挺羡慕他的··自己思绪漫想着,忍不住嘴角上挑,忽而顾星隽想起来刚才……·回到简陋的沙发上,顾星隽躺了一会儿,闭上眼想起宋景书的背脊,宋景书的下巴他摸过,面颊上的肉随便一掐,就是一个红印子,还有宋景书的肚子,他也摸过,软软的,很滑。
背上的皮肤呢宋景书换衣服时,瘦而软的腰肢,随着转身弯曲的脊柱,展翼一般的蝴蝶骨··顾星隽只看了一眼,像是一幅烙画,印在了脑海里。
顾星隽是不会承认他是想起宋景书才起了兴致,更不会承认,最后,他翻出手机上那张抓拍的照片……·等完事儿以后,冷静下来,想起来自己的所作所为,顾星隽没忍住骂了一声。
他脑子被堵住了,往常杨修静往他身边塞了无数颜值拔尖的红男绿女,他多看两眼都觉累着自己,不如喝酒睡觉来的舒坦··顾星隽敛眸,细细反思,让他评价宋景书,他甚至有些讨厌宋景书。
“唯唯诺诺,扣扣索索,弯腰驼背,低头躬身……”·光鲜的顾星隽想不出一个大男人能活的像宋景书那样窝囊··“这个窝囊男人,甚至还能怀孕……”·宋景书怀孕,是顾星隽的起爆点,他自己也意识到,每当想到这一茬,再美好的心情,瞬间毁灭成渣渣。
·☆、chapter10·宋景书瞒着不给他看··但顾星隽忍不住好奇··电脑在客厅桌子上,顾星隽翻身起来,搜索了一下“男人怀孕”··他聚精会神的查看着网络上的信息,什么“双- xing -”“虫族”“ABO”杂乱的信息扑面而来。
还夹杂着几篇硕果仅存的小黄蚊··“什么他妈乱七八糟”顾星隽一把将电脑推远··“我睡觉了·”宋景书从洗手间走出来,捂着肚子。
“嗯·”·“你也早点睡·”宋景书说··顾星隽不耐烦:“知道了·”·宋景书躺回床上,屋里暖气开得太热,或者是被窝太舒服,他总觉得浑身冒热汗。
肚子微微有种下坠感,微微得痛··夜已经深了,宋景书闭上眼睛,他不愿意说出来,再耽误顾星隽的时间··第二天,宋景书醒来,刚想出门,去楼下市场买点菜肉,回来将早餐做了。
但他刚推开卧室的门,客厅里的顾星隽就醒了··甜文生子·顾星隽一脸起床气:“你干嘛”·宋景书身上穿着昨天被他扣烂的那件毛衣,这是打算出门·“买菜。”
宋景书说··“你行吗”顾星隽不信任地撇着他··“行的,多走走对身体好,你想吃什么”宋景书小心翼翼的问道。
“随便·”顾星隽嘟囔一声,客厅的窗帘不遮光,他把被子拉过头··“要不你去卧室睡吧·”宋景书声音放小,顾星隽似乎没听见,是睡着了吗·宋景书又试着小声叫他:“顾星隽。”
“你怎么这么吵”·见顾星隽正醒着,宋景书连忙解释道:“我……待会儿我回来,还要用厨房,我怕吵到你,不然你去卧室睡吧。”
顾星隽眯着眼睛,起床气已经在爆发的临界点··“我刚从被窝里出来,我的被窝里还是暖和的,不用你重新暖·”宋景书尽量找补着。
“赶紧滚蛋……”顾星隽骂道··不敢留下成为顾星隽出气筒的宋景书,换了鞋,匆匆忙忙就往外走··顾星隽半眯着眼,抱着枕头梦游一样,回到本该属于他的卧室。
他躺进被窝里,只有鼻尖微微动了下··这张床被宋景书睡了一夜,就遍布宋景书身上的气味,那是一种甜腻的味道,顾星隽想起来昨天熬夜看的小说里提起的“信息素”。
宋景书身上的甜味是不是还有别人能闻到··但昨天熬夜熬得太狠了,顾星隽没来得及生气,就睡着了··他是被手机吵醒的,比起宋景书轻声细语的唤醒,手机铃声听的顾星隽脑仁发疼。
一看来电显示,他直接掐断了电话··但电话那头的人像是死脑筋,又打了一个··顾星隽固执的将电话掐断··似乎气急了,顾星隽一点想要睡觉的意思都没有了。
那边也是一个个的打过来··“大清早报丧这么急”顾星隽接通电话,就是破口大骂··电话那端的人似乎被气得不轻:“你怎么跟我说话的。”
“你觉得我应该怎么跟你说话”顾星隽不冷不淡地问道··“我是你爸是你老子,你得恭恭敬敬。”
电话那端的人脾气也不小,吵嚷的让人耳朵疼··顾星隽冷笑一声:“你还是害死我妈的仇人·”·“把老子当仇人,真有你的顾星隽,你妈生你,我没生你是谁养的你”·顾星隽的爹早年就在流氓窝子里长大,后来闯社会侥幸出了名堂,一身匪气改不了,换女人也像是换衣服一样勤快。
当年顾星隽才八岁,亲眼看着外面的小三上门闹事,还猖狂的打伤顾星隽体弱的母亲··体弱多病的顾星隽的母亲,在送医的路上,没能扛过去,就那么一命呜呼。
顾星隽的母亲死了··那个女人被判了二十五年有期徒刑··两件事儿,甚至对顾星隽的父亲都是好事儿··丧偶的富豪,在女人堆儿里更抢手了。
兴许是顾星隽的父亲当真上了年纪,这些年,都没能搞出来一个私生子··只剩下顾星隽这一个儿子,等他真老了,家大业大,将来也只能全都交给顾星隽,他次次向顾星隽示好,顾星隽却连一个正眼都不愿意给予他。
大学以后,更是都不跟他要钱了,自己在外面创办企业,三年上市··眼看着顾星隽那个公司风生水起,顾父生气却也高兴,更愿意跟人吹捧顾星隽··“养我花了多少钱你列个单子,我打给你。”
顾星隽凶横道··“好小子,看着又挣了不少·”顾父不知道褒贬的说:“对了还有个事儿·”·“关我屁事儿。”
顾星隽厌恶他到了极点··顾父道:“就是你的事儿,听说你为了一个卖屁股的,跟那个暴发户杨家结仇了”·“听谁胡说的”·“杨家的小子刚被保释出来,还等着法庭宣判呢,那个恶臭的小子叫什么来着杨添宝。”
“那狗东西还没进去”顾星隽骂道··“跟你有关系就对了,那个卖屁股的你玩玩就行了,将来老老实实给我娶妻生子,家里的皇位还等着我大孙子继承呢”顾父自说自话道。
顾星隽不知道他从哪里道听途的,这些经过几道嘴胡乱传的消息,上来就是一通教育,却不问问顾星隽,他野路上听来的胡说八道,是不是真的··顾父眼里,顾星隽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要说顾星隽能有什么优点,大概在顾父眼里,顾星隽唯一的优点,就是顾星隽流着他的血,能给他传宗接代··“大清早找事儿,我看你是憋着不想好死”顾星隽骂了一通,将电话挂掉。
宋景书这房间里暖气阀门兴许松了,顾星隽一肚子火,还觉得口干舌燥,他从床上爬起来,对着自己空荡荡,不着寸缕的下半身叹口气··每次个宋景书看他的裸.体,眼神多少有些异样,顾星隽不耐烦的找了一件浴袍披上,好歹算是给宋景书肚子里的孩子,一个优良的胎教环境。
“你起来了·”宋景书不敢看顾星隽,顾星隽家里的各个房间的隔音效果实在太差,顾星隽刚才跟他父亲吵架的声音,宋景书全都听见了··当下顾星隽心情应该很差……·宋景书不敢直视他,万一按中了顾星隽爆发的开关,他不敢承受那样的后果。
“渴了·”顾星隽说道,像是宋景书那样节俭的人,一定不舍得把暖气开太大,就是不知道那个房间怎么那么热··甜文生子·“我给你倒杯水。”
宋景书紧忙上手倒了一杯温水,送到顾星隽面前,他才回到灶台上继续忙活··顾星隽家里的厨房是连接着客厅的开放式厨房··锅上炖煮的海鲜粥的味道已经出来了。
虽说宋景书干啥都不行,但是在做菜上,顾星隽从来没挑过他的毛病··那还是高中的时候,为了方便顾星隽上课,顾父就在顾星隽高中学校附近买了房子,还给顾星隽请了保姆。
那个小保姆才十八岁,闲着没事儿就喜欢在十五岁顾星隽的面前搔首弄姿,后来顾星隽听说小保姆的姐姐也是顾父的小情人,看小保姆就更恶心了··加上杨修静为了逃避父母选择住校,顾星隽也觉着住在学校更方便,就也搬过去。
好巧不巧,高中一年级,就只剩下了一个寝室··原本一个人住在一间寝室的宋景书,就被强硬的加塞了一个室友··室友还是学校出了名难缠的校霸,顾星隽。
起初,顾星隽瞧见宋景书就烦,整天蜷缩着,胆小如鸡,说话声音跟蚊子一样,身体弱的像是一阵风就能刮倒,大声说他两句,当场就能哭出来··可能是他太弱了,顾星隽都提不起劲为难他,干脆就放任他了。
那是一次小周末,学校为了应对突击检查,原本满课的周日,在周六晚上突然放假,学校封锁,宿舍门关闭,周日下午返校,继续正常上课··对其他学生来说这不是什么大事儿,能回家的回家,不能回家的去同学家凑合一晚上,实在不行的,合伙去网吧包夜,去住宾馆。
唯独宋景书,宋景书在学校没什么好到能借宿的同学,身上仅有的五十块钱是下星期的伙食费··晚上七点钟左右的时间,秋日的夜并不算凉,宋景书孤零零的站在银行取款机前。
他打算今天就在取款机旁边住下··至少风吹不到,还有灯光,不那么让人害怕··顾星隽被杨修带着去玩台球,回家的路上,看见瑟缩着的宋景书,可怜的像是一只被人扔了土狗。
没有归处,没有主人,甚至没吃饭··学校附近的小吃摊不贵,但宋景书吃不起··顾星隽心想,就算路边真地看到一个没人要的流浪狗,他还会去买两根火腿肠,没道理丢着一个大活人真在自动取款机旁边睡一晚上。
反正宋景书唯唯诺诺,比流浪狗听话些··顾星隽把宋景书带去超市买了很多食材,回家才想起来,那个讨人厌的小保姆已经被撵走了··“没办法了,晚饭你自己来。”
顾星隽把食材丢给宋景书,把人推进厨房,台球室里有人抽烟,顾星隽总觉得身上染了烟臭味,带着换洗的衣服去洗澡了··换好衣服的顾星隽没想到宋景书也不算一无是处,虽然呆呆傻傻的,每一道菜,都是对着食谱,抓耳挠腮的做出来的,但味道意外的错。
身体虚弱,做饭要对着菜谱,做什么都笨手笨脚,却处处真诚,竭尽所能··顾星隽生命中,另一个有些特质的人,就是顾星隽的妈妈··顾星隽只记得,顾父很瞧不起妈妈是小地方出身,不如他身边那些女人花枝招展大方得体。
但那些女人没有一个会像顾妈妈那样,当顾星隽看电视上有人做可乐鸡翅,顾星隽吵着要吃的时候,不会使用网络的女人,会跑好几个书店,买到食谱,对照着是食谱,一丝不苟,像是科学家处理试剂一样严谨认真的帮他做一道可乐鸡翅。
“你……你要吃点”第一次主动跟顾星隽说话的宋景书,端着一碗番茄鸡蛋面说··顾星隽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你就煮了那一碗,我吃了你喝西北风不是买了鸡翅还有可乐吗你做一个可乐鸡翅给我。”
“哦……哦,好的,我找找菜谱·”说着他就放下那碗鸡蛋面,去一摞菜谱里翻找··顾星隽用手机给他找出菜谱:“别翻了,就按照这个做。”
拘谨的宋景书双手接过手机,慎之又慎的翻看一遍,过了一会儿,宋景书第一次叫了他的名字:“顾……顾星隽,手机灭了·”·“老子叫顾星隽,不叫顾顾星隽你再重新喊我”顾星隽刻意找茬。
“顾星隽……你的手机屏幕……”·“开屏密码是一二二八·”顾星隽说道··“哦·”宋景书老实巴交,对照着菜谱,严格认真的把一盘可乐鸡翅做好,也是那天,宋景书发现顾星隽其实不是坏人,也不像是传说中那么凶神恶煞。
或者说顾星隽有点凶,但顾星隽并不坏··……·海鲜粥的锅子开始冒泡泡,顾星隽看见了也懒得动手··“宋景书,你看你的锅·”·“哎呀”·似乎看着宋景书一个人在灶台打转,对他而言就是一件挺有意思的事情。
将煮粥的砂锅盖子打开,宋景书另一只手去拿毛巾,把溢出来的汤擦干净··刚才顾星隽在房间里睡着,他怕吵醒顾星隽,就没去卧室换衣服,穿的还是破毛衣那一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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